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危险,驻扎此处是万不得已之举,请杨团长务必小心,万不可惊动「大鱼」。」
“上级文件里提到的「大鱼」,不必想,肯定是敌对组织,上级让我们不要惊动他们,显然是另有安排。”我说道,“但是现在我们失去了一个小伙子,我想问问各位,现在怎么办?”
见众人没有反应,我接着说道:“大家畅所欲言,今天开这个会,就是想问问各位下一步怎么走。”
“干他丫的!”有一位连长说道,“团长,我们不能怂。”
“可是万一打乱了长官的计划,他怪罪下来……”另一位连长说道,“我们可担待不起。”
“那怎么办?”第一位说话的连长问道,“任由他们摆布吗?这事往大了说,就是他们测试我的底线!如果我们无动于衷,下一次失踪的恐怕就不止一个人了”
……
帐篷里响起激烈的讨论声,眼看着差不多,我制止了他们的争吵。
“好了。”我摆摆手,示意他们停下。
“这样,我先向上级发一份电报,说清楚情况。”我说道,“如果我们的士兵确实是被敌对组织所害,那绝对不能放过他们,可是对方有多少人我们不清楚,为了防止意外,我先请求支援。”
“但那只是猜测,村里现在驻扎着一支连队,我额外加派一支连队,争取在一天时间内摸排整个村庄的情况,做好防护工作,同时加强营地的巡逻,注意可疑人员。”
“另外,把今天那两个探子带上来,我让大家听听他们的情报,也对村子有个更好的了解。”说着,我眼神示意身旁的警卫,他很快便出去了。
可是过了一刻钟,他也没有回来。
“怎么回事?”我皱了皱眉,刚起身,那警卫便回来了。
“怎么去那么久,还有,探子呢?”我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他,他死了……”警卫喘着气说道,“他带着电台死在水里了!”
电台?我的脑子轰的炸开,刚刚在会议上才提到“电台”,怎么现在就被带走了!
“还能用吗?”我连忙问道。
“还在抢修,具体情况不知道。”警卫答道,“您快去看看吧。”
我连忙起身,走到帐篷前,却停下了脚步。
不对,军营里……有内鬼?刚刚我才说过“电台”,现在就被盯上了。就连探子也被杀了……
如果军营里真的有鬼,那我现在出去会很危险。
于是我转身回到了座位上坐好。
“尸体现在在哪里?”我问道。
“刚刚打捞上来。”
“有没有外伤?”
“团长,军医还在检查,具体具体情况我不知道。”
“那就等。”我说道,“我有的是时间,还有,各连长,麻烦你们把部队集合。”
所有团长同时起身:“是!”
“且慢,一个个去。”我说道,“我不希望引起混乱。”
……
不多时,军队集结完毕,我看着面容紧张的士兵们,缓缓开口:“从现在开始,营地进入戒严状态,各位要小心再小心。”
“还有,各连长排查队伍的人数,看有没有什么人混进来,排查完后进入我的帐篷重新安排巡逻守夜事宜,务必要快,时间紧张,今晚办完。”
说完我回到帐篷里,各连长也在不久后依次进入帐篷中向我汇报。
听完最后一个连长的汇报,我的眉头依旧紧锁。
“所有连队的人数都正常。”我说道,“也就是说,那个人不仅一个人都没有打伤,而且还偷走了我们的电台,让我们的探子一声不响的跟着他离开,最后跳水死了?”
连长们沉默不语。
“这样看来,我们的安保有很大问题。”我叹了口气说道,“以后务必不能犯这样的错,不然不要说在座的各位,就连是我,也会和那个探子一个死法。”
“今晚守夜的人,按军法处置吧。”
说完最后一句话,警卫从帐外走来:“团长,军医要见你。”
“嗯,让他进来。”我说道。
警卫点头,转身出去,把军医带了进来。
“团长,晚上好。”军医恭敬的说道。
“我不好。”我说道,“你们检查出了什么?”
“团长,我……”军医看了看桌子旁的连长们。
“都是自己人,藏着掖着干什么。”我说道,“说吧。”
“不行。”军医头摇的如同拨浪鼓,“结果只能和您一个人汇报。”
我皱了皱眉:“有什么特殊的,难道连长们听了还会害怕不成?”
军医不说话,只是固执的盯着我。
“好吧好吧。”我挥挥手,“你到我耳边说。”
军医连忙走到我身旁,低声说道:“团长,尸体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我问道。
“他……已经死了很多天了。”军医说道,“现在是夏季,根据尸体来看,他起码死了三天……”
“你知道今天早上他还来找我汇报吗?”我问道,“医生,不要让我怀疑你的专业素养。”
“绝对没错。”军医说道,“请您亲自去看一看。”
我看着他,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骗我,于是我点头说:“可以,但我要先安排守夜巡逻事宜,你先在外面等着。”
军医走了出去,会议持续了三个多小时。
开完会,已经是繁星满天,军医还在帐篷外等我。
“团长,请跟我走。”
……
我来到了军医的帐篷里,几个军医守在帐篷外,看到我来连忙敬了个礼。
“好了,尸体在哪里?”我问道。
军医们掀开帐篷,引我进入。
尸体被放在担架上,几处地方已经不完整,想必是打捞时受了损伤。
这是,这尸体怎么这么……大?
这是我脑子里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形容词,他就像我小时候在村旁小河里见到的那具浮尸一般。
浮肿不堪,面容难辨。
帐篷满里是腐烂的气味和腥臭,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团长,这是「巨人观」。”军医说道,“尸体膨胀,里面全是腐败气体,起码死了两天。”
“两天?”我疑惑道,“你确定吗?”
军医点头说道:“确定,在夏季,尸体出现这种现象需要两三天,冬季则可以用七天以上。而现在是夏季,他起码死了两天。”
“不应该啊。”我说道,“今早我还见到他,算时间也不过是半天。”
我凑近看,那尸体的面容已经浮肿,表面嵌着水草沙石。
“你们确定这是那个探子吗?”我问道。
“确定,他的手腕上挂着他的身份证明。”
所谓身份证明,不过是一块刻着名字的小铁牌。
“单凭一块铁牌说明不了什么。”我说道,尸体的军装确实是我们部队里的,也确实是我今早看到的样子,只是更为污秽肮脏。
“时间对不上,只能说明这具尸体不是我们的探子。”我说道,“如果你们确信这具尸体是死了两天的人,那么这里躺着的只可能是另一个人。”
军医们点头,似乎对我的话颇为认同。
“这具尸体,找个地方埋了吧。”我说道,“埋远点,注意安全。对了,把他的身份证明给我。”
一个军医上前将铁牌递给我,我收好便走出帐篷。
帐外空气清新,我忍不住大吸几口。
可同时,我心情也无比沉重。
他们抓走了探子,但是却没有马上杀掉,反而换了一个尸体来迷惑我们。
可破绽未免太大,军医都能看出这尸体蹊跷。还有,他们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完成这一切的。
军营里莫非有内应吗?是有人被策反了?
想到这里,我心情跌入谷底,我的部队绝不能容许任何一个叛徒。可每一个士兵我都很熟悉,他们都是陪我征战的兄弟,我的部队并没有经过合并,这些士兵都是我一直带领的。
是什么让他们背叛我?
我思绪翩飞,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帐篷前。稍作洗漱,我便躺在了床上。
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村民,电台,尸体……
眼皮越来越重,我慢慢睡去,鼻腔里残留着尸体释放的腐败气体,伴随我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