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安所在的房间响起了敲门声,于是本来坐在沙发上教小乖乖说话的余幼安马上就想要站起来蹦蹦跳跳的过去开门。
但很显然这个门并不需要她去开。
江漾只是和里面打个招呼,表示他要进来了,随后便直接刷开了门。
余幼安远远站在那里,眸子眨了眨,然后她想了一下,小声的开口:“欢迎,欢迎回来。”
“?”
江漾关上门,提着他们今晚的晚饭走过来,看着余幼安站着呆呆的样子。
“今天睡了一天?”
“没,没喔…”余幼安的脸蛋立马就有些红了,她嗫嚅道:“下午我在看书,还有教小乖乖说话的。”
江漾哦了一声,随后坐下,把晚饭拿了出来:“吃饭吧。”
“喔喔。”
余幼安忙点头,并重新坐下。
晚饭还是和昨天一样,只不过今晚没有了洛子义在旁边难以下咽。
江漾的思绪有些杂乱,一方面是在思考明天的华央资源,一方面是刚才江然的话。
江家啊。
江漾的眼神有些微沉,很多事情其实他都不知道,所以很多事情都是陈明老爷子和他说的。
但越是知道江漾就越觉得这些所谓的家人有些病态。
他江漾完全可以不管的,可是呢。
江漾把目光看向小乖乖,又想到江凝姑姑和自己在这一个世界只剩下记忆的好爹江诚。
他们应该会管的吧……
“江漾…”
思绪被一句轻绵的声音唤回,江漾眼神从小乖乖砸吧着嘴巴的脸蛋移到大乖乖余幼安的脸蛋。
无瑕,白皙,透着点点红,这便是如今的大乖乖余幼安,更别提此刻她轻咬着筷子的憨憨样子和有些怯怯的目光。
“讲。”江漾开口:“咬筷子不是什么好习惯,别让小乖乖学了去。”
小乖乖也要开始学用筷子了,要是学了余幼安的坏习惯那就好玩了……
“喔喔。”余幼安立马就把筷子放了下来,然后她才开口:“中午,中午江漾唱的歌,叫什么喔?”
今天中午听江漾唱的歌曲,余幼安真的觉得很好听,她下午的时候还回应着哼哼了几下呢。
“《情歌》。”江漾回答道,随后撑着下巴看着这一个眼神躲闪的呆瓜:“没有意外的话这首歌就是你要给你的王老师电影唱的主题插曲之一。”
“喔?”余幼安有些意外,也没想到这么快江漾就把一首歌写出来了,可是。
“之,之一?”
呆瓜发现了华点。
“之一。”江漾点头:“我的想法是,我可以给你写两首歌,都放在电影里。”
“喔…”余幼安听完江漾的话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是样子在江漾看来确实有些呆。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唱两首喔?”江漾有些笑意,挑着眉头看着她。
余幼安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她又不敢和江漾对视,只得把视线放在桌子的晚饭上,声音小小轻轻。
“不,不问喔,江漾的安排肯定是好的。”
“哦?”江漾笑了:“真的?”
“真的啊。”余幼安很认真的点头,江漾忍不住的笑出声,但他一下子想到了中午那一句忐忑的话。
于是江漾的笑容更灿烂了:“所以我们是不是要算一下中午你喊我江恶人的账?”
“啊?”余幼安的小脸一下子就变了,特别是看着江漾的笑,这一个呆瓜的小脸变的苦巴巴的。
“可是,可是江漾说人有外号很正常啊……”
她的声音小小怯怯,带着点点委屈。
“男人都是善变的,信不了一点。”江漾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句话过后,余幼安的小脸好像还多了惊讶的样子,显然没想到江漾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那……”余幼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了两句似乎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于是她吸了吸鼻子,伸出白皙的手掌心,怯怯道。
“那,那我给江漾打一巴掌可不可以喔?”
