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刚发完豪言,手中的空坛子便落地摔碎,人也一头栽倒,口中呕吐物不断向外涌出。
杨巨常命人将他抬去歇息,又着令两个伶俐的丫鬟为乔峰清洗身体,陪床服侍。
此时一帮兄弟全部醉倒,他也没了兴致,准备离开时,却见一个红影晃晃荡荡地走来。
阿朱端着酒杯,道:“义兄,你新婚大喜,我想敬你一杯。”
杨巨常见她面若涂朱,显然已经醉得不轻,便拿酒碗和她碰了一下,道:“多谢,少喝点。”
阿朱一饮而尽,拿起酒壶又满了一杯:“我再敬你。”
杨巨常道:“阿朱,你喝多了。”
阿朱一脸倔强道:“我敬你。”
杨巨常无奈,只得与她再碰了一碰,然后抓起酒壶,运起寒力,将里面的酒水冻结。
阿朱抢过酒壶倒酒,用力晃荡却倒不出一滴,便扭头喊道:“阿碧!阿碧!给我拿酒!”
阿碧抢上前来,扶住阿朱,小声道:“阿朱姐姐,你喝多了。侯爷该去洞房了。”
听到洞房二字,阿朱忽然眼泪如崩盘一般涌出,说道:“义兄大婚我高兴!凭什么、凭什么我……我要和义兄喝酒,你去给我拿酒。去、去。”
杨巨常道:“阿朱,别喝了,回去休息吧。”
阿朱醉眼朦胧地问道:“义兄,你大喜,连酒也舍不得给我喝一杯吗?”
杨巨常余光瞧见剩下的宾客不少都看向这边,就连段正淳都坐着孔明车过来了。
便伸手去抓阿朱的肩膀,准备运功将她体内的酒气逼去。
谁料他一伸手,阿朱竟然猛地扑进他怀里大哭起来。
“哥哥!哥哥!你是大英雄大豪杰!妹妹原想着天下还有什么女人配得上你!我今天见了两个天下最好的嫂子,我心里很高兴!我、我很开心!”
这一下就好像杨巨常主动与阿朱抱在一起一般,顿时整个气氛都不大对劲起来。
杨巨常脸色不变,保持镇定,此时他越慌乱,反而越引人多想。
阿朱个子只到他胸口,杨巨常便从腰腹处穴位催发出真力,将阿朱身上酒气逼出,阿朱酒气一散,人也昏昏沉沉睡着,软了下去。
杨巨常捞住阿朱,对阿碧道:“阿朱喝多了,你们晚上在相国府住下,你辛苦照顾她。”
阿碧点头应是,去接住阿朱。
阿朱烂醉如泥,阿碧手臂捞住她时,她上身倒垂,胸口一块沉甸甸、金晃晃的事物便从衣襟里掉了出来,挂在阿朱的脖子上。
段正淳本来见到杨巨常和逍遥派一个女弟子纠缠不清,便准备过来看个究竟,没想到一凑近,目光便被那个金色的事物所吸引。
他怔了一怔,似乎是不敢相信,连忙驱车靠近,颤抖着伸手抓住了那样事物仔细端详。
却见那事物是一块小巧精致的黄金锁片,上面刻着“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
段正淳忍不住“啊”出了声。
杨巨常看了一眼,道:“真巧啊,竟然和誉弟戴的长命锁一个形制。”
段正淳不答,只是看着锁片怔怔出神,又不时端详阿朱的样貌,旁边的下人见王爷的模样,都不敢靠近扶人。
良久后,段正淳才长叹一声:“命也。”
他哆嗦着手臂伸向杨巨常,杨巨常知道他如今虽然双手已经可以勉强动作,但仍旧不利索,便连忙抓住了他的手。
“巨常。你来,咱爷俩说几句掏心的话。”
杨巨常推着段正淳去了书房,这头阿碧抱着阿朱去了客房。
剩下的宾客见了这一幕,都各有猜想,但慑于神侯威严,都不敢瞎说什么,纷纷散去,自此一场婚庆到此结束。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段正淳从杨巨常的书房里出来,由侍卫护送回了镇南王府。
杨巨常坐在书房中,让下人烧了些茶水进来放着,便叫他们全散去休息。
他坐在昏暗的灯光下出神,本是人生最得意的洞房花烛夜,他竟然无处可去。
直到外面宴席全部收拾妥当,已经更深夜静,只隐约间能听见丐帮醉汉从客房里传出的呼噜声。
这时门外一人轻呼道:“老爷。”
杨巨常认得是晓蕾的声音,便让她进屋来说话。
晓蕾端着一杯葛茶推门进来,送到杨巨常面前,柔声道:“公主担心老爷喝醉,让妾给老爷送杯茶来。”
杨巨常接过茶喝了一口,问道:“清露还没睡吗?”
