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工部,天心阁。
“师兄,你把那头死猪杀了,那我们的计划不是泡汤了嘛?”范婷懊恼地撑着下巴,闷闷不乐。
周琅笑了笑,看向桌上的灵器。
那只承载着【窥】的小珠子冒着淡淡的蓝光。
“虽然他死了,但是这不代表着【窥】没有用了。”周琅抓起它,闭上眼睛,无数画面不断在他脑海里闪烁。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仅仅包扎了一下,真的没事吗?”轩辕皓轩关心道。
“放心吧,皓轩兄,我受的伤不重,更何况,惠子不是帮我治疗过了嘛。”周琅道。
那个蕴含着【弃疾】的灵器在野田惠子手中医治效果更为明显,原本到处都痛的周琅,受到治疗之后,瞬间就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
周琅没有大碍,倒是野田惠子累趴了。
“什么意思?”轩辕皓轩凑近。
“有时候一些话,活人反而更难听到,死人倒能听个真切,是这个意思吗?”鹿瑶点点头。
“没错,而且,我已经看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了。”周琅睁开眼,将小珠子递给轩辕皓轩。
“这个作为证据,足够了!”轩辕皓轩喜上眉梢。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范婷连声道。
轩辕皓轩递给她,并让所有人都看了一遍。
“我们现在就去找白马大人!”轩辕沐沐放下小珠子,她是最后一个看完的。
“怎么了?什么事要急着找我?”轩辕白马靠在不远处的柜子旁。
“叔叔,快来看看这个证据。”轩辕皓轩激情澎湃。
轩辕白马晃悠悠地走过去,敲了一下轩辕皓轩的脑袋。
“说了多少遍了,叫上师。”
轩辕白马接过小珠子,感受一番。
“史家的小子要反了天啊?”轩辕白马嗤笑一声,收起珠子。
“上师,多谢您出手相助。”周琅恭敬地捧着另外两只灵器,将它们还给轩辕白马。
“客气了,你好歹也算半个轩辕家人。”轩辕白马淡淡一笑。
“啊?师兄他不姓轩辕啊……”范婷挠着脑袋。
“我把你带回来的,算半个轩辕家人不奇怪吧?”轩辕白马看着远处,语气安静又认真。
周琅微微一愣,“上师……”
“你的对决我去看了,做得很好。”轩辕白马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
周琅忽然感觉轩辕白马苍老了许多,不像外表的年轻人,倒像一个饱经风霜,看淡生死的老人。
周琅突然想起来,轩辕白马的年纪其实比他们大许多,毕竟,是他养大的轩辕皓轩他们。
可每次看到轩辕白马,他总是那么淡然,那么轻飘飘的,让周琅老是忘记轩辕白马是一个他叔叔辈的人。
“叔叔,我有一点不明白。最后那个声音到底是谁发出的,【归墟】又怎么会突然停下……”轩辕皓轩问。
“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说说你们该怎么对付那个史家的小子吧。”轩辕白马幽幽地说。
轩辕皓轩对上轩辕白马那双幽深的眼睛,不敢再言语。
“由您出面,摆出证据还不够将他绳之以法吗?”范婷怯生生地问。
她见过轩辕白马好多面了,每一次轩辕白马都是淡淡的,就像一只悠闲散步的白马,优雅却又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可是刚刚的一瞬间,那匹白马突然暴躁起来,扬着马蹄,气势凌人。
“小孩子间的争斗,我怎么可以下场呢?”轩辕白马反问。
“已经死了两个人了,这还是过家家吗?”轩辕沐沐仅仅只默然片刻,便突然出声。
“你们看到死了两个人就觉得是什么大事吗?果然还是些孩子。”轩辕白马感慨道,又变回了懒洋洋的样子。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死人,数以万计的人因为疾病、战争等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奇种也不例外。”轩辕白马看了眼众人。
“你们知道每年我们会死去多少同胞吗?不低于三千人。现在才死了两个人,你们就觉得是大事情了吗?”轩辕白马挑挑眉。
“我不会插手这件事,你们要自己解决这件事,要么咬咬牙,吞下这口恶气,要么狠下心,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轩辕白马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上师说的对,我们会自己解决的。”周琅咧开一个难看的微笑。
“这样才对嘛,我走了。”轩辕白马踩上阶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再彻底消失前,他突然转过身,冲周琅他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们该怎么办呢?”范婷道。
“不靠上师我们一样可以把那个混蛋送进刑部大牢,反正要我咽下这口气是不可能的。”鹿瑶愤愤道。
“我也咽不下这口气,我已经打赢了,可是关于沐沐的流言蜚语却还没有消失。”周琅沉声道。
他以为打倒徐超之后,那些闲的没事干的人就会停下对轩辕沐沐的诽谤,可没想到这却愈演愈烈了。
走在路上,都会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周琅想不明白,他已经赢了,为什么这些流言蜚语还没停下。
他不知道,其实那些人只是看个笑话,有的人甚至连轩辕沐沐是谁都不知道就捏造她的谣言。
其实他输赢与否根本无法改变他们的看法,相反,这只会增加他们对轩辕沐沐的兴趣。
“我们该怎么办?”野田惠子问。
“要我说,晚上的时候把他的头蒙起来,狠狠揍一顿才能解气。”山本平八郎道。
“如果我们这么做,那我们和史强他们有什么区别?”周琅并不赞同山本平八郎的想法。
“我们还是要把史强绳之以法,让那些造谣生事的人知道,没有人是好惹的。”周琅站起来看向门外,声音越来越大,眼底流转着轩辕沐沐看不懂的流光。
门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几个人连忙低头离开。
轩辕沐沐回头看了一眼,无声地低头。
谣言就像一柄柄无形的刀子,砍在人的身上不会留下痕迹,因为它伤的是心。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像刀子一样刻在被欺凌者心上,刻得伤痕累累,刻得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