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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宁王妃安 > 第35章 苏瑜(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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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热,宁安不想回房间,肃宁便让人在荷间小筑摆了一张塌,与宁安相拥睡在荷间小筑。小筑建在荷塘中央,虽不大,却处处精巧,四面均是彩色琉璃瓦。

面向荷塘的窗户打开,宁安心情很好的半撑在榻上,拿着扇子为他扇风。肃宁仰躺在榻上,看着她笑。“心情好了?”他的小妻子啊,心思纯净,一边不喜欢欺瞒,一边又怕惹的他厌烦,纠结几日,险些又将自己气病了。

宁安用扇子轻拍他,鼓起脸,“我才不是气病的!”

肃宁拿过扇子自己扇风,“小心眼!”他戳了戳她的脸颊,“我瞧着你那心眼怕是比荷茎还要窄。”

宁安孩子气一般夺回扇子,“阎大夫都说是冻着了。”

肃宁看着她的眼,从她眼中看到了自己。她的眼中只有自己。他心中温热,伸手将宁安抱起,压在身上。宁安嘴上说着热,却乖顺的趴着,害怕胸前的平安扣硌着他,取下放到了一旁。

“不是气病的。”他用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你是病了还不肯好好休息,才将小病拖成了大病。”手札中有浸了毒的纸他说了,两个女儿的衣衫被人浸了毒他瞒了下来,他不愿让她再为孩子们担心受怕,再为孩子们耗费心力。她够累了。“你告诉我,怎么怀疑到张妈妈的?”

宁安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开口。“若无目的,谁人会在大街上,对着萍水相逢的人突然说什么摄政王十几年前来过这里,又说什么在这有多个红颜知己,还说……”

“嗯?”肃宁没听清,“还说什么?”

宁安摇头,“听不到就算了。”

肃宁微微抬身,贴在她耳边笑道,“她是不是说我在湖阴城县与应州养了很多女人?嗯?”

宁安不看他,只是抓着他的衣襟,将脸埋入。肃宁呵呵笑了几声,又道,“是不是还说我硕大、坚硬、粗暴、技巧高超,凡是女人,试过后就忘不掉了,难怪摄政王妃如此善妒,不肯分给旁人。”他笑看着宁安一瞬间红透的耳朵,想到张妈妈对宁安说这些时,宁安的无措、疑惑、羞怒、怀疑,心中便生起股股怒火,炙热的恨不能将这些嚼舌根,暗中羞辱他妻子的人挫骨扬灰。

他亲了亲宁安红透的耳廓,“我再好,也是你的,放心,再高超的技巧也只给你享用。”他的手伸向宁安的腰,解开了她的腰带。

宁安察觉到他的动作,泄愤一般对着他的胸口咬了一口,胸肌坚硬又柔韧,像是咬到了灌满了水的牛皮水袋上。

肃宁呵呵笑着,干脆直接解开衣服,露出胸膛任她咬。“别隔着衣服,口感不好。”

张妈妈是应州官衙妓院的老鸨,风尘出身,有个女儿,同她一样靠着皮肉生意为生。前些年,她的女儿年轻漂亮,追捧的人多,她也赚了一笔钱。这些年,她的女儿被一个富绅的妻子打骂,伤了脸,挂不了花魁牌,又不愿降低了身份,干脆当了一个走商人的外室。

激情之后,两人回了房,洗了澡,现在靠在厅中的榻上一边聊天一边晾头发。夏日炎热,动不动就一身汗,头发几乎每日都要洗。肃宁还好,他会偷偷剪短头发,宁安舍不得剪,每次洗完要擦晾许久才能干透。

宁安趴在他身上昏昏欲睡,“张妈妈也算个有本事的。”肃宁低头轻啄她的鼻尖,“当然,你更有本事,这么隐秘的事都被你查到了。”张妈妈那个女儿也是个有本事的,成了走商妾室后,便关了妓院,给她们洗了娼籍弄了一个奴籍,然后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贿赂了哪些人,竟然让张妈妈成了管理官妓的老妈妈。

原也没什么,她们不来招惹,他也不会管她们是何人,做过什么事,便是她们改换身籍之事,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她们不该舞到他妻子面前。肃宁轻轻摩挲宁安的脸,他的小妻子,又敏感没安全感,又没自信,有了委屈也不会说,闷在心中。

宁安打了个哈欠,揉着眼坐起。肃宁以指为梳,给她梳头。“差不多干了,梳子呢?”