晓蕾道:“已经睡下了,所以叫妾来伺候老爷。”
灯光下,但见伊人姽婳、粉面桃腮,其身段苗条如风中摆柳,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可人。
偏偏那少女羞涩纯情的眉眼之中,却暗含勾人的媚意。
杨巨常回想起她主仆二人榻上的风情,正值他此时喝了酒,又夜色撩人,登时来了兴致,将她拉过来嘴对嘴亲了一会,便抱在怀中狎玩起来。
晓蕾这次来,本也有银川让她代为陪侍的意思。
之前那些时日,她都是在旁伺候两人居多,今夜能独受老爷宠爱,自然是喜不自胜。
她怕动静被人听见,便咬了汗巾在口中。
杨巨常也觉得在书房里偷偷摸摸别有一番情趣。
正在二人玩到兴头上时,外面忽然传来走路声。
杨巨常察到动静,便将晓蕾的嘴掩住。
门外响起梅兰竹菊也不知哪一婢的声音:“大老爷!尊主叫你去她那里休息呐!”
杨巨常低头看了眼晓蕾,只见她面色潮红,死死捂住嘴,似乎更兴奋了几分。
“我一身酒气,怕熏到她。明早上我酒醒了,洗个澡再去找她。”
婢女道:“尊主已经准备了香汤。”
杨巨常知道若不答应,婉妹一定会自己跑来找他,便应道:“那你回去告诉她,我喝完茶汤就来。”
“好!”
待婢女回去复命走远后,晓蕾如同落水之人,长长吸了一口气,整个人便像一只懒猫一样瘫了下去。
杨巨常一口气将葛茶喝完,在晓蕾脸上摸了摸,说道:“今晚不尽兴,我明晚住你们那里。”
晓蕾缓了好一会,含糊应下,替杨巨常整理衣服,收拾收尾,端着空杯离去了。
杨巨常检查了一下衣服,觉得没什么问题后便去了木婉清那里。
果见木婉清房中备了香汤,梅兰竹菊四婢守在桶边准备伺候。
杨巨常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木婉清上前替杨巨常宽衣,道:“没你在边上睡不着。银川公主没叫你过去吗?”
“没有。”
木婉清一脸得意道:“你看,还是我对你好,知道你没地方睡。”
杨巨常翻了个白眼,人家那是谦让你,不和你争。
他跨进浴桶,舒舒服服地泡了起来。
木婉清回去坐到床上,她两月潮信未来,薛慕华诊脉后已经确定她怀了身孕,她现在已经极少和杨巨常亲近。
故而杨巨常选了最近的吉日,尽快操办了婚礼。
木婉清道:“你如果憋得慌,我叫梅兰竹菊陪你。”
四婢此时正为杨巨常洗头,闻言齐声问道:“我们陪老爷做什么?”
杨巨常挥挥手:“你们回去睡觉吧,你家尊主在拿你们寻开心。”
挥退四婢后,杨巨常自己清洗完,催动内力将身上的水汽烘干后,抱着木婉清躺下。
木婉清躺了一会,不断抚摸着丈夫的手臂,似乎也有些不耐,她便找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
“你过几天有空吗?我想去姥姥坟前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