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花无烬被噼啪的鞭炮声惊醒,探头往外看,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下人们却早早忙开了,“啊,要过年了?”经过的婆子笑眯眯的,“今日是元日,一会儿殿下要去宫里祭祖,阿念也快些起身吧!”她挠挠头,不大明白凡间这些节日。
果然太子房里的侍从就来唤她了,“阿念可起了?太子今日要早些洗漱入宫。”她着急忙慌的出来,端起小厨房备好的热水一路小跑着到太子寝殿,太子也才起身,太监正为他束好腰封,今日太子穿金色八爪莽袍,墨发也用金冠整齐束起,长身玉立,优雅又矜贵。
她恭敬递上热帕子,太子仔细擦拭干净,啪,将巾扔在铜盆里,溅了花无烬一脸水,她抬头,满脸不解,心道昨夜您不是与婉侧妃甜蜜腻歪的紧,为何一早就怒气冲天的。仔细又想了想,哦,昨夜他二人没脱衣,亲了会就让婉侧妃回了,她隐身在旁边看着那叫个着急。
太子瞧她傻乎乎的站着,神游天外,气不打一处来,“你那是什么发型,不是鸡窝就是鸟窝!”她撇撇嘴,心道您与人家没能脱衣打架,怎的将气撒我身上,她更委屈了,守了半夜也没瞧见鱼和水,天未亮又被吵醒,这会还头脑发晕呢。“太子瞧不上,奴就躲远些,省的碍了您的眼!”
王桂闻言吃惊的抬起头,张着嘴傻愣愣的瞧她,眼睛还一直眨个不停,她白他一眼,“桂公公眼睛坏了?”王桂一噎,“你你你这丫头好大胆子!”她继续不管不顾的将手中铜盆一扔,“您可生不出我这么大的丫头,再说也没那功能不是!”王桂差点一口血喷出,水溅在太子衣摆处,洇湿了一大片。
花无烬心想着老娘还不干了,成日里受这个气,想瞧的八卦没瞧着,倒天天伺候人了,除了跪就是跪,后来才知道替太子试毒,只能夹起碟中一丝尝尝,吃了等于没吃,饿着等太子吃完,她才能吃些残羹冷汤。
太子盯着她,目光不善,“没瞧出来,你这脾气竟比本殿还大!说你一句,十句等着本殿。”
她干脆一屁股坐下,也不管地上湿漉漉一片,“那殿下将我赶出府吧,或者发卖了也行!”好容易编成型的发散开了,衣裳湿了一大片,脸上还挂着小水珠。
太子用脚尖踢踢她,“你还委屈上了,本殿衣衫湿了没瞧见?”她直接躺倒,“湿了一会就捂干了,就你事多!”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呐喊,老娘不陪你玩了,还不如变枚果子去郊外别庄瞧瞧明露,肯定比在这有趣,还不用伺候人。
她阖眸,枕着胳膊,一副打死也不起来的架势。
听得太子轻叹口气,对身边王桂道,“行了,时辰来不及了,就穿这件吧。”又用脚尖踢踢花无烬,“回你屋里睡去。”她猛的起身,盯着太子的眼睛,“您不生气?”心里想着赶紧发火将我丢出去,这样我就走的顺理成章了。
太子瞥她一眼,“想走?做梦!”带着王桂出了屋,听得他在屋外又道,“去找王婆子拿几身干净的衣裳,穿的都是什么。”她瞧见地上掉了枚紫色玉佩,举着喊,“你东西掉了喂!”冲出屋,瞧见廊下太子勾唇看着她,“偷偷拿了本殿也不知道。”她白他一眼,将东西扔回给他,“我才不稀罕。”
正欲走,又顿住脚步,“喏,这个给你,防百毒。”她看话本子里说宫中手段层出不穷,不是下迷药,就是什么迷情香的,万一这太子带一群女人回来,府里就不得安生了。
太子握着应该算是荷包的东西,瞧上面绣的鸟不是鸟花不是花的问道,“这是乌鸦?”她回头瞪他,“喜鹊!”太子又低头看看,只有个圆圆的勉强能看出是个头,剩下的连成一片,还是将东西放入胸口,“你这绣功,嗯,以后还是莫绣了!”花无烬气结,跺跺脚,“没眼光,这可是本姑娘第一次绣的!不要就还我!”太子却笑着走远了,“乖乖待在家吧。”她怔住,好半晌才喃喃,“家吗?这可不是我家。”
府里今日出奇热闹,贴门联,换桃符,一坛坛屠苏酒抬进来,鸡鸭鱼肉的成筐成筐的,听得府外吵嚷,也跟去看热闹。
管家正在打地上跪着的人,“秦大,你找死是不是?昨日就说要你好好检查马匹,今日差点耽误了太子上朝。”又唤人拿鞭子猛抽地上的人。她扯着婆子问,“婶子,这是咋了?”那婆子摇头,“这秦大的马车坏了个轴,还好太子未上马车,不然他今日难逃一死。”
花无烬想起那讲八卦的大哥说他的哥哥在太子府赶马车,他叫秦二,那这秦大。。她上前一把握住管家手中的鞭子,“都打个半死了,再说也没将殿下摔着不是。”看了看地上趴着的秦大又道,“等殿下回来的,我定要告你一状!”叉着腰将鞭子扔在地上,“太子殿下可有说什么?”管家后退几步,“不曾,可老奴得为殿下着想!”她依旧叉着腰,指着管家的脑门,“你一个奴才可以当家做主了?殿下都没说要处罚他,你就私自用刑,还挑个喜庆的日子见血,这是纯粹不想太子好过!”目光如炬看向众人,“再说这马车专挑今日坏了,要说是意外是不是太巧了些?”招呼太子院中侍从将人扶起来,“叫府医给看看。”指着管家鼻子,“莫被我查出什么,否则有你好果子吃!”管家目瞪口呆,看她大摇大摆朝星辰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