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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帖?

沈姒看着小厮手里那张锻红锦纹描着牡丹花的请帖脑子嗡的一声,花朝节的赏花请帖吗?

沈淑这么快就让人送过来了吗?

沈姒拿过请帖,揣到袖子里,莫名的有股心虚的东张西望看了一下院门。

确定没有人看见。

沈姒回了房才将请帖打开,请帖封面以金色的牡丹花为图案,采用金色丝线绣制,细腻入微,栩栩如生。

纸张被提前用香熏过,散发出淡淡的鲜花清香。

沈姒用手指摸摸请帖,纸张表面光滑如镜,触感温润。

四周镶着金边,与牡丹花相映,高贵典雅。打开请帖,内页则以宣纸制成,质地柔软,笔墨渗透其中,书写流畅自如。

上面字迹秀丽,宛若飘逸的仙子,可惜沈姒没看懂几个字,甚至连不成词句。

沈姒皱眉,这请帖是谁写的?

不考虑一下有人看不懂吗?!

书房外,秋月敲敲了门柩,“王妃,该用晚膳了。”

沈姒连忙将请帖夹到佛经里面,“来了。”

玉坠一边为沈姒布菜一边算账,“王妃,若是不吃膳堂的,我们自己院子里所需的菜都需要托人去府外采买,每天花销都会记在账册,到时候月底一并算清楚,您看这样可以吗?”

沈姒满脑子都是那幅请帖,不在意地点头:“嗯嗯嗯。”

她踟蹰地用筷子扒拉着瓷碟里的菜,“玉坠,你去找个信得过的人,让我找个先生来。”

“王妃您这是?”

沈姒睁着眼似真不真地撒着谎:“前段日子江嬷嬷送过来的账册有些地方看不明白,想找个先生问问。”

她看了那堆账册好几日,隐约能看懂一些简单的地方,但很多字都不认识,让她对账册一知半解。

如今沈淑又来了一副请帖,她若是再不认字,日后陪顾怀瑜参加宴席什么的,怕是会露怯。

打算是这样打算的,沈姒夜里满脑子都是那副请帖,心中实在是好奇的厉害,让玉坠叫来了上次念信的小厮。

小厮进门,一看见沈姒,神色莫名的不自然。

沈姒尴尬地咳了两声,“来帮我看看这个。”

小厮有些胆战心惊,支支吾吾,“王妃......”

王妃不知道他那夜和王爷告密吗?

小厮跪在地上磕头,战战兢兢地说道:“王妃的事,奴才都不知道.......王妃您大人大量......奴才没有别的想法......只想一心一意侍奉......”

沈姒沉默地递给小厮一只幽绿通透的翡翠手镯。

小厮想起前几日那封信,默默接过,心中腹诽,王爷怎么还没有找王妃谈论这件事?

“念。”

沈姒催促道。

小厮展开请帖对着烛火望了望,看得他倒吸一口气。他手抖地将请帖还给了王妃。

“请帖说什么?”沈姒澄澈的杏眼看着小厮问道。

小厮闭着眼深呼吸几下,一口气道,“请帖上邀请您这个月十五号前去花朝节百花楼共同赏花,但是在最后夹了一张短信上面知道您在王府过的压抑表达了对您的思慕关怀,让您再多忍几天到时候就会接您出府赏花,时间在两天后的芙蓉酒楼的醉春阁。”

沈姒听得眉头皱起,又舒展,再皱起。

她觉得沈淑脑子发癫有些离谱,栽赃陷害她的傻子都能看出来。

可是她又不能不去,她看不懂沈淑到底要干嘛?

真的是委实烦人,若她是顾怀瑜。

就该统统把他们直接打入北镇巡抚司!

真讨厌!

沈姒接过请帖,杏眼认真地看着小厮,“此事不可与外人说去,你莫要声张,我不会亏待你的。”

“......”

小厮跪下磕了个头,“多谢王妃栽培。”

行礼退出后,没有丝毫犹豫,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去了顾怀瑜的寝殿。

寝殿烛火通明,顾怀瑜刚从内阁回来,闭目靠在椅子上,正在泡脚。

山青正在一旁念《韩非子·定法》:“.......法者,治之端也。法治而善治,犹烹饪之得其味,人食之而甘,鸟食之而翔。今观世上之主,其能行法治者,皆有臣佐。有臣佐臣则君行之道必正,而人从之.......”

游锦正在木桶里一点一点地添加中药材泡过的药水,这些药材可以缓解疲惫,从一定程度上缓解顾怀瑜眼疾的复发。

等水加得差不多了,游锦蹲下身用指骨力道适中地按压着顾怀瑜脚底的穴道。

房间里只有山青念书的声音。

山青念完书,合上,“王爷,江南那边回了信,说按照您的办法,正在大力征收流窜的难民以工代赈,商户那边也经由工会商议,粮食凑够三十万石就走淮河水路运过去。”

顾怀瑜揉着太阳穴点了点头,提到这封信想起什么,问道山青,“王妃这几日如何?”

粉团子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这几日政务繁忙,要批阅奏呈的折子太多,他好几日都不去看她了。

“听下人说,这几日待在院子的小书房里日日抄写佛经,不曾出门。”

说完山青又道,“王妃似乎是想找个教书先生,说是账目上有些不懂的地方。”

顾怀瑜听得薄唇轻微勾了一下,怕不是账册不懂,而是看不懂字。

倒是会想折中的法子。

“哦?”

顾怀瑜懒懒的睁开眼皮。

门口的侍卫禀告,“王爷,柳行求见。”

柳行,帮沈姒念信的小厮,一进门就直挺挺地跪下。

双手捧着那只幽绿的翡翠手镯。

山青一下子笑了,“王妃又让你念什么了?”

顾怀瑜压着嘴角的弧度,“这次是什么?”

小厮一五一十地把请帖和其中夹带的那封信给顾怀瑜背了一遍。

背完后,书房重新陷入寂静。

顾怀瑜一粒一粒地送着手里的白玉佛珠,狭长凤眸眼尾多了几分肃杀和戾气。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道,“好啊,给姒姒找个先生,教她看看账册,确实很不错。”

山青注意力还在那封信上,“王爷,王妃会不会溜出去见面啊?”

这事不小,往大了说,图谋什么都有可能。

往小了说,摄政王妃这是要去花朝节跟谁幽会?

顾怀瑜手中的白玉佛珠“啪”的一声摔在桌上,狭长妖冶的凤眸满是阴鸷。

“让那天看守府门的侍卫务必放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