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挑明身份了,这些事情施丽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之前见到沈彦希,虽然她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但没急着相认,是因为她还没有彻底了解沈彦希的性格,不知道这个人的出现,对她而言是好是坏。
但是她留下了些许破绽,是想试探一下,沈彦希会不会利用这破绽做些什么。
如今一番试探下来,才发现,沈彦希果真就是个技术宅。
他从小到大顺风顺水,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所以对她也非常信任,很坦白,敢说也敢问,还愿意为她的理想添砖加瓦。
这样的人,把话说开了,在他心里就是自己人。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跟她一伙儿的,别人都是外人。
所以,施丽蝶如实告诉了他:
“与你们学校隔着一条马路的学校,被人戏称为五棵树职业技术学院,我穿过来之前,是一名大三学生,名叫施丽蝶。”
话音落下,本来还笑嘻嘻、乐滋滋的沈彦希顿时愣住了:
“你是……施丽蝶?”
“你认识我?”施丽蝶好奇。
“t大校花,美貌过人,文学和社会发展学双学位,成绩优秀,年年国奖,但出身孤儿院,父母不详,人尽皆知的美强惨。”沈彦希说道,“哪怕我是个技术宅,我也听说过你,你在我们这个遍地男生的和尚学院里,名声很广,是那群人的女神。”
施丽蝶:……
有点离谱,她没有想到,沈彦希居然听说过她。
还不等她说点什么,却听到沈彦希补充了四个字:
“也包括我。”
连起来就是:你是我们学院所有男生的女神,也包括我。
换句话就是:你是我的女神。
施丽蝶呆住了。
事实上,因为她的出身,所以她从小到大,基本上不考虑恋爱的事,因为她的第一要务是生存和生活,爱情不是她人生的必需品。
所以,她缺乏应对这些事情的经验。
之前能理智的拒绝陈昭,是因为她对陈昭没有半点朋友之外的感情,甚至还能从政治和制衡方面,说的头头是道。
可是沈彦希……
虽然她暂时也没有对他产生朋友之外的感情,可他是特殊的。
他跟自己是同一个地方来的。
不过,施丽蝶的理智终究还是占上风,她笑道:
“校友们谬赞,夸大宣传罢了,你们没见过我真人,所以才把我想的很美好,等见过我之后,都会幻灭的。”
“什么女神,女神经还差不多。”
“不是的。”沈彦希摇头,“我并非是通过那些传言知道你,因为我曾经见过你。”
“你见过我?”施丽蝶这下子真的好奇了。
“我想我大概知道,你是怎么穿来的了。”沈彦希说道,“你是因为见义勇为,路见不平,而被人一刀捅了,那天在时代广场附近的Atm机,我也在,或许你不记得,那天是我们俩合作,将他制服的。”
随着沈彦希的讲述,施丽蝶想起来了——
她的确是因为一场抢劫案,被捅了之后来到这里的。
那天是星期六,她和闺蜜约了去时代广场吃火锅,却在路过一个Atm机的时候,碰上了抢劫,那抢劫犯是个中年男人,被抢的是个老奶奶。
她听到那老奶奶哭着喊:
“求你把钱还给我,那是我孙子的救命钱啊!”
施丽蝶自己出身悲苦,最见不得老奶奶这种被厄运笼罩的苦命人,她一时上头,就追上去了,然后同一时间,有个穿着运动装,戴着帽子口罩的年轻小哥哥,从另一个方向跑过来,与她合作,制服那个抢劫犯。
在制服那个抢劫犯的过程中,对方柿子挑软的捏,见口罩小哥哥有几分身手,便掏出水果刀,想挟持施丽蝶逃离。
没想到施丽蝶骨头硬,根本不受她威胁,哪怕被挟持,她也第一时间咬疼了抢劫犯的手臂,给自己制造逃离的机会。
有那个口罩小哥哥配合,施丽蝶本来是逃开了的。
但那抢劫犯突然发了狠,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拉了回来,然后一刀捅在了她的肚子上,也正因为他对付施丽蝶耗费了时间和精力,所以最后那口罩小哥哥,彻底将他制服。
那个戴帽子口罩的小哥哥,就是沈彦希。
他是国防科技大学的学生,他们有体能课,有武术课,他身手不错,最后制服抢劫犯他出了很大的力。
但如果不是施丽蝶拖住对方,他恐怕也要受点伤。
“后来呢?”施丽蝶问道,“能跟我讲讲,我被刺中之后的事吗?”
沈彦希苦笑一声,说道:
“后来警察就来了,把抢劫犯带走,把钱还给了老奶奶,把你送到医院抢救,然后让我去警察局做笔录。”
“做完笔录之后,我找警察要了医院地址,去看你,然后听医生说,你送医及时,又输了血,命是保住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
“在我穿过来之前,你还在病床上躺着,我这次之所以答应同学去爬山,是因为那座山上有一座寺庙,听说很灵验,我想去为你求个平安符。”
听了这话,施丽蝶愣住了。
在她的视角里,她和沈彦希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可是没想到,沈彦希早就听说过她,并且早就见过她,还跟她一起见义勇为,甚至在她受伤昏迷后,屡次去医院看她。
就连这次他莫名其妙的穿越,也是因为他想为她求个平安符。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和她的羁绊,在逐渐加深。
“原来如此,那我们还挺有缘的。”施丽蝶笑了,“我还有件事想向你打听,你见过向思悦吗?她是我的闺蜜。”
“你昏迷后,她也经常去看你,更重要的是,我穿来之前见过她,她也在我们这次爬山的队伍里,也是为你去求平安符的。”沈彦希说道。
施丽蝶听了这话,眼眶顿时就红了。
穿越这么久,她从来没有哭过,哪怕当初住牛棚,一穷二白的时候,她都没有哭。
因为她始终觉得,眼泪是弱者的墓志铭。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她都没资格哭,因为她没有为她撑腰、为她遮风挡雨的人,她必须坚强起来,才能挺过去。
可现在,她哭了。
因为她明白,即便她孤儿出身,无父无母,但在这世界也不算孑然一身。
有人会关心她,有人会为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