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董昭卿又是不解了。
“今天下午,我听爸话里话外的意思,主要还是觉得咱们拿少了。嗝~”王义杰继续说,“所以,我想爸可能还会把那些钱送来,对了,今天下午还说他会拿出2100块钱还给王子立。是替大哥还的。”
董昭卿脸上的不理解更加明显了,问:“他爷爷,到底怎么想的?”
“我哪知道?”王义杰说,“不过,大概是觉得我们开办窑厂的前期,会花很多钱,怕我们积蓄不够吧。”
董昭卿点了点头说。:“如果这样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然后两人就跳过这个话题,董昭卿看到王子辰摇头晃脑的,脸上的表情很滑稽。再看看他碗里已经空了,就叨了一块大肥肉片子,放到里面。
“……”
王子辰脸上顿时露出了更加难受的表情,他现在心里是相当的疑惑,刚才他漏听了什么吗?
如果不加中间那段的话,父亲的逻辑,这不是很清楚吗?
还是父亲跟那些想到哪写到哪的网文作者一样,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然后,王子辰不再乱想了,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再好好勾画一下砖窑的设计图。既然父亲和爷爷有了那样的判断、准备,让自己再“稍微”的给予一点辅助,那应该没人会说什么吧。
腊月二十八。
王子辰和王义杰、王为真和王义宝四个人站在土坡的下方,微微仰头看着那依次摆开的8个窑洞,各自脸上的表情很是满足和愉悦,但后两者那里又有一些难言的古怪。
起初只是王义杰和爷爷王为真在这里忙活,后来王义宝听了事,也跟着来打白工了,干的还特别卖力。
本来他们预计这剩下的几天时间,顶多了也就挖出1~2个窑口了。可谁想除了最北边的一个,塌了半截,就只有中间最大的那个,因为乱七八糟的大石头、小石头都有,但好在也没有费多少功夫。
其他的里面全是软土软沙,随随便便就能清理出来。
所以他们打扫了四天,就把这几个窑口给打扫干净了。
而且从里面发现的破碎砖头,也证明这确实和王义杰、王为真爷俩此前的推测一般,就是后面来帮忙的王义宝有些可惜,没有从里面发现有价值的古董,都是些垃圾。
这自然是王子辰的精心准备,除此之外呢,这窑洞内部还需要用砖水泥处理一下。
毕竟“原先的砖块”早已经脱落,如果直接使用的话,有“塌方的危险”……主要是做给外人看的。
“老天爷都在助你啊,三儿,可得好好干。”爷爷伸了个懒腰,感慨道。这样的话,他这些天不知说了多少遍了。
王义宝有些羡慕,但也没有想太多。
本来就是他自己不想干窑厂的,他觉得那笔钱存着的用处更大。
这窑厂干起来不仅又苦又累,这河东村已经和他们村集体签订了协议,听说村集体放出了信儿来,准备招收以前的窑工。
到时候周围干这活的这么多,王子辰家的生意肯定会受到冲击,就算是三姑父能拉来那些所谓的大老板。
但他们能用多少瓦片,这东西终究还是要薄利多销。
王义宝从来没有出去闯荡过,他所接受到的所谓的生意经,也多数来自于王子辰的大爷,所以有这样的判断,有这样的局限性,是理所当然的。
殊不知,王子辰早就做好了打算,他们家的窑口,自然不只生产那所谓的高档瓦片而已。
那才挣几个钱。
还是那句话,他需要的只是一个顶在前面的壳子,然后才能够在后面,冲锋陷阵。
下一步的计划,早就准备好了。
现在就是阳历92年了,南方讲话结束之后,这片伟大的土地将会焕发更加猛烈的生机。那也将是王子辰大转拳脚的机会。
“剩下的,就年后再说吧!”王为真看着王义杰说。
王义杰点了点头,脸上的欢喜却没有消下去。
虽然他从来没有开过公司,没有开过厂子,但这些天在家里那堪称秘密宝藏一般的墙纸上,学到了很多新颖的知识,虽然有很多他不理解,就算是董昭卿的解释,也颠三倒四的,甚至是七窍通了六窍。
但两人还是相信一点,既然报纸上都刊登了,那就证明这个观点是正确的,那这做法就一定有意义。
所以短短几天的工夫,白天劳作,晚上坚持着疲惫也要看一会儿报纸的王义杰,着实成长了不少,甚至这份成长比他以前的20多年经历的,都要多的多。
而这,便是书籍与知识存在的意义!
“我看回头联系个推土机,再找俩人把这周围的区域给围起来。”王义宝不是有意扫兴。这些年的降水有些不正常,这夏天下雨大了,上面一放水,很有可能会影响到窑口这边。
就拿前几天来说,连续下了一天一夜的雨,上面突然放水,就导致那河道最深处达到了两米,还冲毁了不少的道路。虽然当时的水也没有冲到这土坡这里,可万一今年夏天是有多雨年呢。
虽然灶王图上写了今年是七龙治水,预计降水会少。
但早做准备,终归是好的。
王义杰点了点头,他早就注意到了这点。心底有了筹划,但却不是将这片窑口,全部用高土堆围起来。
他打算把这下面的河道继续往下挖,一是这下面的泥土粘性很高,用来烧砖制瓦很合适,另一方面他需要借助这片迎风坡,让窑里的燃料烧的更加猛烈,这样可以减少不少的人工成本。
不过,王义宝的方案也在他的设想之中,只是那已经是大后期的了。
这不知留存了多少年的老旧窑洞,这么些年下来,也顶多是被填满了水和沙土。没有被冲垮,只要自己用水泥和砖块加固一下,这肯定会更加结实,大不了等水退了,再回来修整烧制就是了。
反正前期注定了规模有限。
却是不知,王子辰根本没有让父亲慢悠悠发展的想法,反倒是王义宝的说辞,让王子辰一阵警醒,该死,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个的。
然后细细回忆了一下。
发现他能够想起来的最大的一次水患是98年,但那次水患是全国性的。而且自己老家这边,一直淹到了爷爷的老屋那里。
“92~95年,也没听爸妈上辈子说过,发生什么水灾,但不得不防,该怎么办呢?”
其实只需要一念,王子辰便可以造出一道高墙,如岩石一般的高墙,将这窑厂给阻挡保护起来。
但是现阶段的他要苟住发育,不能太挑战人的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