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方才未曾参与那场骚乱的难民都发好被褥后,黎晚音的心情瞬间便好了许多。
不单是因为看到才刚一脸怒气地推搡过自己的人转眼间就变得丧气,更主要的是,她的功德点数切切实实地涨了不少。
虽然还是只能兑换到一些没有太大用处的小玩意,却也让她看到了希望。
黎晚音美滋滋地在系统商城里挑挑拣拣。
算起来,她如今的功德点数就算存起来大头以备不时之需,那点零头也够她兑换好多现代社会才有的小零食了,念在祝时桉今天救过自己的份上,她还可以给他也分上一点,就是需要想一个完美的、能解释这些东西来源的说辞。
着鹿栀去清点剩下的被褥数量后,黎晚音又跑去跟商行老板去讨论接下来所需物品的事宜,将祝时桉及一干将士都留在了原地。
祝时桉今日带来的人手都已经跟了他许久,一群人平日里已经没规矩惯了,这会儿看到黎晚音带着两个丫鬟走开,林翼飞便立即屁颠屁颠地凑到了祝时桉的跟前。
“将军您这就有点不对劲了,”林翼飞表情贼兮兮的,“刚才那么好的机会您都不露两手表现表现,怎么还让您夫人跟您一起摔下马了呢?”
祝时桉像看傻子似的瞥了林翼飞一眼,道:“我不制造点骚乱,那个丁六会放心地往他们的藏身处跑?”
说是这样说,但当他看到黎晚音连站都快要站不稳的那一刻,他其实就已经有些后悔了。
自成亲这半年以来,他好像每次在见到她时,都在给她带来新的困扰。
祝时桉目光沉沉地向黎晚音的方向扫了一眼。
林翼飞虽也十分认同祝时桉的话,可他就是总想嘴欠两句:“无所谓,我们自己会在半路跌倒。”
祝时桉没搭理他。
林翼飞没得到回复也不觉得尴尬,见黎晚音那边看起来像是一时半会都谈不完的样子,他又往祝时桉的方向贴近了一段距离,压低了声音道:“这个柳愿才刚到您府中两天就策划了这么一场刺杀,难保她哪天狗急跳墙,直接掳了您夫人去做人质,您......”
昨夜将军府截获一只信鸽的事虽说还没几个人知道,但他们这些常年跟在祝时桉身边的人已经都得到了消息,并提前做好了各种预判,每个人都分到了各自的任务。
“知道,”被触碰到最令他烦心的问题,祝时桉轻掀了下眼皮,眼神里是不断翻滚的冷意,“不会让她活跃太久了。”
祝时桉刚才摔的那一下属实不轻,现下整个人都还提不起力气,几乎就在黎晚音转身离开的瞬间,他就放任自己陷入了这个被褥堆起来的过分柔软的座位里,一点点舒展着背部的筋骨。
没过多久,就听林翼飞做作地咳了一声,祝时桉立即坐直了身体。
“将军,”黎晚音绕到了祝时桉的身侧,并没有发现对方刚才那微乎其微的姿势变化,“晚音在周掌柜那里定下的吃食还剩下了许多,这个时间家里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晚上的饭菜,多出来的这些,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否邀请一些将士来府中聚餐?”
她说完还担心林翼飞他们觉得自己拿些剩饭剩菜打发他们,补充道:“这些饭菜都是装在桶里没人动过的,留在这里的话晚上就该凉透了,拿到家里的话还能请厨子再热一下......”
听出黎晚音的担心,林翼飞连忙笑着接话:“既然是将军夫人邀请,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等散值了我们就带着兄弟们一起到府中叨扰!”
林翼飞说完,便转头同黎晚音一起看向祝时桉。
“看我做什么?”祝时桉好笑道,“府里的事当然都是娘子做主。”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祝时桉给黎晚音拨了几个人,让他们听从黎晚音的差遣来安顿这群难民。
将人娶到府里后祝时桉就上了战场,一晃半年过去,他与黎晚音接触的时间并不多,连她的喜好他都不甚清楚,现下看到她对这件事的热情如此之大,他也很愿意成全她。
黎晚音跟商行掌柜订好了生活必须品后,又跟酒楼的老板确定好了每日送来的饭菜数量,其余的她也不准备负责太多,她托了林翼飞帮忙找两个手艺还算可以的木匠负责教这群人如何打造简易的居所,之后就不准备再在这里耗费太多的心神了。
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周掌柜早上将她们三人送来的马车还停在道边,她拽着鹿栀和姜随珠随她一起将刚刚两人坐过的被子都搬了进去,仔仔细细地在一侧的座椅上来回铺了几层。
方才祝时桉那活动筋骨的细微动作她虽然没能注意到,但自他心音内传来的真实感受全被她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这次是真的有些摔狠了。
若是他自己落马可能还不至于如此,可他当时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护住了她,这份情她也都默默记下了。
三人来来回回地搬运了几次,马车很快就按照黎晚音的想好装点好了,她掀开帘布请祝时桉上车时,看清了里面模样的几个士兵都倒吸了一口气。
祝时桉眼神凉凉地扫视了一圈,几人都故作镇定地装出了一副没看到的模样。
此时的心音里全是吐槽。
【夫人请祝姑娘上轿了!】
【嚯,将军恐怕这辈子都没坐过这么软的椅子!】
【嘶,将军的眼神好可怕。】
黎晚音掀起唇角,明媚地笑了。
祝时桉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没忍住也跟着笑了出来。
他抽出一张薄被铺到了黎晚音那侧,随后才稳稳地坐到了被硬生生铺成软卧的椅子上。
“多谢娘子了。”祝时桉含着笑意道。
黎晚音回道:“将军客气了。”
马车缓缓往将军府的方向驶去,因有祝时桉在,黎晚音便没有再拉上鹿栀和姜随珠一起乘坐马车,她们二人如今都被安排在前室处坐着,她还在想要如何解释她突然叫将士们到府中聚餐的事。
全神贯注间,黎晚音忽觉自己的袖口好似被人轻轻拽动了两下。
她抬头看向祝时桉。
“娘子今日要叫将士们到府中共进晚宴。”
“将军,晚音是......”
祝时桉抬手止住了黎晚音的解释:“这是你第一次开口叫人到府中小聚,家中理应有些好酒。”
“嗯......”
见黎晚音未能理会他的意思,祝时桉笑着向她伸出手,手心向上做出了个讨要的动作:“可否请娘子给为夫拨些买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