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癌,这个名字就像一道闪电划过夜空,让人不寒而栗。对于任何一个家庭来说,当得知家中有成员被诊断出患有这种严重疾病时,仿佛世界都瞬间崩塌。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每一个家庭成员都要面对巨大的压力和挑战。
老高的这次突然发病直到确诊为肝癌,一家人至今还是犹如在噩梦之中。
在省城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亚楠又专门去了一次北京的大医院。
郭志峰那面帮助联系的专家,亚楠背着相关的检查资料,一个人去了北京,看看专家能不能给出一些希望。
结果,这次北京之行,更是扑灭了亚楠心中那仅存的一丝侥幸。
专家的意思,这个程度的肺癌,不用来北京折腾了。
钱得花不少,病也不能治好,而这个程度的肝癌,悲观的看,可能只有半年左右的生存期。
专家建议,在省城用大夫建议的方案尝试一下吧,也许还会出现奇迹。
亚楠回到省城的肿瘤医院,也没敢跟母亲说这么多,只是说北京专家建议用省肿瘤大夫的治疗方案。
于是,这一家人就开始了在省肿瘤的肝癌治疗之路。
得病,除了病人身体上的折磨,对于家人在精神上的折磨也更痛苦。
亚楠这段时间就饱受了这种精神上的痛苦折磨。
从老高发病到确诊,研究治疗方案,去北京找专家,亚楠的战斗力这时候就凸显了出来。
从最初时候的悲伤慌乱,到现在的坚强努力,这一家人,亚楠首先从悲伤和慌乱之中走了出来。
有了这种病,固然是不幸的,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要从这种悲伤的情绪之中清醒过来。
人只有在清醒的状态下,才能做出思考和判断选择。
老高的主治大夫姓王,人很好,在做第一次的介入手术的时候,亚楠尝试给红包,人家压根就没要。
第一次的介入手术很成功,这时已经是六月份了的中旬了,后续就要开始三氧化二砷的化疗药物的治疗了。
而一切还都是未知数,亚楠虽然已经从慌乱之中走了出来,但是未来会如何,她的心中还是忐忑之中。
大夫也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毕竟这个三氧化二砷的化疗药物在省内还是第一次应用治疗。
在省肿瘤医院待了这些天,亚楠所看到的景象真是又一次的刷新了对于肿瘤疾病人群的认知。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肿瘤患者。
每天早晨一楼大厅那里就是人满为患了,坐电梯的人们都得排队等候,四部电梯密集运行着。
一楼的挂号缴费,二楼三楼的各个诊室,其他楼层的各项检查,无一例外都是排队的人群。
做个增强ct,很早就得去预约,然后再下来排队。
老高老两口,没事就给医院算账,这医院也太挣钱了啊 。
老高这病还没开始治疗的时候,检查也花了不少钱。
不说别的,一个pEt-ct就花了一万多,其他杂七杂八的各项检查,也得好几千了。
等正式治疗开始,还得不少费用啊。
当然了,对于亚楠家,治病的费用倒不是问题。
而每天在肿瘤医院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可能每个家庭都是如此。
得病治不起的估计大有人在。
还有一个现象,亚楠也是慢慢发现的。
看到了不少年龄较轻的患者,亚楠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女性患者。
那天是在一楼大厅的一个拐角里遇到的。
一个比亚楠还年轻一些的女子在楼梯间那里默默地哭泣。
亚楠出于好心过去劝劝,通过聊天,得知对方确诊了乳腺癌,已经转移了。
还没有到四十岁的年龄啊。
亚楠不禁唏嘘不已。
而在老高住院的这个楼层,也有不少年轻一些的患者。
患者的人数和年轻化,是让亚楠最为震惊的一个事实。
在这里住院,除了病情是最不让人接受的一个情况之外,其他方面都还不错。
不愧是省城的大医院,医院的环境很好。
而更难能可贵的是,这里的大夫和护士都很好。
尤其是老高的主治大夫,在和熟悉的病友交流的时候,他们有的是已经在这里治疗了很多次的患者家属。
他们都说这个王大夫人很好,不黑。
这个病房的护士们也都很和蔼。
这跟望海地方的医院有一些区别,亚楠印象之中,地方的医院,护士和大夫似乎不是这么和蔼可亲的。
一个好的环境也是病人和家属急需的吧,毕竟在得病和治疗之余,这些能带给他们一些安慰。
亚楠的母亲是比较善于和陌生人打成一片的,老高也可以。
亚楠还弄了一副象棋,老高在得空的时候,还可以与病友杀几盘。
很快,他们所在的病房就成了一个病友中心。
经常有病友或者家属来这里串门。
老高和病友下棋,亚楠母亲和大家聊天。
家属们交流的还是病情比较多,这个楼层肝癌和肺癌比较多,得了这两种癌症,不能做切除手术的,现在都采用了介入治疗的方案。
而老高的主治大夫,王大夫,在穿刺方面更是一名高手。
穿刺是取病理的重要手段,不能取病理做化验分析,就不能确定所得疾病的具体分型。
比如肺癌,就得靠做病理,才能确认是什么肺癌,小细胞的、非小细胞,非小细胞的是什么突变,然后用哪种药物配合治疗。
这个王大夫对于穿刺是高手,院内其他科室也经常找他做穿刺。
大夫的一天也确实够忙碌的,早晨还没到上班时间,办公室门口就等着一堆患者家属。
有新来的要入院的,有住院的来询问事情的。
每天王大夫一进办公室,桌子旁边就围满了人。
接待新患者,答对老患者。
当大夫也真不容易,有的患者家属,好沟通一些,讲一讲就明白了,有的家属,你讲好几遍,他也不懂。
亚楠,经常看到王大夫在那里不耐其烦的讲着。
除了这些之外,一周中的几天还要集中做手术。
王大夫做的穿刺和介入治疗手术都是有很大风险的。
听其他家属讲,这个科室的一个大夫做穿刺,就曾经死了一个患者。
在医院的这些天,耳闻目睹着身边的这些人和事,让亚楠也感慨了许多。
人活着不容易,得了这种病更不容易。
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要得这种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