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护城河,看似平静的水面确是暗流涌动,那映照在水面的倒影恍如一梦。在一阵树影婆娑间,夜空的下弦月猛然映入河底,就像镰刀一样锋利。
两名保镖拖着一个大麻袋扔到了岸边,里面有东西在拼命挣扎,如果不是里面发出“呜呜哼哼”的刺耳的叫声,还以为里面装的是一头母猪。
夜色下冷慕宁就像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眼神阴冷清冷,如同一汪千年寒冰,深邃而神秘,让人不寒而栗。
“打开!”
李千暖的呼吸急促,内心充满了不安和紧张,仿佛正在走向一个危险的未知领域。几月前,她就在这里被捅一刀,现在凶手就在她面前等待宰割。
“不要怕。”旁边的男人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她没有挣扎就这样任由他握住。
麻袋的绳子正在被一点点解开,露出了一头杂乱弯曲的长发,乱糟糟的就像鱼网,整张脸都被遮住,两只眼睛只能在发丝间露出一点幽光,就像一个被打回原形的蜘蛛精。
“老实点!”
保镖粗鲁的将她拽了出来,她的四肢被绑,弯曲的身体就像变了一半人形的蜘蛛精,在地上翻滚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冷慕宁对着保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将女人嘴上的胶布扯开。保镖会意,粗鲁的一把扯掉胶布,带掉了女人很多根头发。女人疼得呲牙咧嘴,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啊......你们真是狗胆包天,竟敢绑架本小姐?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赶紧放我走,不然我让你们牢底坐穿!”
这声音都变了调,样子也看不清,李千暖不确定自己认识这个女人,她疑惑的望着地上的女人,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抓错了人?
“你是谁?你认识我吗?为什么要杀我?”
女人看到她顿时神情惊愕,眼珠子骨碌碌直转,最后拼命的摇着脑袋,哭着说道:“我没有杀你,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杀你?你们抓错人了,你们一定是抓错人了!赶紧放我走!放我走!”
李千暖并没被她的可怜相骗到,冷慕宁做事情向来杀伐果断,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把这个女人抓过来,这个女人一定就是凶手。
“我们没有抓错人,几月前你派了杀手杀我,就在这护城河边!我和你无冤无仇,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我?”
“什么杀手?你这是在讲故事吗?你们这群疯子,如果不放了我,我让你们把牢底坐穿!”
冷慕宁的眉心深蹙了一下,将一把寒光四射的尖刀放到李千暖手里,揶揄:“这个女人真是太聒噪了,诺,这个给你,相信她一定会变乖。”
看到这把尖刀,李千暖顿觉一股寒意袭来,左胸口一阵隐隐作痛,就是这个女人将刀插到她的胸口,她必须要还回去。
她将尖刀伸向女人的脸,大声叫道:“不要狡辩了!就是你派的杀手要杀我!说!为什么非要我死?如果你今天不给我说明白,我就先从你的脸开始划,从上往下都划一遍,最后在一刀插在你的胸口上扔到护城河喂鱼!”
果然这招灵验,女人吓得眼珠抽搐,伸出捆绑在一起的手臂护住脸,发出一声怪异的叫声:“啊......不要!千万不要!把你的刀拿开!赶紧拿开拿开!”
“说!”李千暖收回了尖刀,这一刻她确定女人就是凶手。
女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那被凌乱发丝遮盖的眼珠就像聊斋里的红灯笼,散发着幽暗的光,哽咽着说道:“因为你抢了我的男人,如果不是你出现,易百绥早就娶我了!是你都是你!本来以为你被赶出易家,我就有希望了,谁知道易家老祖宗又派人去找你,还把易太太给我送的传家玉玺收了回去。如果不是你,我差点就和易百绥订婚了。我并没有杀你之心,都是你逼我的,你阻挡了我的幸福,你必须死!”
如果不是女人说出这番话,谁都不会相信这就是江州第一名媛百里雪妍!曾经那么的高贵优雅,仪态万千,现在竟然弓着身体趴在地上肮脏的令人脑洞大开,像乞丐,像贞子,像疯子,像一切能往肮脏地方去引领的东西。
李千暖惊愕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这个女人的的确确就是百里雪妍,她为了得到心爱的男人,竟然去杀人?
“百里雪妍,你爱一个人没有错,为爱去抢一个人也没有错,因爱生恨也可以理解,但是你为了得到爱的人去杀人,就是大错特错!你以为我死了,易百绥就会娶你吗?大错特错!如果易百绥真的喜欢你,还用等到我出现吗?”
百里雪妍的神情狰狞,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不是你,易家和我们百里家是要联姻的,易百绥即使不爱我,也一定会娶我!但就是因为你的出现,让他不顾二十年的感情抛下了我!李千暖,你剥夺了我的幸福,我无法做到不恨你!”
“百里雪妍,你是一个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你既然有胆去做,就要有胆去承受结果。给你三个选择,一,我将这把尖刀插在你胸口,扔到护城河喂鱼。二,你自行了断,我可以允许你死的好看一点。三,报警,把你交给警方处理。”
一听横竖都要死,百里雪妍吓得浑身直打哆嗦,蜷缩成一团:“不!这三个我都不选......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百里雪妍,我现在已经是今非昔比,身价上涨百倍,我有冷阎王撑腰,还有易家做后盾,你以为我缺你这点钱吗?”
李千暖的唇角弯起,她感觉自己的这抹冷笑很像冷慕宁,也许是相处久了,她感觉某些方面越来越像他的阎王作风了。
旁边的男人则用一种欣赏的眼光望着她,仿佛在说,不错,本阎王调教出来的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