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演在会雀楼遇刺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民间对萧演遇刺一事众说纷纭。
有人说,这是因为萧柏桓病重,那些公子们迫不及待地想要灭掉对手。
还有人说,是敌国奸细趁虚而入,杀了北冀大公子,想让北冀陷入混乱。
“岂有此理!竟然让演儿遇刺!巡城司是吃干饭的吗?!”卢后怒不可遏,破口大骂。
“娘娘,会雀楼出事,公子渝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您说他会不会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王公公神色紧张,声音都有些颤抖。
“不管是萧渝,还是萧淮,立刻给本宫去查!”
虽然刑部已经插手了此事,但萧渝和萧淮在朝之人可是不少,卢后不清楚到底谁是他们的人,他们若是让刑部动点手脚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萧柏桓如今病入膏肓,倘若萧演出事,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岂不是都要为他人作嫁衣裳?!
想到这,卢后差点喘不上气。
“老奴遵命,立刻让人去办。”王公公不敢怠慢,赶忙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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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究竟是哪家的千金,可有查到?”萧演面色一沉,语气中带着丝丝威严。
“回公子,昨日咱们的人一路尾随,还是将人跟丢了。”下人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不敢直视萧演的眼睛。
“可恶!”萧演怒拍大腿,“再给本公子去找,务必将她给本公子找出来!”
萧演完全顾不上身上、脸上的疼痛,只想着让下人找出姜子鸢来。
那女子让他念想了一夜,他怎么也要得到她!
想到那女子,萧演双眼放贼光,嘴角止不住上扬,似乎已经想到了他拥抱着那女子的画面。
“夫君,您这是在找谁?”门外一个娇柔的女声传来,萧演顿感不好,神色立刻端正起来。
只见段如倩莲步轻移,缓缓走来,怀中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
下人见状,赶忙跪地请安,“参见如夫人。”
这位如夫人可是受过朝廷册封的,乃是段云铮的嫡女。段云铮在北冀那可是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卢后给自己的儿子找了这么一门好亲事,着实令人艳羡。
段如倩出身于将门,又是受宠的嫡女,看着表面温柔贤淑,实则心狠手辣,一般人根本不敢轻易去招惹。
萧演日常出去玩乐什么的,皆被下人禀报给段如倩。就如昨日携美人出游之事,段如倩也是了如指掌。
萧演府上那几名妾室,也是段如倩安排的自己人,萧演敢怒不敢言。
“嗯,起来吧。”段如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下去吧。”萧演随意地摆了摆手,下人如蒙大赦,立刻躬身退下。
“夫人,你怎么来了?”萧演立刻坐立起身,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景儿吵着要见他父亲呢。”段如倩轻轻地拍了拍怀中的奶娃娃,眼中满是慈爱。
“小景林快过来,父亲抱抱。”萧演满脸笑容,伸手就要去抱萧景林。
然而,段如倩却紧紧地将儿子护在怀中,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声道:“夫君方才说要找哪位美人?”
萧演心中一凛,暗叫不好,但他的脸色又瞬间恢复了镇定,“夫人误会了,为夫让他们找一个昨日出现在会雀楼的人,可能和刺客有关。”
“哦,原来是这样。”段如倩恍然大悟,心中却如明镜一般,她深知萧演此人,既无城府,又不上进,怎会去理会这些刺客之事,刺客之事早就交由刑部去处理了。
但她并没有打算拆穿萧演,而是假意关心道:“夫君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劳夫人担心了,为夫无碍。”
灵星虽然揍了萧演,可也只是皮外伤,看着严重而已,涂上药膏几日便好。况且萧演平日也和别人比武什么的,受伤也难免。
段如倩将萧景林轻轻地抱给萧演,萧演满心欢喜地接过儿子,像个孩子似的逗弄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儿子,叫父亲。”
此时的萧景林不过一岁多,尚处于牙牙学语的阶段,只会咿咿呀呀地发出一些声音。
萧景林可是萧柏桓的第一个长孙,自然备受宠爱。
“景儿还小呢,还不会说。”段如倩嘴角含笑,温柔地说道。
“我儿子如此聪慧,肯定会说的。儿子,快叫父亲。”萧演却不依不饶,一个劲儿地摇晃着萧景林。
萧景林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小手拼命地伸向段如倩,仿佛在寻求庇护。
“景儿别哭,母亲在这。”段如倩狠狠地剜了一眼萧演,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萧景林。
萧演听到那哭闹声,心中不禁涌起丝丝烦躁,却又不敢将段如倩轰走。
“夫君好好歇息吧,倩儿带景儿出去玩一会儿。”段如倩柔声说道。
“嗯,夫人去吧。”萧演爽快道,他巴不得段如倩能离自己十万八千里。
段如倩又怎会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然而她仗着娘家的权势,根本不把萧演放在眼里。如果萧演没有段家的支持,就算成为储君,也坐不稳。
说罢,她便领着萧景林出了门,萧演这才如蒙大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烂泥般瘫倒在床上。
——
高耸入云的宫墙下,一男一女向着衍庆殿走去。
“不用担心,有我在。”萧渝小声道。
“嗯。”姜子鸢戴着围帽,亦步亦趋地跟在萧渝身后。
当两人还未走到衍庆殿,便远远瞧见萧柏桓的寝殿外,伫立着好几个大臣,他们前来禀报会雀楼和边境动乱之事。
这段时日,一直是卢后代管政务,然而,几个朝中元老又怎会坐视不管,任由卢后独揽大权呢?
“请王公公代传一声,让我等见见陛下。”
“几位大人,并非老奴有意阻拦,实在是陛下刚刚入睡,老奴不好去叨扰。”王公公面露难色。
“我等有要事在身,还望王公公再去通禀一声。”武安侯萧容璋言辞犀利。
萧容璋乃是萧柏桓唯一在世的亲王叔,虽早已远离朝堂,却德高望重,在王室之中一直颇具话语权。
王公公自然不敢轻易得罪他,可又不敢违抗卢后的旨意,让这些人去面见陛下,谁晓得他们会搞出什么名堂来。
正当王公公左右为难之际,便听到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传来,“渝儿给王爷爷请安。”萧渝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给萧容璋行了个礼。
姜子鸢不知这是何人,也只好福身行礼。
“老臣拜见公子渝。”几位大臣见到萧渝现身,赶忙躬身行礼。
“诸位大人,不必多礼。”萧渝赶紧示意他们起身。
几位大臣皆是朝中元老,自然是受得起尊敬的。
看到萧渝态度如此恳切,几位大臣心中甚是宽慰,站得笔直。
“渝儿,你怎会在此?”萧容璋凝视着萧渝,开口问道。
“父王染病多日,孙儿特意请来一名大夫,为父王诊治。”
此时,众人才注意到萧渝身后的女子。
只见这女子头戴围帽,穿着一身白衣,静立一旁,给人一种神秘莫测之感。
这女子竟是大夫?
众人皆对姜子鸢投去好奇的目光。
“这是渝儿说的大夫?”萧容璋疑惑问出口。
“回王爷爷,是的。”
萧容璋还是带着一脸疑惑,看着这女子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会是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