看着那小小的手掌,江漾的眼神却重新放在余幼安怯怯的脸蛋表情上。
打一巴掌。
小孩子一样。
江漾呼出一口气,声音有些温和:“你要跟我说,你要讲道理啊,而不是傻傻的就伸手出来。”
“可以,可以讲道理喔?”余幼安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眸子也满是闪闪的光:“江漾,会,会听?”
“……”
江漾白了她一眼:“我怎么就不会听?我本身就是很讲道理的好吧?”
“喔……”余幼安缩缩脑袋,随后悄悄的就把自己的小手缩回来,清澈眸子眨了眨,轻声开口。
“那,那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行。”江漾也点头:“继续吃饭吧。”
“喔?”余幼安的眸子闪着莫名的惊讶,但看到江漾已经低头重新吃饭都是样子,她也连忙把小嘴塞的鼓鼓的。
只是等到一顿饭完毕,垃圾打包好放在一边,江漾又从边上拿出昨晚整理好的跌打药酒时。
余幼安的小脸立马就变了,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还不太能活动的左脚,然后眼神怯怯的看着江漾。
“江,”
“伸脚。”
余幼安名字都没有念完就被打断了施法,江漾照旧用药酒搓着手,眼神淡定。
可余幼安咽了咽口水,想到刚才江漾才说的话,她还是坚持着开口。
“我,我要讲道理。”
“?”江漾看着余幼安憨厚的呆样子,看着她明显有些慌张的眸子,笑了。
哪有人这样讲道理的。
“不听。”江漾一口回绝。
“可是,可是,可是江漾刚才说可以的!”没有经历过社会险恶的余幼安立马就急了,小脸也变的通红。
江漾轻耸肩膀,一本正经道:“我刚才第一句话和你说的是什么?男人,懂?”
男人,男人,余幼安的脑子里面快速开始复盘起刚才的记忆。
随后,一句男人都是善变的缓缓出现在脑海里面。
余幼安懵了,清澈眸子出现了不可思议的震惊,小脸也变的不敢相信。
左脚脚丫子传来阵阵疼痛和随之而来的暖流,余幼安忍不住的闷哼了一声,整张脸以一种极为迅猛的速度在变化。
又是熟悉的枕头,又是熟悉的画面。
等江漾再一次收起作案工具的时候,余幼安的双眸已经积满一层淡淡的水雾,整个人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因为刚才明显在收尾的时候,她能感觉到江漾是故意捏重的!
还说什么,不会计较的,不小气,余幼安抽着鼻子,抱着枕头只是看着江漾,积蓄了一轮水雾的好看眸子可怜兮兮的。
看着江漾走进洗手间,然后出来,然后坐在沙发上,但就是不吭声。
一整个可怜又满是哀怨的样子。
“好了嘛,我不是故意的。”
许久过后,抱着小乖乖坐在那边的江漾终于受不了余幼安这种可怜,哀怨又带着妩媚属性的眼神注视。
他有些无奈的投降:“要不,我给你打一巴掌?”
说着江漾也学着刚开始余幼安的样子伸出手,但伸出的却是小乖乖的小小手。
小乖乖疑惑的抬头看江漾,大眼睛满是天真无辜,随后她又看看边上抱着枕头的小保姆。
余幼安呢,她听到江漾的话,又看到江漾伸出的是小乖乖的手,积蓄了浓浓水雾的眸子不知道是因为忍不住笑而落下还是真的被气哭了落下的。
她转过头脑袋不去看江漾和小乖乖,只有带着点点哭腔的绵绵声音脱离了一直抱着的枕头传来。
“不听。”
细语绵绵,可怜又委屈,却又好像带着点点妩媚的感觉。
江漾有些呆住了,他怔怔的看着那张此刻挂着泪痕的精致侧脸,耳边回响刚才的那一声哭腔下的细软声音。
或许余幼安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她早已经把江漾和小乖乖放在了和自己阿妈同样的位置上。
所以在知道江漾是故意捏疼自己的时候,在她自己委屈的时候,才会在那么一刻的时候,潜意识里说出了这句话。
花在热烈的盛开,有人已经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以一颗最纯真的花蕊示人。
而撒娇是潜意识里察觉到了被偏爱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