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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刘富贵等人深知这一关是熬过去了,急忙磕头谢恩。

“不用谢我,这是刘来富自己争取来的。如果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这件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的善了。”美妇人淡淡的说,“这几年,我自认待你们一家四口不薄,刘梅花小小年纪竟然心胸如此的狭隘善妒,出手狠毒。”

刘富贵等人匍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刘富贵、李氏,我在这里提醒你们一次,以后好好培养刘来富,严加管教刘梅花这妮子。你们可记住了!”

“是是,谨遵夫人教诲。”刘富贵、李氏两口子急忙点头应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打算怎么办?”

刘富贵、李氏对望了一眼,刘富贵又看了一眼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儿子,再次坚定了离开的决心:“我们全家准备尽快搬去都城讨生活,夫人,您看?”

美妇人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刘来富,点了头:“那就这两天动身吧,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谢夫人!”刘富贵、李氏再次行礼后,拖起晕倒的刘梅花,拉着走神的刘来富,出了北院的正房。

“香儿怎么会让我轻易的就放过了他们?”待刘富贵一家出了北院后,美妇人端着茶碗笑着问梅香。自从女儿历劫醒来后,北院一行人便喜欢上了这种坐在一起聊天的温馨氛围。

“娘亲,就当我大发慈悲,日行一善吧。”梅香转动着左手腕上的佛珠,眨着眼睛俏皮的说道,“但是还是要小小的教训一下他们,毕竟我这血不能白流不是?”

“你呀,随你高兴就是。”美妇人左手食指对着梅香的额头轻轻点了点,同意了女儿的安排。

南院正房,心有余悸的刘富贵正拉着儿子说着刚才在北院里发生的事情及以后的打算。

“富儿,这件事情夫人重拿轻放,你是怎么做到了?”刘富贵终于有机会说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疑问。

刘来富先给父亲沏了碗茶,又给自己的碗里续满了水,示意父亲喝水口后,才开口说道:“爹,难道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夫人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你说是贵人吧,在这偏僻的山村一住就这么多年,平时也低调的很,你说是普通人吧,吃穿用度上又不像,说实话这么些年了我也没有弄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就凭刚才夫人那气势,儿子就赌她不是普通人。显然儿子赌对了!”

刘来富接着在心里暗暗的道:“至于为什么这些年这么低调,以后总会明白的。”

“赌?”刘富贵丈二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对,儿子就赌她们不是普通人。夫子讲过如今世道太平一些,各路贵人都会或多或少的开始惜才。所以刚才儿子心里虽然害怕的也想晕过去,但是为了全家人能全身而退,儿子咬紧牙硬生生的挺了过来。”

“哦,”虽然刘富贵还是没有听的太明白,但是显然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富儿,这两天你帮你娘看好你姐姐,千万不要让她再犯浑,不然天王老子都救不了她。再帮称着你娘收拾收拾行李,我去州城马车行打探打探路,修理一下驴车。”

“爹,我们真的非要去都城不可吗?那个表舅靠的住吗?”刘来富略有不安的问道。

“唉,本来爹也一直在犹豫,下不了决心才拖到了现在,你看,你姐姐又闯下这么大祸,这刘家村是待不下去了。只能去都城拼一拼前程。”刘富贵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刘来富想到刘梅花以前没少欺负北院的长姐,现在又差点害的她丧命,顿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后来李氏给他带来的麻烦,让他也顾不上其他事情了。

翌日一早,刘来富就被李氏拖到了季夫子家,跳着脚的让季夫子给她退束修。硬生生把刚刚大病初愈的夫子给气得差点晕过去。

“教书这么多年,还没有听过哪家退束修的?”季夫人气愤的道。

“什么?不退?你再说一遍?”李氏义愤填膺的指着王夫人吼道。

“你们不是学问人吗?这十里八乡的你又听说哪个学问人私吞学生束修的?我们以后不在这里读书了,按道理你为什么不退?就是县城主老爷来了,也是这么个理?”

“来富,你不要拽我衣服,我难道说错了吗?这样的夫子,怎么能教学生?幸亏我们要退学了,要不然好好的孩子,还真怕给我们耽误了......”李氏噼里啪啦不带停嘴的说了一大通。

“你,你......”季夫子气的胸膛一阵剧烈的起伏,手哆嗦着瞪着李氏说不出话来。

“孩他爹,不急不急,咱不气,不气啊,”季夫人一手顺着丈夫的胸口一边急道。

刘来富急忙从跨院的学堂上拖来先生的坐凳,帮师娘一起扶先生坐下来。

“咳咳咳.....”季夫子在两人的帮助下终于长叹一口气,缓了过来。

“去,把他年初交的束修拿来退给他!”

“可是,可是这是你的买药钱呀。”

“去,拿给她。”

季夫人看了一眼丈夫没再说什么,不一会儿从北院屋内拿出来个荷包递给李氏。

“这一阵子家里人生病,用了一些,现在只剩下这七百文了,你看可不可以?”

李氏接过急忙数了数:”这怎么行,来富上了不到一个月你就收他一百文?还有当初那些年礼,点心......”

“娘,请你住嘴!”刘来富红着眼眶厉声打断李氏接下来的话。

“哼!”李氏最终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了院门。

“先生、师娘,我 ......”刘来富脸涨的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血来,诺诺的看着季夫子夫妇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见他“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倒在地对着季夫子“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待再抬起头来,额头已红肿一片,紧绷的眼泪像好容易打开开关水龙头似的,顷刻间泪流满面。

见此情景,季夫子夫妇也不好再责怪他什么,只好再次长叹一口气,不知是为刘来富感叹还是为他有个这样的娘感叹。

“好了,起来吧,这事也不能怪你,你也不必自责。离开刘家村后,也不要把学问落下。读书才能明礼,明礼才能立足于世。如若以后有缘,我们再续这段师生缘分,好了,你去吧。”

“谨遵先生教诲,一定铭记于心。先生、师娘多保重。”刘来富哽咽着再磕了三个响头,不舍得最后看了两人一眼,这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