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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姒这次的执行力非常得快,一点儿也没有之前磨磨蹭蹭的劲儿。

她用过晚膳后,便让玉坠带路,去了附近最近的寺庙。

她去寺庙求清心咒其实是一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想法,顾怀瑜日常政务繁忙,她等的也无聊,好不容易顾怀瑜带着她出趟远门。

不如出门散散心四处走走。

横竖背后有顾怀瑜安排的护卫跟着,明着说是保护她的安危,但是顾怀瑜到底还有什么想法,反正现在顾怀瑜不会一刀杀了她,沈姒也懒得去猜。

兰若寺规模宏大,佛经幡旗经书在空中随风轻舞,夜里钟声阵阵,隐约能闻到一股寺庙惯有的香火气。

猎场地处京郊,但是也位于京畿,虽然比不上繁华的内城,加上又有兰若寺,经济也算繁华,附近居住的百姓数量也非常多。

尤其是兰若寺里的庙宇,夜里都能瞧见宛如荧光的琉璃瓦和金顶。

沈姒沿着青条石阶而上,路途是寺庙都有的菩提树,禅院,茶室,静室.....

进了正门后,沈姒对着庙中的大佛跪下磕头。

“阿弥陀佛,佛祖,信女有罪。”沈姒双手合十略微虔诚地忏悔。

“信女被一个男人的美色迷得神颠魂倒,他.......实在是过于性感诱人,面容秾艳,身材也好.....声音好听,活儿也不错.......”

沈姒跪在蒲团上低声呢喃:“信女实在是心志不够坚定,和他有了不应该有的牵扯,现在万分愧疚,还望佛珠能够赐信女清心净念之法。”

跪在厚实的蒲团上膝盖疼得要命,让沈姒更加觉得来寺里这一趟非常得有必要。

她双手合十,嘀嘀咕咕地碎碎念,背后响起沧桑的声音:“阿弥陀佛,施主。”

沈姒连忙起身,双手合十对着老僧人行礼。

“夜深露重,寺里要闭门谢客了,施主还是要早些下山去吧。”

沈姒见老僧人手里拿着经书,问道:“我能求本经书吗?”

“当然可以,请问施主要什么经书?”僧人慈眉善目:“施主平时都读过什么书?”

“日常抄过一些经书。”

沈姒和僧人闲聊着往往走。

僧人给了沈姒几本手抄的经书,玉坠连忙很有眼色地给僧人递上银票,僧人越发和善:“施主平日里可以常来,了悟佛法,贯通真理。”

“嗯嗯嗯。”

沈姒开心地抱着经书准备下山,身侧传来说话的声音。

她也没太在意,以为也是要下山的百姓,直到被人叫了一声:“沈家娘子。”

沈姒转头,看到黑夜里仍然穿得像开屏的红孔雀的纪徒清和一旁穿着青衫拿着纸扇的谢言正。

沈姒停下了脚步。

脑子里,又想起和顾怀瑜在马车绮丽的那晚,缱绻涩情。

沈姒粉嫩的唇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杏眼和顾怀瑜狭长的凤眸一样,冷然淡漠。

纪徒清神色惊讶:“顾怀瑜来猎场,也将你带来了?”

他的语气满是鄙夷,像是沈姒不应该出现在猎场。

沈姒将手中的经书递给玉坠:“纪小侯爷怎么来了?方才本王妃也没有在猎场看到你。”

该不会是没资格来,偷摸来的吧?

谢言正摇了摇纸扇,声音温润:“姒姒,最近可还好?”

有没有想我?

“劳烦表哥挂心,最近身心愉悦,浑身舒畅。”

沈姒身姿端庄的站在台阶上,心中腹诽:舒畅得都和顾怀瑜滚了好几次床单了。

她想起那日的芙蓉酒楼喝的纪徒清说的“普洱”,神色越发冷漠:“我倒是还想起有一件事,叨扰二位公子移步。”

沈姒转身的时候脚步顿住,想起什么:“玉坠,你去山下等我。三宝,秋月,跟上。”

“是。”

寺庙回廊曲折,环境清幽,摄政王府的护卫持刀站在五步开外,确保发生任何意外都可以及时上前。

纪徒清和谢言正跟过来就听到沈姒径直问道:“那天的芙蓉酒楼醉春阁,喝的是茶还是普洱?”

沈姒声音冷然淡漠,听不出任何的怒意。

纪徒清一听,笑得风流:“哎呀小王妃,这件事儿说来复杂,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我细细讲来。”

纪徒清假模假样的叹气,一脸满是我有苦衷的样子:“小王妃,那天我是听说谢公子说您在王府带来的郁闷,这才点了普洱雪酿想着让小王妃一醉解千愁。”

“郁闷?”

“小王妃知道王爷残暴嗜杀暴虐无道,竟能以身饲虎。但是我们鞭辟入里,您好不容易嫁进了王府,您为何不刺杀了这佞臣贼子,更能名留青史,做成一桩美事呢?”

“.........”

绝了。

什么话都让他说了。

搞了半天,她被迫嫁入王府,不仅不值得保留着自己的小命,还要豁出自己的小命去刺杀顾怀瑜?

而她没有这样做,他还过来责问怪罪?

沈姒勾唇笑的嘲讽:“那天顾怀瑜来醉春阁的时候,你怎么不直接拿着匕首冲上去,戳死他呢?”

纪徒清脸色微变:“小王妃,你这——”

“你不光没有当场暴怒辱骂顾怀瑜来展示你的坚贞不屈,你还立马下跪十分的谄媚。你凭什么要求我去行刺我的夫君?你明明知道行刺顾怀瑜困难重重,就算行刺成功也会被他身边的护卫追杀至死方休。”

沈姒深呼吸了一口气:“你明知道是死路一条,自己不敢动手,却想着教唆别人去,自己坐享其成。天下何曾是这样的道理?”

沈姒吐字清晰,条理分明,直接说的纪徒清脸色大变。

纪徒清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小王妃,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我是镇远侯将军之子,母家也是名门望族出身,我如此高贵血统,怎么可以白白去送死?”

一旁的谢言正听的喝道:“纪徒清!”

沈姒粉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你说什么?”

纪徒清已然听不清谢言正的警告,笑得不屑:“你父亲是我大梁丞相,位极人臣,可你母亲不过是出身商贾之家,区区一个没有母族的嫡女,你算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