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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瑜突然侧过头看向沈姒,问道。

沈姒没想到这个话题能转到自己身上。

季青玉也笑着看向沈姒。

“啊?你问我啊?”沈姒坐直身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顾怀瑜,有点愣怔的懵但是又来不及多想,试探着问道:“大头给百姓?”

“嗯是对的。”

季青玉笑着点点头,这次爽朗的笑容有些复杂:“看吧,连王妃都能明白的道理,有些人就是不想这么干。”

又被人说笨又被人夸聪明了是怎么回事?

顾怀瑜轻轻嗯了一声:“明天本王进趟宫,看看陛下的意思。”

“那太好了。”季青玉一听开心了,他算是把他爹的话传递到位了,端起凉茶又喝了一口。

西苑荷花池旁凉风徐徐,依然还是安静了下来。

沈姒暗自想到,那感觉朝廷.....还是挺好的啊。

她这样想着,但是没有出声。

顾怀瑜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出声道:“西南的军饷,总督李靖国年年都在要,往年说国库吃紧不给,他也没有说什么,今年怎么这么急着要?”

季青玉听得有些发愣,也不解地怔了一会儿,迟疑地开口道:“这是太傅的意思,说是拖了好些年了,再不给的话,怕西南的军备废弛松懈。”

“……先前南疆便有一些没有归顺的部落经常北上骚扰,真是让人觉得厌烦。”

“……要是真的被打残了军备,西南的口子一开,就怕又会是先前的淮南之乱。”

西南,南疆,军备,战乱。

听到这里,沈姒虽然明白的很吃力,但总算是从几个关键的字句里听出来了他们在议论南疆部落的事。

——是览山的那个部落。

顾怀瑜的声音凉薄,带了两分戾气:“李靖国年年都给京城上折子,陈词滥调地重复边防稳固,军备粮草充足,休战养边,百姓生活富庶,陛下勿扰。”

——今年就知道哭穷了。

季青玉摇着扇子神色费解:“那我就不知道了,兴许确实是往年备下的粮草撑不住了。”

顾怀瑜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轻轻嗯了一声。

季青玉走了以后,天儿也变的更加燥热了,让人有点儿待不下去。

沈姒扯扯顾怀瑜的衣袖:“那我们回去吧?”

顾怀瑜被沈姒牵着,站起身:“为夫要去写封信。”

沈姒仰头问道:“夫君又要开始忙啦?”

今天光忙着商议事情了,没顾得上姒姒,他的小王妃不开心了。

顾怀瑜声音里带着笑意哄道:“姒宝乖,忙完陪你好不好?”

沈姒点点头:“你忙呗,反正我说话又没用。”

她像个撒娇的小孩子,让顾怀瑜听得哭笑不得:“姒宝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姒一边走一边点着小脑袋:“就是我管不住你,提的建议有用你也不会听。”

她说完,身旁的脚步停住了。

沈姒不解地转头看向顾怀瑜,男人低下头凑近,檀香微凉的气息将她包围,和沈姒鼻尖相对,声音低哑柔和:“姒宝生气了?”

被他这么一问,沈姒连忙摇着头:“不是生气。”

她从来没有想过,奢望过管顾怀瑜。

要是真的想管顾怀瑜,至少是不能在吃穿用度上用他的。

最好是她想过的那样,她作为钱庄的少庄主,两人调换过来,沈姒才会有心思管他。

沈姒的声音绵软又认真:“夫君要自己注意身体。”

鼻尖的呼吸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又听见沈姒继续说道:“你生病,我会很难过的。”

顾怀瑜生病,或者嘎了,就没人给她撑腰了。

可心头的另一种想法占据着脑海。

她变得在乎顾怀瑜。

片刻后,顾怀瑜点点头:“好,我记住姒宝的话了,一定会注意的。”

书房里,顾怀瑜叫来了任青,让他写信。

游锦给沈姒洗了一盘江南运来的大脆桃,沈姒拿着一颗粉嫩的大桃子开心的啃着。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晃悠着小腿,窸窸窣窣的啊呜啊呜地啃着。

顾怀瑜的眼睛看不见,写信是他打好腹稿,然后再念出来,陈安执笔写信。

信都写完以后,任青从博古架上取下一只沉香木的盒子,里面放着一枚暖白玉蟠龙印章,这是顾怀瑜的私印。

信上只要带了这枚私印,就证明是顾怀瑜的授意,见者如见本人,只要看到就要遵照指令行事。

沈姒一边啃着脆桃,一边瞄了一眼,私印上不光是篆刻的顾怀瑜的名字,还夹杂着一些繁复的花纹。

任青盖好后将私章放回原处,是在博古架最醒目的地方,书房顾怀瑜他们每天都会来,私章是否丢失移动,一目了然。

见顾怀瑜写完了信,牵起顾怀瑜的手:“睡觉喽睡觉喽!”

语气蹦蹦跳跳,特别开心。

顾怀瑜随着动作起了身,薄唇带着笑意,安静温和地被沈姒带去寝殿。

熬好的药到了,沈姒从游锦手里接过药碗,熟练的舀起一勺吹了两下,送到顾怀瑜嘴边:“又到了今天喝药的时间~”

游锦笑呵呵地看着小王妃,乐呵呵的带着侍从下去了。

顾怀瑜坐在软塌上,抬起下颌,可能是这几天药喝得多了,他的衣衫里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唇色浅淡,眉间沉郁着一股病气。

薄唇轻启,含住了沈姒递过来的汤药。

“..............”

一股臣服的快感涌上心头,沈姒有点儿上瘾地又舀了一勺。

药闻起来被昨儿个地更加苦涩,甚至还有一股腥气。

沈姒闻得皱着黛眉,说道:“今天章太医是不是又加了药,闻起来好苦。”

顾怀瑜病恹消极:“都苦。”

“有多苦啊?”

沈姒越发的好奇,忍不住,舀了一勺汤药,凑近轻抿了一口,苦涩在舌尖蔓延到整个口腔,沈姒“欸——”了一声:“真的好苦!我以后千万不要生病!”

顾怀瑜的唇角轻轻勾起。

接着,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姒宝现在很苦吗?”

沈姒没有反应过来顾怀瑜话里的意思,点点头哼唧了一声。

肩膀被顾怀瑜轻轻压下,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耳颈,腥苦的药味裹着清冷的檀香凑了过来。

沈姒连忙放下碗。

摇着小脑袋:“不行!不行!”

微凉的手指像蛇一样蜿蜒而上,薄唇靠近,低哑的声音带着笑意。

湿漉漉的吻分开,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带着笑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