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盏交错间,随着交流的深入,文汉亭终于弄清楚了几人,在二十多年前和父亲之间的事。
时间追溯到文革的末期,每年初,县里都要召开县、乡、村三级干部大会,少则一个星期,多则半个月,在主要学刁领会当前的革命形势之余,总结过去一年的工作,安排今年的任务。那个时候,父亲是乡企办主任兼本村支书,连续三年的三干会,都和时任村大队长兼民兵连长的陆建国住在一间屋子,而负责他们这个会议组的记录员就是刚大学毕业分配到县委办的干事柴俊伩。
当兵出身的陆建国和柴俊纹当时也就二十多的小伙子,那个时候,两个人在村里或在县里,也都算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也自然很是轻狂。但是,在年长他们几岁,沉静少言的父亲面前,俩人都不自觉感到一股威压,也不知道这股压力,是来源于父亲每年三干会时,写会标写标语,那手漂亮的毛笔字,还是俩只手同时打二把算盘和噼啪声,俩个人有什么烦心事,都喜欢告诉父亲。
这年的三干会前,两个人都遇到了几乎是一样的事,陆建国被他的民兵,在批斗会上没来由的被揪了出来,已经批斗了二次了。而柴俊伩也因为自己当时,是整个县委大院里唯一的大学生,工作的一年里,眼睛里把谁也瞧不上,近一个月的时间,大大小小的会议上挨批,也二十多次了,在昨天县委办的民主会上,再也忍不住了,就和批评他说那些人怼了个昏天黑地,大不了三干会后,就卷铺盖回家去。
“一晃这都二三十年了,文乡长你那个时候才七八岁吧?”没有怎么闹酒,二瓶茅台喝完,文汉亭陪着柴俊伩,柳鸣华,陆建国来到茶室,陆家老二老三离开了。刚坐下,柴俊伩似乎还没有从遐想里完全出来,又看向正往每个人的茶盏里注茶的文汉亭问。
“行了行了,柴常委,”柳鸣华端起茶盏,深深的嗅着茶香,脸上却微笑着:“时间也不早了,还是好好喝会儿茶。”
这句话,似乎提醒了柴俊伩,他抬手轻轻拍拍自己的额头,问向柳鸣华:“古书记怎么横穿一杠子?”
“这个方金玉,在副科岗位上也干了快十年了,先后在财政局,计生局,文明办都当过科长,提正科的事,书记办公会都上过三次了,这是第四次。”柳鸣华看看文汉亭,“这次干部调整,原来的意向是调他到汉惠渠管理局任局长的,前天的时候,古书记忽然提出建议,提议他去接任朱家河乡党委书记。”
文汉亭闻听此言,心上像被铁锤击了一下,竟有点晕昡。
“别忙,前面三次提正科,这个方金玉为啥都没有提起来?”晕晕乎乎中,听柴俊伩又问:“是有什么严重问题吗?”
“问题倒没有什么严重的,这个人能力还是有一些的,就是心胸狭窄一些,利益看得重,喜欢斤斤计较,到每一个单位,都得罪不少人。”柳鸣华又一次深深看向文汉亭,见他一副局促不安的神态,手指虚指他一下,接着说:“所以,前三次,每到上常委会前,组织部都会收到关于他的举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