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目前而言,这些火枪的效果并不比弓箭强,
且受气候影响极其严重,还有不小的概率误伤自己人。
即便装配上了这些火枪,也做不到如您所说那般改变战局。”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君临微微点了点头。
杜高这般和自己说,必然是委婉的说法,现实只会更加糟糕,
凭君临自己对这位黑砂帮帮主的了解,但凡效果不错,又是自己主张的事情,杜高必然会大加吹捧,
但杜高却说出了这么一番话,结果可见一斑。
到底是学识浅薄,没能将前世的知识记下,
这个时代也太过闭塞,技艺皆是祖传,鲜少有能创新之人,
有能耐的早已被各大势力高门大户所垄断,
知识难以流通,人才稀缺。
而青州城内多是难民流民,能工巧匠实在太少,
只靠些许描述,和青州城内这些普通的工匠,
很难在短时间内取得很大的成果,
“不用着急,你只管招募更多的工匠,继续加大在这方面的研究,慢慢来,总会有成果的。”
“是”
“还有让你组建的军队,也不能忽视,你需要尽快拉出一支军队来,
乱世之中,唯有手中的刀剑能够保护自己,
正义只在刀剑之下,没有足够的实力,其他一切都是空谈。
青州的难民越来越多了,无论是维持秩序还是更进一步,都得有军队才行,
想要同漠北的骑兵作战,还得靠真正的精兵才行,
流民拉成的军队面对成建制的骑兵,到底还是显得有些不堪,
敌人一个冲锋就散掉的军队在大兵团作战之中起到的往往都是负面作用。
而那些魔教的武者虽然好用但终不是长久之计,
说到底都是群桀骜不驯之人,难成大事,
现在虽然听话,但时间久了,难保他们不会闹出什么乱子,
或许他们当中有极少数说的过去的人,但绝大多数绝非良善,
切不可因为那极少数的人而去相信他们整体,
相较之下,那些正道人士虽然虚伪,但最少他们实实在在的在做些好事,
这些魔道中人就不同了,他们对自己内心的肮脏丝毫不加以掩饰,
烧杀抢掠无恶不做 ,一旦让他们闲了下来,青州城内必然乱象四起。
人的心中都有欲望,但人懂的克制,懂的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
正道中人更是以一系列的规则将自己束缚了起来,
虽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于普通人而言,
魔道人士带来的危害要远胜于正道。
若不是我不能对漠北的军队大肆出手,我都不会让这些祸害进城,
但那该死的天道誓言限制住了我,
更麻烦的是,作为澜江之主,我没法离开澜江的范围。
要想保护青州的安定,还是得靠你们自己才是。”
“属下知晓,一定会尽快拉出一支可战之兵,必不让君爷您失望。”
在杜高做出保证的同时,君临不曾注意到的是,这位黑砂帮帮主眼中那深藏的渴望。
……
夜色渐深,群星璀璨。
漫天的星光之下,一袭冰蓝色长袍君临坐在酒馆的台阶之上,吹着江风,望着远处那无垠的澜江。
身后,穿着淡绿色长裙的东方明月手里拿着把银白色的长剑,缓步朝君临走来。
步伐很慢,慢到如那蹒跚幼儿一般,短短的一段距离走了很久很久。
不难看出此刻东方明月心中的纠结,
站在烛火之下,东方明月的目光望向了立于黑暗之中的身影,
犹豫再三,东方明月还是将手中的长剑递了过去,
但在君临接过长剑的那一刹那,东方明月的手已然拉住了君临的衣袖,
“哪都别去,好吗?”
抬眸的那一瞬,君临看到的是东方明月那发自内心的担心与害怕,好似眼前的人又变成了曾经那个只知道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一般。
本能的抬起手,理了理东方明月的发丝,知道小姑娘误解了自己想法的君临动作温和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想什么呢?我是那么不守信用的人吗?答应你的事说什么都会做到的。”
低着脑袋的东方明月将头埋入了君临的怀中,也不说话,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紧皱的眉头也舒缓了下去。
察觉到怀中的小人情绪上的变化,君临只是温和的笑了笑,
一只手揽着怀中的佳人,一只手轻抚那许久不曾动用的流影。
而随着君临轻抚长剑的动作,
百米开外,数不尽的冰蓝色光点缓缓自江中升起,
无垠的天穹之上,星空璀璨,
群星将漫天星芒洒落,照亮世间,
奔腾的大江之上,无量光点连成一片,
将夜空照亮,将世界化作一片冰蓝,
望着面前如梦似幻一般的场景,东方明月的瞳孔之中多出了一丝困惑。
“这是?”
“再等等……”
抬头望着君临那自信的面容,东方明月也不再继续追问,抱着君临的双臂又紧了紧,好似这般眼前之人就无法离开自己一般。
同一时间,在东方明月察觉不到的地方,
君临的意识已然同澜江融为了一体,
随着冰蓝色的光点升入夜空,随风消散,
一股庞大的感知疯狂扩散,一路向北,最终定格在了京州境内的一处军营之中。
下一瞬,营帐之内,漠北的可汗猛地抬起了头,目光看向了千里之外的澜江,瞳孔之中满是惊骇。
在漠北可汗抬头的那一刹那,酒馆前方,
抱着东方明月的君临忽的站了起来,一手抱着怀中的佳人,一手将流影猛地掷出。
在银白色的长剑被掷出的一刹那,澜江沸腾,巨浪滔天。
无量的蓝色光点紧随长剑,环绕在长剑身侧,将银白色的流影染作冰蓝,
隐隐约约之间,有巨龙的咆哮之声在天地之间响起,
“嗡!!!”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剑鸣,
星空之下,一把冰蓝色的长剑划破了天幕,在漆黑的夜空中拉出一条绵延千里的长线,
冰蓝色的长线横贯天穹,带着响彻不息的音爆之声,由南向北,一路前行。
京州,望着视线尽头越来越近的长剑,漠北的可汗全身紧绷,捏紧的拳头之上青筋暴起,身后更有血色的虚影若隐若现。
下一刹那,长剑呼啸而至,同那被血气包裹的拳头猛地撞在了一起。
呼啸的气流瞬息将营帐撕碎,
红蓝二色的能量以营帐为中心在四周激荡,激起无边尘土。
尘土散去,破碎的营帐之中,
一个直径足有数十米的大坑印入了所有人的视线,
大坑的正中央,一道被血气环绕的身影缓缓站起,身下的土地呈斑纹状朝着四周龟裂。
未等身影反应过来,长剑已然再次破空而去。
同一时间,一道冰冷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在漠北可汗的耳边回荡,惊得这位正意气风发的可汗浑身颤抖。
“再有来犯,本君亲自摘了你的脑袋!”
……
青州江畔,酒馆的台阶之上,
环抱着君临的脖颈,东方明月显得有一丝丝困惑。
“君临,流影去哪了?”
“去吓唬人了。”
“你又骗我。”
“哪有,这次真没骗你。”
“行叭……事你也做完了,该回屋了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