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靖宁是被一声尖叫声给吵醒的,她迷糊的睁开眼,问道,“阿墨,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啊?还有,刚刚是不是有人在喊救命啊?”
“回殿下,现下已是辰时一刻,刚刚也的确有人尖叫了一声。”
“哦。”
洗漱一番后,靖宁出门正好碰见了陆昭昭,说起来两人的院子是挨在一起的,这还是靖宁当初特意挑的。
“昭昭,早上好啊,你刚刚有没有听见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啊?”
“嗯?你是说那声尖叫?”
“嗯嗯,你说这是谁大清早的,不让人休息啊,”靖宁小声抱怨着。
“我听着,倒有些像是林公子的声音,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陆昭昭也有些奇怪。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说着,靖宁就拉着陆昭昭的手过去了。
然后,她们两个,连同身后的阿墨、玲儿,一起呆住了。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关之洲自昨日应下靖宁后,就暗搓搓的找了一个嘴严的小厮,让人跑腿买了些胭脂水粉。
但是,那些东西买回来后,他就犯了愁。
这个是擦脸上的?这个也是擦脸上的?
既然都是擦脸的,为什么还要买两盒?
关之洲想了想,没想明白,于是干脆的跑床上去睡觉了。
等天微晓,他爬起来,草草的洗了把脸,拿着那些东西,回忆自己看见的,那些女子的妆容,然后像模像样的给自己画了个妆。
然后对着铜镜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别说,他自个儿还挺满意的。
弄完这些,关之洲就悄悄的跑到了程道休的院子,彼时后者正在院子里练着剑,一招一式颇有韵味。
就在他要收招的时候,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张大花脸,还张着一张血盆大口,惊的程道休就要拿青霜刺过去。
“不是,程道休,大清早的,你杀气别这么重啊!”关之洲急急的躲闪开。
“关之洲?”听得熟悉的声音,程道休不确定的开口,见的确是个人后,他道,“你这是特地扮鬼来吓我的?”
“小爷是有多无聊,才会扮鬼专门来吓你?这是桃花妆啊?”关之洲说着皱起眉头,很是不满,“小爷自认为画的还可以,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这就是你的桃花妆?”收回青霜,程道休深吸一口气,他怀疑这人输不起,所以想来吓死他,“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那些姑娘的妆容?”
“谁会无聊看她们啊?而且,”关之洲回想了一下,很是认真的回道,“小爷就是按照她们那样画的啊。
画完后,小爷还照了镜子的,你别说,还挺好看的。”
“好看?”程道休笑了笑,笑中带着讥讽,“说你眼光被狗吃了,都是冤枉狗了。
你这眼光到郎中那里去看,都是绝症。
你有来我面前晃悠的功夫,还不如去洗把脸,免得被人看见,说陆姑娘的家里闹鬼。”
“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关之洲伸手往脸上摸了摸,看见一手的白粉,这回他倒是忍住了,没往程道休身上擦,“可小爷觉得,自己的手艺,还算得上一句不错啊。”
“你要是不信,找李如宣他们问问,不就知道了。”
“那行吧,小爷先去找李二宣去。”
看着关之洲离开的背影,程道休转身回了屋子,不久,他便听见隔壁传来一道短促的尖叫,心中也因此平衡了许多。
没道理大清早的,被吓的只有他一个。
“真的不好看吗?”关之洲心情有些失落。
而他旁边,正平复气息的李如宣,反问道,“真是程道休叫你来的?”
“是啊,”关之洲点了点头,顺带将程道休的话重复了一遍,“...李二宣你说,他这样说小爷,是不是很过分?”
“...倒还有些道理。”
“是吧,小爷就说,小爷的手艺也没他说的那么差,是吧!”
“......”李如宣看了关之洲一眼,他有些好奇,这人谜一样的自信,到底是谁给的。
然后,他说,“关小爷,常言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和道休兄说的,也不见得就是对的,要不你去问问林小居?”
待关之洲走后,李如宣抬脚就往程道休的院子走去。
然后没过多久,一声尖叫响彻云霄,不一会儿,林居小跑着过来,见到他们,宛若见到了救星。
“呜呜呜,道休兄、如宣兄,救命啊!我的院子里,有一只白脸红嘴的鬼啊!
它还想吃我,呜呜呜,好可怕啊!可是陆姑娘的家里,怎么会有鬼呢?”
......
听了这些,陆昭昭和靖宁看了看蔫答答的林居,又看了看关之洲一言难尽的妆容,一时之间竟是无话可说。
“这该不会就是,你和程道休之间的赌约吧?”靖宁问道。
“是啊,他输了,给小爷玩玩青霜剑嘛,小爷输了,就画个桃花妆,在你和陆昭昭面前露个脸嘛。”
“...关之洲你这也,算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阿墨,玲儿,你们俩上,给关小爷展示一下,真正的桃花妆是什么样子的!”
不一会儿,关之洲拿着李如宣的扇子,羞答答的,从程道休的房间走了出来,吊足众人的胃口后,再一点一点将扇子合拢。
眉如远黛,眸似星辰,唇若桃花,肤光胜雪。
陆昭昭眼中露出一抹惊艳,这般瞧着,倒是挺好看的。
谁料...
“哈哈哈哈,看你们的眼神就知道,都被小爷迷了眼吧?欸,这阿墨和玲儿的手艺,可比小爷好太多了。
小爷刚刚上手摸了一下脸,还挺好摸,就跟小爷摸...摸...摸剥了皮的鸡蛋是一样的。”
关之洲顿了顿,没有将心中的话说出来,他心虚的看了一眼陆昭昭,后者还不知道,自己在路上睡着的时候,被人悄咪咪的摸了一下脸。
“啧,有种男扮女装,又扮男装的感觉,”靖宁看了好一会儿,得出这个结论,然后她催促道,“你还是赶紧卸了,咱们收拾收拾就走吧。”
“哦,”关之洲有些不舍的摸了摸脸,然后三下五除二的,洗了个干干净净,“小爷准备好了。”
“那好,我们去白果镇吃鳜鱼,赏江景去!”
但让靖宁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晕船!
从刚刚离岸不过二尺的船上下来,她就在一旁吐的一塌糊涂。
“在京城游湖时,也没见你晕过啊?”陆昭昭担忧的拍了拍她的背,后者摆摆手,刚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又低着头呕去了。
“京城的湖小,生不了多少波澜,她这般,也算是在情理之中,”李如宣摇着扇子,分析的有理有据。
“那这游江是游不成了,不如先去尝尝鳜鱼吧,”关之洲提议道。
少了游船的趣味,也并不妨碍众人玩乐的心情,只是等捕鱼节一过,回了紫曦城,靖宁就放开大吃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