宁安将小几上的梳子递给他,“我原也是不知她对我为何有那么大恶意,才会差人查她的。”谁知竟被她挖出一起多年前的秘辛。张妈妈的女儿并非她的女儿。当年她因年长容貌有损,又有孕不肯落胎被妓院赶了出来,不得已栖息在破庙中,生下了孩子。“就是咱们路过的那间破庙,庙中有一座十分大的佛像。”

张妈妈生了孩子不到一月,便重回了妓院,还按着花魁的要求养育女儿。“她自己便是娼女,受尽了酸苦与凌辱,这是她拼命也要生下的女儿,她身为母亲,怎会忍心让女儿同她一样买卖皮肉。”

除非,那个孩子根本不是她的亲生子。

若非如此,她想象不到一个母亲会对自己亲生的女儿,残忍至此。

“然后我就差人查湖阴城县与她月份差不多大的孕妇。”倒也不难查,湖阴城县就那么几个产婆,医馆也就那么两三家,谁什么时候买了安胎药,谁又生了孩子,一查便知。“与张妈妈女儿前后出生的女儿有七人,其中一人便是苏瑜。”

苏瑜,原是江氏酱园家主的庶女,谁知她十岁时,她的生母赵姨娘被捉奸在床,赵姨娘连同苏瑜一同被赶出江氏酱园。江家不允许一个身份有疑的人冠江家的姓,直接去衙门要注销户籍。赵姨娘没办法,只能匆匆改嫁偷情的短工,将江瑜改成苏瑜。苏瑜当年卖身葬父,葬的是她生母后嫁的丈夫,而非江家主。

“做过小姐,难怪心高气傲。”她还查了张妈妈这些年的行踪,赵姨娘被赶出江家酱园时,她人在外地,并不知道这些。后来江家觉得此事丢脸,从未提过。湖阴城县以及应州,多用江氏的酱,自然不会傻到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得罪了他们。“虽还不知道张妈妈如何换的孩子,但我查到张妈妈这些年与苏瑜多有接触。”她甚至差人去查了张妈妈每月的收入支出,她女儿从走商那弄来的一些银子,全被她用在了苏瑜身上。

“若不是她亲生,她如何会如此无私帮助一个陌生人?”宁安撩过头发,试了试干湿,“好了,干了。”她打了一个哈欠,“可以睡了。”

待宁安身体养的差不多了,又过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中湖阴城县也发生了不少事,先是同福客栈的童掌柜终于有了身孕,后还未满三月,便因为外室冲撞小产了。童掌柜既伤心又愤怒,堪堪养好些身体,便带着人去抓外室了。外室被她剥光了衣服,压到了街上,众人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童老板的外室竟是一年来湖阴城县一次胡姓走商的外室。也就是张妈妈的女儿,曾经应州青楼“杏花堂”的花魁。

说起杏花堂这个名字,还有故事。杏花堂原是湖阴城县一家酒坊的名字,第一任老板娘叫杏花,与丈夫酿的杏花酒最为有名,所以酒坊便取名为杏花堂。传承了四代,一直用着这个名字,谁知有一日,应州突然开了一间名为杏花堂的青楼,有些客人便以为湖阴城县的杏花堂也是青楼,还曾白日里上门骚扰过杏花堂女眷。酒坊报过馆,也带人去应州青楼闹过,可店铺名字,除一些连锁商号早早做了登记,似杏花堂这种小店,并没有去衙门登记。反倒是青楼开后没多久,去做了登记,闹上衙门,酒坊不仅不能继续用这个名字,还要赔上一笔上门打闹的银子。

宋秀才一直在杏花堂做工,虽现在杏花堂不叫杏花堂,但酒坊的老板娘却依然承袭了前几代的杏花嫂这个名字。

杏花嫂一大早起来炖了一锅奶甜酒,吊在井中凉着,见宋秀才回来了,忙招呼他喝一碗去去暑气。她解下围裙,一边掸身上翻麦壳落下的灰尘,一边道,“今年春日下了好几场雨,热还是热,却没有往年那么干。”

