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有年老的阴阳师再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气得脸色涨红,伸出一根食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徐灿。
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这群阴阳师抛却了往日的高贵,对着徐灿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起来。
只是语言不通,徐灿对他们的辱骂实在是没有什么感觉。
见有式神受到指示挥起武器对着自己,徐灿眼神一凛,指尖诡气跃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了式神们的身体。
这次他们可是看清了,在那缕看似没有威胁的黑色轻烟穿过式神后,威风凛凛的式神猛然僵直了身躯,直挺挺倒在了地面上。
轰隆一声整整齐齐,所有式神在同一时刻重重落地,犹如当头棒喝一般立马使阴阳师们噤了声。
赖以生存的式神在对方手中毫无反抗之力,他们面色惨白,再不敢多言。
华夏到底是什么时候培养出了这么一个怪胎来。
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冒着得罪这么一尊大神的风险,妄想着去分食华夏的蛋糕吗?
在场众人恐怕唯有那名翻译员最着急了。
他急忙输出一通怪腔怪调的华夏语,忙于向徐灿解释阴阳师们并无恶意,只是情绪稍微激动了些,才做出这样失礼的举动。
徐灿是左耳进右耳出,对眼前的老弱病残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趣。
做出冒犯华夏的行为,要是这些阴阳师有点骨气和血性,徐灿还会高看他们一眼。
可眼下对方的表现实在让他大失所望,阴阳师们贪婪地觊觎着别人家的东西,却又没有做好面对报复的准备和觉悟。
试图通过低声下气的求饶留得性命,即使重要的建筑在眼前崩塌,也没有誓死一战、扞卫尊严的勇气和决心。
就是这些卑劣的人,差点杀害了自己的同胞。
徐灿转身欲走,他没有在这些人面前耀武扬威的恶趣味。
他们甚至不如安田俊雄。
“真可悲。”
徐灿低低道,发自内心地为这个国家感到可悲。
真正有能耐的阴阳师或许早已死在华夏,死在异能者们的手中了。
身后众人面面相觑,实在搞不懂这个华夏人接下来又要干什么。
报复到此为止,对方觉得已经足够了,要收手了吗?
他们不由得心生期冀。
快走吧,快走吧,这里没有人能够抵得过你一招,r国的脸面、阴阳师们的脸面已经丢尽了,报复到这里就足够了,快点离开吧。
满怀希望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那道背影,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徐灿脚步轻轻一跃,轻盈地悬浮在空中。
此举自然引来他人压不住的低低惊呼,看向徐灿的眼神除了惊惧,还多了些艳羡。
阴阳师的实力都在式神身上,仅凭自身是做不到这样的。
就见徐灿在空中张望片刻,随即往一个方向飞跃而去。
有阴阳师松了一口气,却也有阴阳师脸色大变。
“快阻止他!”反应过来的阴阳师大吼道。
徐灿离开的方向,是他们国家最高统治者所在之处。
而徐灿一路避过防守,大摇大摆地在那处富丽堂皇的地界显示出身形来。
一个男人身着r国传统服饰,他似乎早有预料徐灿的到来,此时一点不慌,甚至对着徐灿扯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来。
他张开嘴,说了几句话。
在这位r国首相面前,专业的翻译官神情冷静,准确转达了对方的意思。
“…要是我现在跪下来求饶,你还能大发慈悲地让我加入你的麾下?”
徐灿重复了一遍翻译官的话。
“是的!”那位首相却以为徐灿是在踌躇犹豫,“你对我国的失礼行为我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加入我国,并且将华夏手头的奇木都带回来……”
他语调放缓,贪婪涌上了那一双细长的眼睛。
“否则,”他嘴角咧开一个猖狂的笑容,“你就用性命赔罪吧。”
翻译官尽职尽责地表达了首相的想法。
“等你成为我的手下,不,如果你想成为我的手下,”r国首相继续说道,他改了话头,“先把华夏那些异能者一个不剩地抓过来。”
徐灿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不然这个国家的首相怎么会是这种态度呢?明明引以为傲的阴阳师们已经溃不成军,护卫在他周身的也都是一些普通人罢了。
那边的首相还在喋喋不休,嘴皮子一张一合,他旁边负责翻译的工作人员嘴巴也没停过,两种语言混杂在一起直让徐灿听得头痛。
对方说的也都是那些废话,什么让徐灿拉着顾景入伙,拉着异能者们入伙,弃暗投明……
看来对方也清楚自己国家的阴阳师们都拿不出手。
只是走神了这么一会,徐灿再去听,对方已经唾沫横飞地在畅想征服世界的未来了。
这位首相似乎笃定了徐灿会眼巴巴哀求着成为自己的手下,眉眼间尽是浮夸的自大,就连身旁的翻译官都渐渐绷不住脸了,周身的护卫也开始用异样的目光瞧着他。
“…让r国成为世界最顶级的国家,把所有其他国家都变成殖民地,恢复…奴隶社会……”
翻译官语速越来越慢,惊骇的情绪爬上了他的脸颊,他不禁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这位德高望重的首相。
在今天之前,谁能发现这位以温和着称的首相竟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呢?
首相还在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讲,翻译官却不说话了,他往后退了几步,试图离这个人面兽心的疯子远远的。
在现代社会竟然还会有人心存这种想法,并且确实站到了国家权力的金字塔顶峰,光是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也正是翻译官刚站定脚步,汹涌的黑色雾气袭向首相,徐灿站在身后面色冷漠地看着。
他不知晓对方敢发表这番言论的底气是什么,也不想再听见那些粗俗的话语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摧毁阴阳师协会大本营时,心中那股消散的郁气又有重新凝聚的趋势,压在心中的这股不适让徐灿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勉强冷静下来的心绪犹如被触动的平静湖面,叫嚣着要通过什么方式发泄出来。
性格中恶劣的那一面又要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