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洛墨三点多就起床开始糊纸人。
今天是节目录制的最后一天,也是要统计这几天众嘉宾赚多少钱的日子。
为了得到第一,他只能多多努力。
就这么一直忙活到快七点,去食堂吃完早饭,洛墨就带着摄像师,出发赶往云水村。
云水村周围是高低起伏的山峦,空气质量很好,否则领导也不会在这里建设空气质量检测站。
往年这时候正是鸟语花香、树木常青、大片大片的农田绿油油迎风摆动的季节。
而今年。
这里除了新建好的空气质量检测站,剩下的是被推倒的房屋,坑坑洼洼的土地,还有被填平了的农田。
各样机器转动声,车辆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破坏了周围山脉的美景和宁和。
云水村众村民和往常一样,早早从厂房出发赶往云水村口。
他们透过拦在外面的防护板,看着里面乱糟糟的一片,看着自己辛苦伺候的田地被填平。
尽管这样的场景他们已经看见过很多次,甚至是亲眼看着这些田地一点点消失的,仍忍不住流下心酸的泪水。
“那可是我们祖祖辈辈留下来的田地啊,就这么没了。”
“我们不能留下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也没能保护住自己的家和家人,是我们无能……”
看着眼前这破败的景象,想到那些被砸死的村民和此时正在医院里躺着的村民,大山眼中火焰翻腾。
“陈海涛你个王八蛋,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
大山一边喊,一边横冲直撞的往里冲,云水村众人紧随其后。
只是他们没冲几步,就被守在村口的二三十个壮汉给拦住了。
他们各个一脸凶相,手中拿着武器,一脸不耐烦的看着云水村众人,嘴里骂骂咧咧道:
“草,你们他妈的有完没完,一天天瞎勾八折腾,总给兄弟们找事儿干!”
“跟他们废话什么,陈哥不是说了吗,让他们尽管来,来一次,咱们把他们打出去一次。嘿嘿,有他们给哥们当沙包锻炼,哥们这几天打媳妇都少了。”
“草,你这瘪犊子一天天不干些正事儿。桀桀桀,你说他们今儿火气这么大,是不是昨天被打那小崽子出事儿了?”
“嗤,那他们今儿应该去挖坑埋那小崽子,更不应该来了。”
听着他们咒自己儿子死,夏鹏气的身体直哆嗦。
“王八蛋!不许你们这么说我儿子……”
他涨红着脸怒瞪着眼前这群人,握紧手中的棍子冲了上去。
愤怒让他失去理智,下手也没了轻重,那一棍子直接奔着对面人脑袋去的。
棍子快速运动,搅的空气发出‘嗖’的一声响。
眼看着那棍子就要砸到那人头上,他忽的感觉胸口一疼,他被人一个窝心脚踹飞出去。
“老夏……”
棍子和人落地的声音先后响起,剧烈的疼痛蔓延全身。
夏鹏眼前的场景渐渐变得模糊,他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云水村众人不敢搬动夏鹏,只能一边掐他人中,一边声音焦急的叫唤。
“老夏,老夏?老夏你快醒醒!”
“老夏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儿啊,你要是出事儿了,你儿子可怎么办?”
“老夏你醒醒……”
好在老夏这一摔并没有摔伤骨头,只是剧烈的震动把人磕晕了,没过多长时间他就醒了。
众人放心的同时胸中怒火中烧,紧握手中的武器跟对面对峙,随时准备动手。
与此同时。
洛墨趁机翻过防护板,跳进工地里面。
他动作又快又灵巧,加上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门口那群村民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洛墨的出现。
进来之前他观察过里面的情况,工地里除了被拆的七零八碎的房子和彩钢房,就只有靠近村头那有一栋刚建起来的房子。
直觉告诉他,这房子应该是陈海涛休息的地方,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在不在。
不在就让人打电话叫他过来。
要是在……嘿嘿(???)?
他今儿一定把陈海涛打的他祖宗十八代都认不出来他!
这么想着,他幽灵般飘到房子门口,刚准备踹门进去,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阵猖狂的笑声。
“哈哈哈,你们输了,赶紧给钱!”
继而又传出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屮!云水村那些人是不是脑子有病?都他妈被打这么多次了,还勾八赶来,害的老子又他妈的输了五十块钱。”
“诶呀呀,云水村这些人实在是太可爱了,要不是他们,我也不可能赢这么多钱。啧啧,一人五十,一共二百,赶紧给钱!”
“妈的,我他妈现在就去弄死这帮比养草的,天天过来闹事儿,烦都烦死了!”
“大炮你他娘的给老子消停待着。陈哥特意嘱咐过咱们,云水村那些人过来闹事儿就把人打出去,不能在闹出人命了。否则上面也兜不住你。”
“槽,要不是你之前瞎勾八胡来,也不可能砸死那几个人。咱们现在也不用在这破房子里受这鸟气。”
大炮嗤笑一声,毫不在意的道:“不就是砸死几个人吗,老子先前又不是没弄死过。一群不识相的狗东西死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要我说陈哥就是太小心了,当初就应该听我的把他们都弄死,扔搅拌车里一拌,和成水泥盖房子就成。云水村人又不多,哪用得现在这么麻烦……”
听见这话,洛墨周身气势猛然一变,森森寒气涌出,脸色阴沉的可怕,好似随时要冲进去弄死屋里那几个畜生。
就在他握紧拳头准备冲进去的时候,视线再次变得模糊。
吧嗒。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涌出,滴落在洛墨身前的地上,洇湿一个小圆圈。
洛墨低头。
吧嗒,吧嗒,吧嗒。
接二连三的泪珠子奔涌而出,断断续续的好像连成线的雨滴。
ˋ( ° ▽、° )
洛墨瞬间的变得抑郁。
“这该死的混账体质!!简直就是天坑!!”
奖励不能退,他只能找人发泄心中的怒火。
缓缓吐出胸中的浊气,他抬脚用力向房门踹去。
“嘭!”
房门被洛墨踹开,重重砸在后面的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坐在客厅的五人听见动静,齐齐向门口方向看去。
然后。
他们就看见一个一脸泪痕,长相俊秀的男人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