杏花嫂三年前没了丈夫,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年幼的孩子,一个脑子有点问题的小叔子,待嫁的小姑子,十分不易。幸好,夫家还留下了一间酒坊给她,杏花嫂也是个泼辣吃不得亏的性子,累是累些,但衣食不缺。

珍娘去看过童掌柜,从酒坊路过,杏花嫂叫住了她。“来都来了,喝完奶甜酒再走。”

珍娘笑着对宋秀才颔首,宋秀才谨守着规矩,见她进来,同杏花嫂说了一声便去后院干活去了。

珍娘坐下,对杏花嫂说,“他倒是好的,可惜了。”

杏花嫂轻叹一声,“是啊。”她也跟着坐下,看着珍娘问,“听说蔡大人找过他?”她眼珠微转,压低了声音,“可能拿回身份?”

珍娘摇头,“此事真要追究起来,他也犯了律法。”落了罪,便是拿回了身份,也无法科考。“不过听说邓家的人,在京中惹了事。”具体什么事她也不知,只是上次去看宁安时,听得宁安说了一句。

杏花嫂轻呵一声,“我说邓氏医馆怎么挂上转让的牌子了,许是要凑银子救人。”邓光不好好念书,一味玩乐,好不容易买了个旁人的身份,还故意犯罪陷害,活该他家散尽家财。“对了,童掌柜怎么样了?”同福客栈难分割,童掌柜又是个女人,再厉害再泼辣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丈夫一封休书便什么都没了。

“还能怎么样?”外室害了她的孩子,她也去羞辱了外室。童老板自觉有亏,这些日子老实了不少,童掌柜也是见好就收。

“自从摄政王来了,咱们这里可是热闹了不少。”上个月,还抓了一伙拐子。押解归京审判时,她竟然看到了城门口炸麻花的老王头。她一直觉得老王头老实本分,心肠又善,哪个孩子过去,他都笑呵呵的给孩子一根麻花,谁知他竟是拐子里的领头人。他那两个女儿,根本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不知从何处拐来的女童,借着养女的名义,满足自己的欲望与癖好,待到玩腻了,便将她们卖了。“你说咱们这里距离京中那么远,何必押解回去,在这斩了就是。”

珍娘笑而不语,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彰显摄政王一心为民之心。一路走过去,每到一个城便历数罪人的罪行,一来可以警惕百姓,二来也是告诉别人,摄政王眼中容不得沙子。瞧瞧,只是听说湖阴城县有拐子,便大力查下去,宁错也不放过。

喝了两口奶甜酒,珍娘突然道,“对了,占用你家酒坊名字的张妈妈,你可知她最近回来了吗?”

“怎么了?”杏花嫂子不解为什么她突然问起一个鸨子婆。

“王妃要找她。”她对杏花嫂勾了勾手掌。杏花嫂凑过去,珍娘低声道,“前些日子闹上王府的苏瑜你可知道?”杏花嫂点头,珍娘继续道,“这不是要让她做姨娘,王妃便说查查她的生平,省的跟什么男人不清不白的,谁知这一查,竟查出她可能是张妈妈的女儿。”

杏花嫂惊讶,“张妈妈的女儿不是……”

珍娘摇头,“谁知道呢?我听到的也不多,只是听王妃说了几句,说是张妈妈怕是不愿自己的女儿为娼籍,换了酱园家的女儿。”她轻叹一声,“具体怎么样谁也不知,如今还在查着,说是要找稳婆再问问。”

杏花嫂拧眉想了许久,猛然一拍大腿,“我就说怎么会有做娘的如此心狠手辣,竟让女儿去做妓女,原来不是亲生的。”

珍娘忙捂她的嘴,“你小点声,还在查,不确定。”

名字一事,赔款一事,杏花嫂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如今知晓了这件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张妈妈。“查清楚不就能确定了吗?”她握住珍娘的手,“你去告诉王妃,找稳婆这事,我帮她办。”她拍着胸口,“那些老太婆,精明的恨很,胆子也肥,她差人去问,她们不见得会说真话。”

珍娘没有回答她,只是抽回手。杏花嫂知道她的顾虑,“你知道我的,我就想拿回我家那牌子。”

珍娘拧眉想了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我同王妃提一下,至于王妃允不允,会不会觉得你意图攀附,便不是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