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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刀挥动之间带着几分独特的韵味,将几名华山弟子逼得不住后退。

但其招法之中的错漏在云溪这种沉浸在后天之境数十年的高手看来也是清晰可见。

望着远处被围攻的壮汉,云溪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清风寨主,云天刚,一个侥幸得了套功法便为祸一方的祸害,亦是自己此行的目标。”

如此,斩了便是。

又按了按腰,舒展了一下身体。

几个跳跃之间,云溪便欺身上前,出现在了清风寨主云天刚的面前。

长剑轻点,屏退了围在一旁的华山弟子。

抬起手,剑指前方,挑衅似的甩了甩剑。

“哪来的小娘们,莫不是想陪大爷我乐呵乐呵。”

被围在正中间的云天刚擦掉了嘴角的血迹,环视了一圈。

视线范围之内,到处都是兄弟们倒在地上的身影。

目光越过云溪,越过包围圈,越过一具具尸体,最终停在了不远处的山寨之中。

那些跟随着自己的老弱妇孺此刻正站在栅栏边,满脸泪水。

更有几个小孩和壮实些的妇人,手中拿着自制的长弓,想要做殊死一搏。

收回看向远方的视线,云天刚的目光再次定格在了前方的云溪身上。

“小娘们,问你话也不答,莫不是个哑巴。”

“投降或者死”

见云溪终于开口,云天刚的嘴角也咧了起来,长刀插在地上,同样朝着云溪勾了勾手指。

“要打便打,别以为本寨主不知道你们这些朝廷中人有多歹毒。投降?还不是死路一条?死在这里总好过受尽折磨死在大牢之中。”

望着硬气的云天刚,心情还算不错的云溪难得没有立刻动手,又多劝了一句。

“投降的话最少寨子里的人能活下来。”

话音刚落,云溪便注意到了云天刚嘴角的嘲讽。

“果然,你们这些朝廷的人心就是黑,说起谎来一串一串的。

怕不是良心都喂了狗?

活下来?怕不是老少给你们冲了军功,妇孺给你们卖去当狗?”

话不投机半句多,对于这种顽抗之徒,云溪也懒得继续废话,难得心情不错多说两句,此人不听自然同自己无关。

一介山匪,还装的人模人样,假仁假义,抢劫杀人之时怎么不见这么多讲究?

不过是些许话术罢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享受了好处,现在却想全身而退?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朝廷会如何决断,云溪并不清楚,但她知道,山寨里的那些老幼妇孺绝对谈不上无辜。

或许最开始,他们都只是活不下去的普通人,被迫落草为寇。

那时的他们自然是无辜的。

但数年来因他们而死的人又何其无辜?

用无辜之人的性命换取自己存活下去亦或是骄奢淫逸的资粮,如此又何谈良善?

更多的大是大非,云溪并不明白。

她同样不理解这些最开始的农民为何最终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有限的认知让她无法去思考更多。

但她知道,死在清风山的过路之人足有近千之多。

而这就够了。

下一瞬,长剑划过。

没有刀剑的碰撞,没有激烈的厮杀,亦没有更多的对话。

长剑划过的那一刻,鲜血喷涌而出。

云天刚那粗壮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双目圆睁,鲜血自喉腔喷涌而出。

“铿锵”

长剑入鞘,闭上了双眼,云溪的声音再次在山林中响起。

“死了的脑袋割下来,带回去充作你们的战功,还活着的全部抓回去交由朝廷发落,反抗者,杀无赦。”

“是”

古朴而又原始的青山多出了些许血腥,又很快被山林中的猎食者所吞噬,最终再次回归过往的平静,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

天机楼,塔山。

在云天刚的脑袋被割下来的那一刻。

山顶的高塔之上,一正躺在高塔顶端闭目养神的老者突然睁开了双眼,目光遥遥望向了西南的方向,垂在腰下的手指不断掐算。

下一瞬,老者腰间的玉牌倏地四分五裂。

望着四分五裂的玉牌,老者迷茫的坐起了身。

磅礴的灵气在周身激荡,似是想把令牌再拼起来。

一块块碎片在空中重新凝聚成了玉牌的形状,但随着灵气散去,又再次四分五裂。

再重复了十多次之后,一股难言的哀伤冲上了老者的心头。

老者一动不动的看着手中玉牌的粉末,沉默不言。

日升月落,光暗交替。

转瞬便是三天。

三天的时间里,除了面前多出了两块破碎的龟甲,老者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望着远方。

手无力的沉了下去,玉牌的粉末顺着云天青满是斑驳的手指滑下。

“就这么死了啊……”

许久许久,云天青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涌上心头。

有怒火,有哀伤,更有其他道不明的情感。

作为天机楼的求道之人,云天青早已抛弃了这些不必要的情感,但真正等自己唯一的儿子死了后,复杂的情绪又让他心烦意乱。

他并不爱自己的儿子,也知道云天刚哪怕被人杀了,也是应得的下场。

但复杂的情绪依旧缠绕在心头,让云天青心绪不安,难以平静的修行。

既然如此,报了仇便是,至于对错,无关紧要。天机楼做事从不言对错。

一步跨出,身影已出现在高塔前方。

下一步,足有百米高的高塔瞬息化作一托在掌中的小塔,托着塔的身影朝着西南华山的方向赶去。

……

“快点快点,都到华山门口了还在这磨蹭什么磨蹭。”

华山山腰,华山剑派山门前方,君临慵懒的声音在轿子中响起。

四个黑砂帮的壮汉光着膀子一起抬着一个稍显古朴的轿子,走在崎岖的山路之上,吭哧吭哧喘着粗气。

轿子后方,十二个壮汉两两抬着一个箱子跟在后方,一边走还一边喊着口号,动作整齐划一,声势颇为壮观。

山门前,闲来无事来山门凑热闹的华山剑派掌门风轻云坐在个小板凳上满脸懵逼的看着这一幕。

连手中的瓜子都在不经意间掉在了地上。

两个自己最喜爱的徒弟拉扯了二十余年,终于修成了正果。

作为师父的风轻云自是大喜无比。

作为一名平凡无奇的后天武者,风轻云不知道归无影悟的道到底有什么讲究。

他只知道自己这二十年来为自己这两徒弟操碎了心,拉着一张老脸,隔段时间就给两人充当吉祥物。

而现如今,这样的苦日子终于要结束了,再也不用担心那两个没大没小的徒弟,打着打着拳头就打到了年迈的老师父身上。

尤其是那没大没小的云溪,老大不小的终于能有个归宿了。

再也不用看着那个二傻子满华山的挑事,一时之间,风轻云的心情大好,好似飘到了云端一般。

当师父的开心,当场就闯进了两人的木屋,想找两人喝一杯。

再然后……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当徒弟的一点都没个徒弟样子,丝毫不懂得体谅师父的一片苦心。

无奈之下,哪哪不受欢迎的风轻云只好来这山门前找了个小板凳,乐呵乐呵的同前来参加婚礼的江湖同道打招呼。

只是……哪来的傻子……上个山要轿子抬着就算了,那箱子上画的小人是什么玩意!!!

几根线条抱在一起搞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