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哲大军已退,李相夷、笛飞声和方多病向江望飞告别,回到了念州城。
方多病骑马来的,又离开四顾门一段时间,所以他先笛飞声和李相夷行一步,带着来时带来的几个四顾门弟子回去。李相夷和笛飞声驾着飞花楼不急不慢地慢慢回去。
笛飞声随李相夷回到了四顾门。
两人出去了一年半,终于回来了。
看着熟悉的院落,李相夷不禁心潮翻滚。小院打扫得很干净,以前一直是方多病在打扫,后来他也去了北漠,就是谢泽信在打扫。
“相夷,我就在你这住了,不去金鸳盟了。”笛飞声坐在床上说。
“不,阿飞,在这待两天,我跟你回金鸳盟。以后,金鸳盟就是我的家了。”李相夷望着笛飞声的眼睛。
“真的吗?相夷,你真的愿意跟我回金鸳盟?”笛飞声欣喜地望着他。
“是的,笛盟主,这一辈子我都跟着你在金鸳盟。”
笛飞声拉着李相夷的手,“那四顾门呢?”
“有方多病在,就可以了。他现在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可以看顾四顾门了。”
“那次你开玩笑说让我给你个名分,阿飞,我一直记得。不是我给你名分,”
李相夷看着笛飞声,说,“是我们要结婚,一生一世永远在一起。”
“你说的是真的吗?相夷?”笛飞声眼眶变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
“是的,是真的。这一年半,我更深刻地体会到了我离不开你。阿飞,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
以前总是笛飞声说除了李相夷,其他的都不重要,现在李相夷终于体会到了笛飞声说这句话时对他的感情。
现在这句话从他嘴里脱口而出,他觉得再自然不过。
“相夷,我真的等到了这一天。”
两个人查了黄历,定下了大婚的日子。
好久没有回来了,在四顾门待了两天,见了佛彼白石,他对他们说了自己要和笛飞声结婚的想法,并说以后四顾门就主要是方多病负责了,如果有大事未决,可以去金鸳盟找自己。
佛彼白石也理解了他们的感情,看着冷峻挺拔的笛盟主和玉树临风的李相夷,他们赞叹着两人的般配,纷纷送上最真诚的祝福。
方多病看着李相夷要结婚了,心中一阵酸痛。但自己在北漠的时候,也看到了李相夷和笛飞声的情义深重。他也知道,李相夷和笛飞声经历了大半年的磨难和别离,此生是再也不会分开了。
虽然自己心痛难忍,但他还是为他们送上衷心的祝福。只要李相夷高兴,他便也高兴。
李相夷正在他的房间收拾东西,金鸳盟那边什么都有,他就打算带着自己喜欢的几样东西过去。
收拾桌子时,他打开了抽屉,看到了方多病以前送给他的簪子。
那支带着莲花的簪子。
他不能也无法接受方多病的感情,这支簪子早就被他摘了下来,一直戴着笛飞声给他的簪子。
看着这支簪子,他停住了。眼前浮现出小宝对他的依恋,小宝对他的深情,小宝对他的不舍……
他的眼眶有些红了,那些陈年往事好像又回到了他的面前。
小宝,谢谢你对我的情义,我全部都知道,可是,今生我只爱笛飞声,来世也是与他相伴。你的情义我无法接受,就只能让你受委屈了。
他正想的出神,门帘一响,进来一个人。
他关上抽屉,回头一看,是方多病。
“小宝,你来了?”
方多病眼尖,刚进来时就看到李相夷开着抽屉,在看那支自己送给他的簪子。也看到了他在出神。
“李相夷。李莲花。”
“嗯。这是不知道怎么喊了?”李相夷淡淡地说。
“是啊,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过去的日子就像一场梦。如今,你也要结婚了。”方多病深深地看着李相夷,心中依然是对他深深的爱意。
“李莲花,李相夷,你以前说过,都是你。只要你幸福、快乐,我就幸福快乐。”
“小宝,你以后也要好好的,不要让我挂心。”
听到这句话,方多病忽然很想哭。“你放心,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傻小子了。”他忍住了那个感觉,故作轻松地说。
“其实你不用和笛飞声一直住在金鸳盟的。你们可以两边都住。四顾门离不开你。我也需要你的指导。”方多病真诚地说。
“小宝,你已经有这个能力掌管四顾门了。这一年多你把四顾门管理得很好,我很放心。以后有什么事情处理不了的,就去金鸳盟找我。这么多年我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什么都看透了。现在对我来说,除了笛飞声,其他的都不重要。我只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说起笛飞声,他的脸上有着盈盈的笑意。那样淡淡然,但方小宝看的清楚。
“那你们就上半年住在四顾门,下半年住在金鸳盟,这样也省的四顾门的弟子们想你,这两天,听说你要去金鸳盟了,弟子们都很不舍。”
“好吧,到时再和阿飞商量。”
“小宝,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深入北漠,我可能到现在也出不来,你的这个恩情……”
“别说了,李相夷。这根本就不值一提,别说是去救你,为了你就是让我付出性命我也愿意。”
“小宝,其实你……”
对于方小宝的深情,他始终无法给予同等的回应。这一生,就欠他的了,无法接受,无法偿还。
“李相夷,祝你和笛飞声百年好合。”方多病很快地说,截住了李相夷的话,没有让他说出来。
方多病看到李相夷眼中有升腾的雾气。他的心又是一阵强烈的痛。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硬生生把眼中的泪水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