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杰看着眼前自信的施丽蝶,叹了口气,说道:
“看来施老板对自己的酒,有着足够的信心。”
“那是自然,不够自信的话,我也不会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就敢去陈府自荐。”施丽蝶点头。
“那不知道,施老板想怎么做生意?”崔玉杰又问道。
施丽蝶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她答道:
“这个简单,我把我的酒,以比市价便宜两成的价格卖给味香居,至于味香居怎么定价,全凭少东家说了算。”
“一两银子的酒,若是少东家能卖出十两银子,那也是你的本事。”
“我可以承诺,在整个落云镇,除了我的酒馆和少东家的味香居,别处绝对不会售卖同款。”
这笔生意说白了很简单——
施丽蝶给自己的酒馆,找了个固定的销售方,比她那样守在店里卖散酒,要方便多了。
而对崔玉杰来说,施丽蝶的酒在味香居售卖,也算是味香居的一个宣传卖点,是落云镇其他地方没有的。
总而言之,生意可以做,但崔玉杰也有疑惑:
“施老板厚道,不过我想问一句,你说除了酒馆和味香居,别处没有同款,指的是单独这一种酒,还是以后你酿造的所有不同类的酒?”
“当然是单独这一种酒。”施丽蝶说道,“虽然我承认崔家很厉害,但还没有厉害到可以吃下我所有的酒。”
更何况,她可不是只想屈居在落云镇这个小地方。
她以后还想往县城里去,往州府里去,甚至往更大的地方去,若是现在就跟崔家绑死了,也太不划算了。
不过,施丽蝶也给了崔玉杰另一个承诺:
“如果跟少东家合作愉快,那等我以后酿出了其他种类的酒,可以也优先特供味香居,我们可以立契书。”
是优先,不是唯一,但味香居依旧比别处有优势。
崔玉杰也看的出来,施丽蝶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他身为一个男人,没道理比不上一个女孩子有魄力。
于是,他和施丽蝶谈妥了合作的细节之后,当即叫人拿来纸笔,立下契书,双方签字画押,落下印章。
至此,施丽蝶的生意就谈成了。
她把契书收好,然后说道:
“今日正好初一,我们的合作,从本月开始执行。”
“另外,少东家,看在你这么爽快的份上,我再赠送你一个信息。”
“我本人略通一些相面之术,今天上午见过了令弟崔二公子,看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
“劳烦你帮我提醒他,本月初三,不宜出远门。就算真的要出门,也请多带点仆从打手,方能逢凶化吉。”
崔玉杰一听这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施老板,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弟弟如今正在城南别院专心苦读,且不说你何时见过他,但他已经半年没有出远门了。”
“为了读书,他哪里都不会去的。”
施丽蝶不置可否地挑挑眉,说道:
“少东家信与不信,去城南别院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说完这话,施丽蝶没有多留,转身就告辞了。
她没有跟崔玉杰告状,说崔玉炜要花钱买她的酒馆,这种挑拨兄弟感情的事她不会掺和。
所以她只是略微提一句,崔玉杰如果关心弟弟,自然会去询问。
至于本月初三不宜出远门的事……
那就是原着剧情了。
原着写的明明白白——
女主宋苗苗的初恋白月光崔二公子,正是在最近这段时间,接到了外地朋友来信,说是有个大儒路过隔壁县。
崔二公子想求大儒指点学问,便在初三这一日,乘坐马车出门了,不曾想路上遇到劫匪,无差别杀人。
他是出去求学的,身边只带了一个书童、一个跑腿小厮,根本打不过,也逃不了,最后被砍成重伤。
送回来之后,因为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气绝身亡。
算算原着的时间,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月初三了,所以施丽蝶冒充神棍,给崔玉杰提了一嘴。
崔家想改换门楣,对崔二公子寄予厚望。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崔玉杰不会不放在心上的。
***
崔玉杰送走了施丽蝶之后,仔细想了想,还是去了城南别院。
他好久没有去看过弟弟了,也不知道弟弟在别院吃的好不好,底下的人是不是伺候的稳妥。
崔玉杰来到别院,熟门熟路地去了书房。
却见书房里,崔玉炜正指挥阿东收拾东西:
“桌上的这两册书带着,上面有很多批注,有些我不是太明白;还有这些,我先前写的文章,也拿去给詹大儒瞧瞧,请他指点指点!”
“哦对,还有这个,上一届科举的试题,我曾试着答过,也带着!”
崔玉杰一听这些话,顿时就惊了:
“二弟,你要出远门?”
“大哥?”崔玉炜见到兄长,先是一惊,然后解释道,“大哥你来的正好,我今日才刚收到了昔日同窗的来信,他说詹大儒游学将路过长原县,我决定去一趟。”
崔玉杰心里咯噔一下,施丽蝶的话响彻在他的脑子里: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门?”
“明日就走,算算脚程,初三就能到。”崔玉炜笑道,“大哥,詹大儒是京城玄云书院的老院长,任教二十多年,门下学生数不胜数,大多数都能在科举中取得好名次,若是我能得他指点,必定大有进益!”
“能不去吗?”崔玉杰又问着。
他现在不得不承认,施丽蝶这小丫头有点东西。
崔玉炜才刚收到同窗的来信,连家里都不知道,她却能未卜先知,甚至还给了他提醒。
若是二弟真的因此逃过一劫,那他们崔家,可欠了她的大恩。
“大哥,你说什么呢?如此好的机会,我怎能不去?”崔玉炜笑道,“离得近的同窗们都去,我若是不去,岂不是落于人后?”
“你想去也可以,多带点人,让崔三带着十几个好手护送你。”崔玉杰说道。
“不用,大哥,长原县也不远,一来一回不过三五天而已,用不着这么麻烦。”崔玉炜笑着摆摆手,拒绝了。
他不想太过招摇。
听说詹大儒是个性喜低调,最烦别人仗势欺人,他不过是去求指点,若是带那么多人,怕是会惹得詹大儒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