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很晚才回府,听管家念叨几句白日发生的事,还愤愤道,“那阿念简直没一点规矩。”他瞥管家一眼,“她处理的也未错,你这没查清就想将人直接打死不成?”管家跪下,吓的发抖,“太子殿下明鉴,小人只是担心,所以所以。。。”太子打断他,“下去领罚,若再犯,你这管家也不必做了。”
远远就看见星辰殿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房檐梁栋之间彩灯无数,院中碧落树也没逃过,被装点的绚丽多彩,风灯在风中轻轻摇晃,风铃之声传开来,光影交错,却让人莫名心安。
众人见太子回来了,皆跪地,“见过太子殿下!”他轻抬手,“起吧,为何都聚在这?”侍从跑来恭敬答,“阿念说让奴才们在府中观花灯。”挠挠头,“侧妃娘娘也来了!”
太子大步迈入园中,璀璨灯火织成一片繁华,各样花灯争艳斗丽,他的侧妃坐在上座,笑的明媚,眼里似含了星子,听得花无烬在那哼唱着小调,“春还草阁梅先动,月满虚庭雪未消。堂上花灯诸第集,重闱应念一身遥。”见得他来,赶忙跪下,“见过太子殿下。”婉侧妃笑着起身,“殿下您回来了,瞧瞧这丫头弄的花灯,是不是还挺热闹?”声音中再没了往日哀伤,就像刚认识她时清灵悦耳。
太子点头,牵过如婉的手,“婉儿今日好像很开心。”如婉羞涩一笑,“嗯,这丫头惯会哄人开心。”拉起地上跪着的花无烬,“叫人都散了吧,太子也要休息了。”
众人散了,每人手上都拎着个花灯,开心的三三两两回了房。
如婉替太子揉肩,“今日可是累坏了?”他只是笑笑,不在意的道,“哪回去宫中不都是一样,习惯了。”拍拍她的手,“回去睡吧,今夜我还有些公事要忙。”如婉应是,领着丫鬟回了自己殿阁。
“无念,来替我磨墨!”“好嘞!”“无念,我渴了!”“好的,马上来。”“无念,我有些饿。”“有点心。”“太甜,端别的。”
花无烬叉着腰,嘭的将书房门阖上,“您想干嘛?一次说完行不行?”太子没抬头,“反了你了。”她盘膝坐下,“有你这么折腾人的嘛?这么晚了,你不休息,我也不能休息,不干了不干了!”太子这才抬起头,似笑非笑望向她,“怎的,这才几日就装不下去了?”
花无烬听至此心下大惊,面上依旧一副耍赖模样,“听不懂,您一次吩咐完我好早些睡觉。”太子招手,“过来,替我磨墨。”她认命的站他身边,大力的磨,有几滴溅在脸上,她抹抹,花猫一样。
太子的字遒劲有力,像他的人一样,花无烬的脑袋一顿一顿的,手下的力道也渐渐减了,太子沾墨在她脸上画几笔,她睁开迷茫的眼,“啊,写完了?睡了睡了!”太子叫住她,“哪去?还多着。”看着书案上一沓折子,她双膝发软,“磨不动了,您换个人行不行?”“不行!”哭唧唧的继续磨,瞅见太子衣领微张,喉结滚动,雪白的锁骨很是诱人,她金鸡独立,使劲探着头,脚下打滑,好死不死的脑袋扎在太子两腿间。
笔落在太子衣裳上,洇开墨色一片。“想占本殿便宜?”太子打趣,她跪远些,“奴婢就是困了,并无冒犯之意。”
太子没让她起身,淡淡问,“听说你不愿意当本殿良娣?”她嗯一声,并无再多解释。
太子继续处理公务,她跪在地上没一会就趴下了,呼吸绵长,还翻了个身,寻个舒服点的姿势,嘴里嘟嘟哝哝,“不干了,尽折腾人!”
太子握笔的动作一顿,看着她睡的香,雪白的脸被画的黑一块白一块,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洒下阴影,塌鼻厚唇,失笑,“非要将自己幻的如此丑。”轻挥手,一道紫气朝花无烬飞扑,肌肤赛雪,鼻梁小巧,唇似樱桃,柳眉入鬓,失神的望了她很久,收回灵力。
太子忙了一夜,她在地上睡了一夜。清晨,王桂敲门而入,吓一跳,“殿下,这丫头死了?”太子将笔扔他身上,“浑说什么!”踢踢花无烬,“天亮了,回房去睡!”她迷迷糊糊抱着太子的腿,“哦,无忧莫闹,再睡一会就好!”咂巴几下嘴,又睡过去了。
太子怔忡,挥手让王桂出去,“刚唤我什么?”听得她嘟哝,“无忧莫吵,我好困。”太子冷笑,“原来你是他的人。”使劲抬起腿,“滚回去睡!”花无烬吓一跳,揉着眼,“一大早为何又发脾气?真是难伺候!”太子躺回榻上,“滚你屋中去睡,莫在我眼前晃。”她出去,大力又将门关上,“神经病!”
因是元日,休朝两日,花无烬直睡的人事不省,午膳都没将人吵醒,只好换个人上菜。
太子吃几口就放下箸,“那丫头还在睡?”王桂点头,“叫了几次也没叫醒。”太子挥手,“撤了吧,让她睡,别叫了。”王桂有些担心,“殿下今日用的有些少,再吃点吧。”太子摇头,“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