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你不懂我,”靖宁“悲伤”的看了一眼陆昭昭,在后者不解的眼神下,又贪心的看了一眼殿门的方向,好可惜啊,逃不出去。
算了,昭昭说得也有道理,那她藏在床上也挺好的,这般想着,靖宁翻了个身,又把被子上拉盖住脸,只给陆昭昭留下半个脑袋。
直到这时,陆昭昭才恍然明白了什么,只是还有些不确定的问着一旁的阿墨,道,“她是不是想躲着我?”
“看来是的,”想了想自己等会儿要说的,阿墨点了点头,没有否认,随后她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句,“殿下,你藏好了吗?”
“嗯,藏好了,阿墨你说吧。”
被子里传来靖宁闷闷的声音,这让陆昭昭一言难尽。
所有的一切,都要从昨日晚些与程道休分别后说起。
再次买下一串糖葫芦后,靖宁却是没有什么心情去吃它,连带着她手中吃了一半的糖葫芦,也感觉索然无味。
回到自己的永清宫后,她没有让阿墨传膳,只自己一个人缩在了寝宫里,哦,还有阿墨。
直至夜半时分,已经躺下好久的靖宁突然感觉肚子空空,于是她从床上爬起来,就着茶水,吃着桌子上的点心,吃到一半又觉得不得劲,于是她打开了窗户,孤零零的吹着冷风。
“她半夜爬起来吃东西我懂,可她为什么要开窗?是为了透气吗?”陆昭昭不解。
“不知道,我问过殿下,殿下说,”阿墨学着昨晚靖宁的动作,摇了摇头,眼中是陆昭昭看不懂的情绪,“阿墨,你不懂。”
“?”
阿墨是被吃东西的声音给惊醒的,她原本以为是有什么小动物闯进了寝殿,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看见的却是一边吹风一边吃东西的靖宁。
“殿下,你是饿了吗?要不要唤人传膳?”
靖宁没有回答她,而是拿起手边的茶壶喝了一口,然后半仰着头,幽幽道,“阿墨你看,月上柳梢照我忧,风过半庭酒浇愁。”
“殿下,那壶中的是茶水,不是酒,而且茶水喝多了,容易睡不着觉。”
“......”靖宁回过头,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这眼神没让阿墨害怕,她上前几步,又道,“殿下,夜深露重的,你这样开着窗子吹风吃东西,容易着凉。”
“阿墨,你不懂。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你从前的那个殿下了,我长大...哈啾,”靖宁没想到自己会打个喷嚏,她沉默着,不动声色的从窗户边走开。
阿墨了然的上前将窗户关上,顺带将只剩下点心渣的盘子,一并拿走放到桌子上,做完这些,她出去了会儿,再回来时,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
“殿下,我给你弄了些姜茶过来,你喝一些再上床休息,以免寒气入体。而且就算殿下不是昨日的殿下,阿墨也会永远陪着殿下的。”
“我...哈啾,哈啾,哈啾,”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靖宁,在连打三个喷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接过姜茶,一口气喝的干干净净,喝完后,也不用阿墨多说什么,就自己麻利的上床躺下。
但没想到的是,等到靖宁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无意之间摸了一下额头,竟悲催的发现,自己似乎真的着凉了!
知道这一点后,阿墨披上衣服,就去了太医院,找了当值的太医过来看一看,只是她这一次的病来势汹汹,等太医开了药方后,整个人已经开始说起了胡话。
阿墨不放心留她一个人,于是唤了其他宫人去煎药,自己则守在她身边,等靖宁喝了药,又替她擦洗了一下身子,换了一身衣裳,忙活到天明时分,她的病才平稳了一些。
“殿下喝药时,那位太医官还在一旁,殿下就一边喝药一边问他,能不能在她的药里面加一些不苦的药,不行的话,加一些糖进去也是可以的,她不挑的。”
阿墨一本正经的复述着昨日夜里的兵荒马乱、鸡飞狗跳。
这让缩在被子里的靖宁很是害羞,早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昨日她就该安安心心的用膳睡大觉,而不是大半夜的搞成这样。
“昨日当值的太医官,将此事禀报了太医院的首席,太医首席秉着不放心的态度,今日一早专程来看了一眼殿下,顺便往方子里添了几味药。
后来,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就让皇后娘娘知晓了,那会儿又恰逢各宫妃子正在请安,于是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全跑来永清宫看热闹来了。
陛下原本不知道这事,那会儿他正在和朝臣商议,却不知道是哪个走漏了风声,说各宫妃子没在坤云宫,却跑来永清宫,不知道要做什么。
听了这话,陛下也坐不住了,带着一同议事的太子殿下过来,这就导致原本只有后宫才知道的事,前朝也一并知晓了。
嗯,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殿下,不知道我有没有什么地方说漏了?”
“没有,”靖宁的声音再次从被子里传出来,非常完善,什么都说了,啥也没替她保留,嘤嘤嘤,她真的好惨!
“...你这一晚上的经历还挺跌宕起伏,”听完这些,陆昭昭说不上她此刻是什么心情,所以,这就是靖宁刚刚想躲着她的理由吗?
她叹了口气,将盖过靖宁头顶的被子往下折了折,轻声道,“好了,你这样盖被子也不嫌闷,再说了,我又不笑话你。”
“真的?”靖宁翻过身,露出眼睛看着陆昭昭,话在被子里打着转,显得嗡声嗡气的,“你当真不笑话我?”
“我还能和你说假?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子养好,知道吗?”
“昭昭,”靖宁将整个头露出来,她抽了抽鼻子,道,“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
“是是是,我呀,也最喜欢你了,”陆昭昭笑着,伸手捋着靖宁弄乱的头发,“所以,你昨日为什么不想吃饭?”
关于这一点,她还是很想知道。
“...没什么胃口,但是我半夜感觉自己能吃下一整只烧鸡,嗯,现在也是!”似是回想起烧鸡的美味,靖宁眼睛亮亮的,舌头不自觉的舔了一下嘴唇,她问道,“我现在可以吃烧鸡吗?”
“不可以,在你病没有好起来之前,烧鸡什么的,都不可以,”无情的拒绝她的请求,陆昭昭看着靖宁焉耷耷的模样,眼里盛着笑意。
不想说便不说,总归人是好好的,还想着吃烧鸡那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