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不赢的无所谓,只是想为这接下来的比试,添一点儿看头,”李如宣笑笑,而后反问道,“赵大公子不觉得,除了第一局外,后面那两局,都没什么意思吗?当然,若是赵大公子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先上台一试。”
赵廷吉没有回话,只是冷冷道看着台上的人,而后者也丝毫没有客气,直接凭借地势,居高临下的看过来。
与赵廷吉的愤怒刚好相反,赵良华原本略带慌张的脸上,在听见李如宣说的话后,闪过一丝窃喜。
如果按照一开始的比试进行,只要李如宣再赢一场,那他们这次的比试就有了结果,而那时,他就要遵守那该死的赌注,虽然不知道李如宣会提出一个什么样的赌注来,可他本能的畏惧。
这人不仅把宁杰、李佑恒带了过来,还下帖邀了这么多的人,闹出这样大的动作,又怎么可能会对他轻拿轻放。
还好这个人太过骄傲,竟然说出了那样的话,如此一来,只要他大哥赢一局,或者是和李如宣打成平手,那他就可以不用怕那个未知的赌注了!
而在这边两相对峙之时,台下也再度掀起一片热潮。
“这李大公子也太狂妄了一点儿吧?若依着他先前定下的那个约定,他这再怎么样,也不会输啊!”
“果然,还是吃了太年轻的亏,这是刚得了一点儿成就,就飘了啊!”
“呵呵,你们嘴上说着天快要塌了似的,这手上往外拿钱的动作,倒是一个比一个快。”
“嘿嘿,我看这位拿出的银钱也不少嘛,欸,你打算押谁?”
“自然是李大公子,俗话道,潜龙出渊,一飞冲天,我看今日过后,他李大公子的名讳就要惊动半个京城,这押宝押宝,自然是要押在宝身上。”
“我看未必,这李如宣若真的比赵廷吉还厉害,没道理这么些年一点儿音讯都没有传出来,再说了,你们想想,他现在也不过才十几岁吧,那更早的那些年他才几岁?咱们几岁的时候懂个什么?”
“可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你想想那些下场科考的人,谁不是十年寒窗读过来的,可你看看,这能拿前三甲的人,嗐,那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
“赵兄,”还未上台的两人之中的某一个,拉了拉赵廷吉,小声道,“咱俩的水平你也知道,这要真上去了,恐怕也只有输得份,那不是平白让这小子出风头?
反正这小子放了话,咱们只要赢一局就行,你看,要不你就直接上台算了,顺道搓搓这小子锐气,让他知道你的厉害。”
“闭嘴,”赵廷吉侧过头去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俩人,“不战而屈?亏你们俩想的出来!你们要真的这样做了,旁人会如何想?”
“可是,”那人有些迟疑,那他们这不是没有办法嘛。
“呼,”长长呼出一口气,赵廷吉冷静下来,道,“你们俩依次上去,挑你们最擅长的,就算不能赢,也要把时间控制在半柱香以上,知道了吗?”
“我们,尽量吧。”
“另外,”赵廷吉眼神闪过一抹狠辣,这李如宣想踩着他们赚名声,那也得看他让不让才行!
他可不信,这人如此高调的行径,只是替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出气。
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即便那两人再怎么努力,也没能在李如宣手上撑过半柱香。
对于这个结果,台上台下的两人,都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
缓步登上台后,赵廷吉看着在他们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起身的李如宣,他冷笑一声,道,“李大公子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如今怎么想着要出这个风头了?”
“唉,情非得已,形势所逼,”李如宣叹了口气,他一向不喜欢管闲事,哪怕是看热闹,也只是安静的当一个看客,所以这些人在外面如何如何,都与他无关。
若非这一次,他们将主意打在了他身边的人身上,他也不会做出这些事来,不过,既然打定主意要替那两个小家伙出气,那他自然要将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说吧,比什么?”“前面几人已将诗书赋策比了个遍,那这最后一局,我们不如...”
“等等,这比来比去,就是那几样,看得多了,也就没什么看头,不如这样,你们两个年轻人按照我出的题来办,怎么样?”
粗犷的声音在文方阁上下回荡,一楼的人互相看了看,而后不约而同的看向二楼。
说话的人显然也没想着要隐藏自己,在旁人左右上下打量时,只有他还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人。
那是个微胖的中年男子,穿着不俗,一双眼睛带着精光,叫人不敢轻易对上,周身气度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
文方阁上下一百多号人看着他,也不见这人脸上有分毫的变化,“别光看着我啊?同不同意的,好歹回句话。”
“这位,是你请来的?”赵廷吉看清说话的人是谁后,连忙看向李如宣。
后者淡定的摇了摇头,道,“不请自来者,我这样说,不知赵大公子可懂?”
“既如此,那这一局的比试,不如就让他来定?”
“请便。”听得李如宣的话,赵廷吉当即拱手,对着说话的那人行着礼,语气里不自觉的带着几分恭维,“那便有劳这位仁兄,替我们出题了。”
“嗯,好说,”那人笑着点点头,道,“正好,我这里有一个卷宗,说的是一桩悬案,我看啊,就比这个好了,比谁先找出最有可能是凶手的嫌疑犯。”
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卷书来,随手递给了站在他身旁的一年轻男子。
而男子拿着书下了楼,一路疾步走到台前,只是他看着台上的两人有些犯愁,“不知二位谁先看这卷宗?”
李如宣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人,淡淡道,“我先吧。”
“好”
见其他人对卷宗上的内容望眼欲穿,那中年男子也是不见外的,将那上面的东西说了出来。
卷宗上的案件发生在一个午后,一个居住在京城民巷,外号叫做王麻子的人,被来串门的邻居发现死在了家中的后院。
原本这起案件在一开始是上报到了都护府,但因种种原因,最终交由刑部处理。
死者是个高壮的中年男子,被发现时,上半身倒栽在半人高的水缸里,下半身衣物干燥,周遭地面没有水渍,身上也没有挣扎的痕迹。
经由仵作验完尸,推出死者死亡的时间,大概是在当日的午时三刻,死因则是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