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春联福字贴满世界各地,圆滚滚白胖胖的汤圆在锅里咕噜噜地滚时,一年只有一次的新年悄然而至。
今年池愿和沈修沅早早就推掉了工作,回家陪着沈父沈母置办年货。
沈母最近在网上看见了关于男性生子的新闻,年末团圆的时候,眼睛总是止不住地往池愿肚子上瞟。
池愿并不知情,倒是沈修沅把人护得紧,“您老看他干嘛?”
沈母哼了一声,偷偷和沈父抱怨,但声音没压着,明显是要说给沈修沅听的。
“我儿子我还看不得了。”
池愿在沈修沅腰间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妈,能看的。”
“还是阿愿乖。”沈母笑眯眯地在身边的沙发垫上拍了拍,“来,过来坐宝贝儿。”
话音刚落,沈修沅就看见自家原本软软乎乎贴在自己怀里的小男朋友飘飘然晃了过去。
沈修沅:fine。
沈母不知从哪拿出来一大叠红包一个一个地往池愿手里放,笑容和蔼但莫名有些瘆人:“阿愿啊。”
至此池愿还是乖乖巧巧地听话点头。
“妈妈看网上说男人也可以生孩子,你和修沅什么时候生一个给我们玩玩?”
池愿闻所未闻。
池愿目瞪口呆。
池愿当场表演大变红脸。
手里的红包变得烫手,连说话都磕巴了,“生、生什么?”
可怜的孩子从未听过如此震撼的话题,哪怕全力压抑也没藏住话音里的那点惊讶。
如果仔细听,还能听见他的尾音有些撕裂。
见把他吓着了,沈母也不提了,“妈妈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别有心理负担,孩子不孩子的,我们都不在乎。”
她摸了摸池愿的头发,“我们阿愿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池愿用力点头,动若脱兔,在沈母的魔爪下一溜烟逃走。
但俗话说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池愿当晚就被沈修沅半哄半进行实践,并得出了某些结论——男性没办法真的怀上孩子。
道理很简单,但池愿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翌日沈修沅往家里抱了一个新成员。
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博美小狗。
沈母喜欢得不行,抱着小狗拉着池愿一起rua了半天,喜笑颜开地问:“给取名字了吗?”
池愿说取了,目光没有离开过落地窗外的景色。
宁城昨夜里忽然下了雪,交错的气息短暂沉寂之际,房间里能听见新雪压弯树枝的声音。
池愿那会儿精神已经不怎么集中了,沈修沅喜欢在他难耐之际低头吻他,池愿实在受不了,他的眼泪压得睫毛很重,他抬不起眼皮,只能听见雪落下的声音。
他为了逃离,有一段时间抓着沈修沅的胳膊,断断续续地带着哭腔说要去堆雪人,祈求沈修沅能够放过他。
结局当然是没有。
沈修沅带他去了浴室,他在那夜再也没有心思关心这场温和静谧的初雪。
他在早上起不来,生了一个不严重的小气。沈修沅和往常一般来吻他,他躲了几次也就不躲了。
沈修沅总是这样,惹恼了他后又诚意十足地道歉,把他戳得软化。
就像现在,昨晚被当耳旁风的话,在新的一天,重新被沈修沅捡起来,妥帖地放在心口。
那人回来后就去了花园,费心费力地做着讨好爱人的礼物。
阳光洒在雪上,融化的白雪从枝头坠落,露出一个个极小的花苞。
沈修沅站在落满雪的花园,手里团着一个小小的雪球往做好的雪人身体上按。
他没戴手套,手指冻得通红。
池愿攥了下捂得热热乎乎的手指,起身推开落地窗。
他回头对沈母笑着眨了一下眼睛,说:“它叫雪球。”
怀里的小狗摇着尾巴汪汪叫了两声,兴高采烈地表示认同。
沈母抬眼望去。
花园中,池愿走到沈修沅身边,把沈修沅的双手拢进掌心,眉眼弯弯说着什么。
沈修沅垂眸听着,在他说完之后,低头吻去了落在他睫毛上的雪花。
有情人终成眷属,自此处处逢春,春色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