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中旬,郭洺领着四万大军,带着朱元璋自以及其他两千多名俘虏,准备返回金陵。
大军行至乐平州时,正好赶上冯国胜和常遇春与陈友谅决战。郭洺也不废话,立刻整军参战,最终以绝对的兵力优势,彻底击败陈友谅残部,将对方本人活捉。
至此,朱元璋和陈友谅,双双沦为郭洺阶下囚。
战事结束后,冯国胜找到郭洺,请求道:
“上位,朱重八、陈友谅双双兵败被俘,末将也该重回亲兵镇了吧,江西这边,您看是不是重新派一个大帅过来?”
郭洺闻言,摸着下巴考虑了很久,自顾自道:“那就让汤和去吧,还有郭英、郭兴、郑遇春三名大将,也一并安排到江西各地,过几日你把兵权交给他们,便可以回金陵来了。”
汤和、郭英、郭兴,还有郑遇春,原本都做了朱元璋的俘虏,好在朱元璋心中存着保留人质的念头,因此一直没有加害他们的性命。
先前日月湖一战,这几人被成功解救。考虑到他们都是自己的老部下,对自己比较忠诚,郭洺于是决定,让他们镇守江西行省,替自己盯着天完国的那帮降兵降将。
见郭洺同意自己返回亲兵镇,冯国胜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想了想,接着提议道:
“上位,这次进攻陈友谅,虽说有不少天完国旧部选择保存实力,观望不前,但也有不少人是出了力的,希望上位回金陵之后,提拔奖赏他们,不要让他们感到寒心。”
“说得不错。”郭洺微微颔首,好奇道:“这次大战,都有哪些人立功了,你直接把名字说给某家,本国公回去就封赏他们。”
冯国胜道:“具体立功的名单,末将这几天下来确认无误,等回金陵再交给上位,末将单说几个功劳很大的。”
“首当其冲的是赵普胜、丁普郎,这二人都是前天完国的悍将,此番末将与陈友谅对阵,他们麾下的兵马没少出力。除了他们两位,还有杨普雄、项普略、况普天、欧普祥、王溥、于光、胡廷瑞几名将领,也算立功不小。”
“嗯,某家知道了。”郭洺斟酌片刻,缓缓道:“等回金陵,我把御史中丞杨宪调到江西来,让他做江西平章政事,总领当地军民政务。保留汤和的大元帅职位,让他兼任江西参知政事、龙兴路总管,节制全省兵权。”
“保留郭英、郭兴,郑遇春总兵职位,让他们三人兼任江州路、吉安路、赣州路的总管,协助汤和镇守江西。”
“至于你提到的赵普胜、丁普郎,一并升为总兵,兼任袁州路、抚州路总管。还有杨普雄、项普略、况普天等人,全部封为参将,派遣到各地州府主城镇守。”
冯国胜点了点头,拱手道:“上位英明!”
…
九月末,郭洺带领大军回到集庆路,旋即返回金陵城。朱元璋、陈友谅二人,暂时被他关进天牢,等到十日后公开处决。
遥想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郭洺原本还心存仁念,想着他日自己君临天下之后,也许能给朱元璋、陈友谅这帮乱世枭雄一条活路,不至于赶尽杀绝。
如今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这帮家伙留不得,只有处死才能永绝后患。
尤其是朱元璋。
郭洺扪心自问,自己对他已是再三饶恕,仁至义尽了,可对方却丝毫不感念自己的恩德,反而一有机会,就选择背刺自己。
这样的人,叫自己怎么饶恕?
在正式处决朱元璋之前,郭洺派人将朱元璋带到自己的府邸,因为他有些问题,想从对方那里弄清楚。
此时朱元璋,因为不久前受过枪伤,手臂上的伤口发炎溃烂,整个人高烧多日,已然命不久矣。
郭洺让吴弛请来大夫,为对方进行简单的医治,趁对方还有意识,立刻屏退所有闲人,将他单独留在自己的后院厢房。
随后双手背负着,来回踱步了片刻,转过头,开口问道:
“上次本国公在金陵大婚,是你派来的刺客吧?”
事到如今,朱元璋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此事,气息微弱道:
“不错,当日当街行刺,确实是我安排的。”
郭洺眉头动了动,追问道:“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刘福通、陈友谅、张士诚参与了没有?还有……本国公治下,是不是也有人在暗中配合?”
朱元璋闻言,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开口问道:
“姓郭的,朱某也有些事想要问你,你若能如实回答,我便将一切都告诉你。”
“你问。”
“你不是郭天叙,你究竟是谁?”
朱元璋叹了口气,自顾自道:“别人不了解郭天叙,我却是一清二楚的,他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绝不是你这样的人……”
“我如今已是将死之人,活不了多久了。临死之前,我想知道此事的真相,这样就算是死,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郭洺闻言,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低声道:“不错,我的确不是他。”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不是他就行了。”
郭洺静静地望着朱元璋,缓缓道:“重八哥,你这个人,既是圣贤、豪杰,也是独夫、大盗,假使没有我出现,最后一统的天下的,必然是你……但既然我出现了,你的气运也就断绝了。”
朱元璋深深吸了口气,点头道:“某家输给你,确实输得不冤,你能造出火枪、大炮,光是这一点,天下其他诸侯,谁能望其项背。可惜你对人太过仁慈了,这是你的弱点。”
“我只会对该仁慈的人仁慈,至于那些一而再,再而三与我为敌的,只有死路一条……”郭洺声音冷冷道。
朱元璋半晌不再说话,忽然语带乞求道:“如今我死在你的手里,无话可说,你能不能饶恕我的妻儿一命?”
“如果换作是你,你会饶恕我的妻儿么?”郭洺反问道。
朱元璋闻听此言,心如死灰地坐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郭洺闭目犹豫了许久,最后睁开眼道:“你把当日刺杀本国公的事交待清楚,我可以答应你,保留你妻儿的性命,把他们流放到极边之地,本国公说到做到。”
想到自己那个时空历史上,朱元璋并没有处死陈友谅的儿子陈理,明玉珍的儿子明升,而是把两人流放到了高丽。
郭洺也打算效仿这个做法,等将来平定天下后,就把马秀英和朱标流放到国外。
听到郭洺如此承诺,朱元璋心中如释重负,强打精神道:“好,我全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