“怎么会没有呢?”
角落里面,张岑儿带来的兵丁将狱卒的手脚绑在身后。
张岑儿顾不上自己华贵的衣料被水牢里面肮脏的泥水浸染,伴随着长剑出鞘的声音,牢头的脖子上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张岑儿眸光凌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说,李侧君现在何处?”
牢头黢黑的脸上冒出一层又一层的汗液,身后被拘着的手脚都加重了几分力度,可是他一动也不敢动,长剑稳稳的落在他脖颈最脆弱的地方,只要一动,他相信张岑儿会毫不犹豫的用宝剑划破他的喉咙。
牢头惶恐道:“李侧君刚刚被帝夫派来的人提走了,小的真的不知道李侧君人在哪里,公主饶命啊。”
其余的狱卒忙不迭求饶。
“公主饶命啊,我们冤枉。”
“我们真不知道李侧君在哪里。”
“公主饶命啊。”
张岑儿不耐道:“闭嘴,再聒噪你们现在就去死。”
“银屏,解开他们的手脚,我们走。”
“是。”
张岑儿略一转念就明白过来,想来阮池正已经有所准备,正好用她父君来牵制他。
带着人直奔刚刚烟花响起的地方走去。
简兮刚走到凤殿旁边的宫道,抬头,红色烟花绽放的极为绚烂,从开始的小小一团,到后面的一片红云。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烟花。
只是心中却有些不安的感觉,王庭规矩森严,半夜燃放烟花,可不是好征兆。
果然凤殿四周都把守了不少王庭侍卫。
简兮抬手,莫川引着人上前解决。
凤殿是张翘的寝宫,占地极广。
厮杀之声不小。
殿内忽而亮起。
简兮站在墙外,隔着空花墙,看见里面的侍女提着白色的灯笼点燃各处的蜡烛。
十几个仆妇侍从拿出数十个看着像是布袋的东西,来到院中。
嗖!
青色羽箭隔着墙壁的缝隙缝隙飞来,箭尖闪着森白的亮光,简兮下意识侧身。
一缕青丝滑落,箭矢直直的射进简兮身后的一棵树上,入木三分。
好箭术!
要不是时机不对,简兮都想夸一句了。
简兮意识到什么,大吼道:“快破门!”
莫川抽出插在侍卫身上的长剑,右手举起,发号施令,“破门!”
身体撞击厚重的云杉木板,发出闷闷的响声。
女帝的寝宫,一砖一瓦用料工艺都是最好的。
简兮面色凝重,看着一队撞完换另一队,门板却好像纹丝未动。
“分成两队,一队撞门,一队拆墙,要快!”
“是。”
撞击声不停,空花墙内时不时会冒出羽箭,简兮命人将墙壁的缝隙堵住。
简兮抬头,只见天空中飘起无数白色的天灯,就像是夜晚的点点星辰。
晚了。
张岑儿和高云淮闻声赶到,有了人加入,高云淮指挥众人用大刀砍下旁边的有成人的腰粗的柳树。
让人抱着树干撞门,这样快了很多。
厚重的门板终于有了一丝缝隙,依稀可以看见里面顶着门板的侍卫。
“不用守门了,请他们进来。”阮池正的声音响起。
里面果然放弃了守门,伴随着嘎吱一声,富丽堂皇的宫殿呈现在众人面前。
阮池正一身素白衣衫,旁侧两边依次站着侍女和侍从,将他团团围在中间。
“岑儿,你回来了。”阮池正声音温润似细雨,隐隐带着一缕忧伤,“你母皇驾崩了。”
张岑儿拾阶而上,金线绣云纹的黑靴踩在质地如白玉的地板上,眼中是抹不去的恶狠,她死死抑制住内心想要杀了阮池正的想法,从嘴间挤出一句话,“我父君现在何处?”
阮池正淡然一笑,好似浑然看不到张岑儿身后手持兵刃一眼望不到头的卫队,“女帝驾崩前将帝位传给了大公主,钦点辅政大臣,按照玄武王朝的习俗,今夜,是群臣议立新君的日子。”
张岑儿眼中尽是血丝,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死,“张岚儿勾结大祭司,窃取国祚,罪不容诛,阮池正谋害女帝,当株连九族。”
“哦?是谁给六皇妹的权力,还能决定我父君的生死?”张岚儿一袭黑色帝袍,头戴王冕,款款走了出来。
简兮瞳孔一缩,这父女俩真是吃相不要太难看了。
张岑儿手指张岚儿,“给我杀了她。”转向阮池正,“还有他。”
张岚儿没想到张岑儿一见面连原由都不问就想让人杀了她,准备好的措辞一个都没用上,转头看了眼阮池正。
阮池正强撑着笑意,“难道你连你父亲的死活都不顾了吗?”
张岑儿笑的癫狂,“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父君毕生所愿就是想让我承继帝位,只要杀了你们,本公主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就算在就九泉之下也安心了。”
阮池正看着张岑儿疯癫的模样,有些怕了,“你,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张岑儿冷哼道:“你还是想想自己的死活吧,等我登上帝位,一定让史官写上你们父女都是谋逆的大奸大恶之人,凡是阮姓之人,一个不留,宗庙尽皆焚毁,至于骂名我才不怕。”
简兮越看情况越不对,阮池正在拖时间!
急忙开口提醒:“六公主,不要废话了,快点动手啊,等他们救兵到了就来不及了。”
阮池正冷冷看了眼简兮,想要将她活活盯出个窟窿出来。
张岚儿心下慌乱,但是瞧见阮池正镇定自若的背影,心下安定了几分。
张岑儿不屑道:“进出王庭的各个出口,我已经派重兵把守了,哪怕是一个麻雀都飞不进来。”
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阮池正,“受死吧。”
“住手!”
简兮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阮知音带着一众群臣匆匆赶来,又瞥见了阮池正脸上扬起得意的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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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娘的离谱。
明明已经做的滴水不漏了,这老匹夫是从哪个老鼠洞冒出来的?
高云淮看出了简兮的疑惑,捏紧剑鞘,眼睛不时的看向周围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对简兮解释道:“偌大一个王庭由几个密道也是常事,只是不知道他们带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