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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了还用美色勾引她!

真讨厌!

沈姒闭着眼到很晚才睡,思绪杂乱,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顾怀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坐在床榻上整理。

玉白的手指正在整理衣襟,头低垂着,乌黑的发丝从肩头滑落,披着一件月白的绸衫,准备起身。

沈姒迷瞪的以为天亮了,抬头看了一眼窗柩外的夜色,月色深沉,树影婆娑,一片寂静。

连光都是昏沉朦胧的。

“哥哥,你要去干嘛?”沈姒躺下钻进被窝,揉了揉眼睛不解的问道:“出恭?”

“不是。”顾怀瑜走过来给沈姒掖好背后的被子,小女娘睡得身体绵软温热,杏眼惺忪,他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声音:“我要去上朝了。”

“上朝?!”

“王爷,丑时初刻了。”太监游锦的声音在门外低低响起。

丑时?

沈姒有点懵:“哥哥怎么去这么早?”

“早朝在卯时,本王寅时要到内阁去整理出今天要和陛下汇报的公文,快到卯时再去养心殿等候群臣,向来如此。”

顾怀瑜的声音很低,像是夜风送来的絮语低喃。

他伸出手刮了刮沈姒的鼻梁,“姒姒再睡会儿,还早。”

沈姒看着顾怀瑜离去的身影大为震撼。

她看话本的时候话本里总说前朝皇帝昏庸无道,多年不上朝的,不处理政务的,玩木头的,修道的,非要出宫当和尚的..........她和玉坠一起看的时候极为震撼和不理解。

可是顾怀瑜不是那些人嘴里的佞臣贼子吗?

为什么会去这么早处理政务?

他不应该是沉迷酒色,耽于享乐的吗?

佞臣贼子都这么勤于政务,那那些大臣为什么还要痛骂顾怀瑜?

她抱着一肚子的不理解睡了一个回笼觉。

再度醒来用完早膳沈姒才大致了解了顾怀瑜的作息。

丑时起床,用完早膳出门,摄政王府因为顾怀瑜喜静在洛阳内城,距离皇宫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到了皇城便已经快到寅时,先去内阁也就是太渊阁处理政务,批示公文,一直到卯时上朝。

下朝后,宣和帝要去跟着太傅学习《国策》,顾怀瑜就要和内阁几位骨干大臣开始商讨处理各个郡县递上的折子,忙碌的时间不定,可能是到晚膳前,也可能是晚膳后还要继续。

等处理的差不多了,顾怀瑜就可以打道回府,但还不可以休息。

他还要在书房听清客念书,回一些从各省发回来的信,忙到很晚。

细算下来,顾怀瑜每天睡觉的时间不到三个时辰,从担任摄政王开始,六年,一直如此。

恐怖如斯。

一个每天只睡不到三个时辰的人,有条不紊罗织细致地让大梁保持运转,朝中的每一件事都在掌控之中,成为权势滔天的摄政王。

沈姒觉得这也太恐怖了,像个怪物。

丑时就起了。

——你见过凌晨夜里的摄政王府吗?

沈姒用完早膳后,坐在桌旁足足怀疑人生半个时辰,回到寝殿,躺在软和地榻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在枕头上滚来滚去,翻来覆去。

抱着娃娃无聊地捏了两下,不经意的低头,看见了压在枕头下的请帖。

——是沈淑托小厮递来的请帖。

嘶,怎么把这个忘记了?

算起来,好像就是今天。

沈姒将请帖盖在脸上,无力地长叹。

说实话,她不怎么想去见沈淑,整个沈家,包括谢言正。

她一见他们,前世望烟楼的那段日子总会在脑海反复上涌翻滚,不停地重现。

她恨透了他们,也讨厌死了自己的愚蠢,不够聪明。

摸不清他们的来意,猜不到他们为何这样。

罢了。

沈姒从榻上猛的坐起。

她如今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还有何惧?

这一次她就要看看,谢言正又想出了什么新招儿。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嘛,琢磨下来也没什么好怕的。

换了一身轻便的裙裳,沈姒试探地往王府正门走去。

王府正门带刀护卫戍守,表情肃穆,森森威严。

见沈姒走过来,护卫略微弯腰齐声道:“参见王妃。”

离得近的护卫问道,“王妃,请问您是要?”

“啊.....哈哈.....”沈姒脸上挂着略微尴尬的笑,“在府里呆得闷了,想出府转转。”

护卫抱拳:“是。”

挥了挥手,门前拦着的长枪被铿锵收回。

“?”

沈姒有点怔愣,这么简单?

摄政王府不是戒备森严的吗?

这么容易就能出去的吗?

见沈姒站着不动,护卫道:“王妃,请。”

沈姒犹犹豫豫地踏出了府门。

她刚转身消失在王府正门,一封密信随即展翅高飞,飞向太渊阁。

密信片刻后被游锦递呈,顾怀瑜粗略扫过,狭长凤眸墨色阴郁,修长的手指在刚刚批复好的折子上轻敲了两下。

声音沉闷,像是拉开了倒计时的序幕。

“派人跟着,有情况即刻回报。”

顾怀瑜的嗓音阴沉,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绵软无力的小白兔蹦跳着,一无所知的即将跌进蛰伏在暗处猛兽的狩猎场。

“那要保护王妃吗?”游锦不确定地多嘴问了一句。

玉白骨节分明的手指又在折子上敲了两下,顾怀瑜的声音多了分揶揄:“掌握好分寸。”

——要吓到她,但别让她出事。

“是。”游锦随即心领神会地下去回信:护好王妃,莫要有性命之忧。

顾怀瑜拿起朱笔看着阁外那只飞越宫墙的信鸽,狭长凤眸微眯。

姒姒啊,准备好了吗?

螳螂要捕蝉了。

芙蓉酒楼醉春阁的厢房里,沈淑看着店小二端上来的普洱雪酿,满意地勾起唇角。

笑容衬在一脸病恹的脸上满是病态偏执:“看来现在——”

她声音孱弱,拉长了语调,冲着对面的谢言正道:“就差东风了。”

“凡事别太想当然。”旁边风流倜傥的男子摇着折扇,笑得落拓:“我看你这万事不一定具备——”

“哦?侯爷这话该当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