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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池愿的花和池愿一样惹人喜欢

许若的夺命连环call来得比睡意快。

不知道房间隔音如何,怕吵到池愿,借着手机的光,沈修沅轻手轻脚挪进院子。

睡衣单薄,夜风一吹,周身温度瞬间消失。

接通电话,沈修沅问:“有事?”

许若怒极反笑:“你解雇我?”

“有问题?”沈修沅不留情面反问。

“理由。”

沈修沅也笑,“你问我?”

“哈。”许若忍着没掀桌子,“我请问,池愿回去没有黏你吗?没有哭唧唧钻你怀里吗?你不去偷着乐,反过来解雇我?”

比起和池愿亲近,沈修沅宁愿瞒着池愿一辈子。

他做这些事时没想过未来,他以为他和池愿没未来。他不想有朝一日池愿知道一切,会觉得亏欠。

“我不喜欢背叛。”沈修沅告诉他,“许若,你明白。”

是明白。

毕竟他做的不就是帮沈氏肃清叛徒么。

就连和池曦有勾结的公司员工,也是他亲手处理的。

但一码归一码。

许若骂道:“那你特么也不能解雇我!”

他可以辞职,甚至可以给沈修沅认错,但就是不能灰溜溜从沈修沅公司离开。

五年,他在这里工作了五年,在唯能力论的弱肉强食界稳站脚跟,沈修沅凭什么说把他开了就把他开了。

就因为一个池愿?

简直可笑。

一拳锤在办公桌堆积如山的文件上,许若咬牙问:“你解雇我,你懂劳动法吗?你知道我可以告你吗?”

心情没有任何波动,沈修沅说:“尽管去告。”

“你把不把我当朋友?”许若一字一顿,愤声问:“沈修沅,我跟条癞皮狗一样跟在你后面,帮你处理烂摊子。行,就算你眼界高你看不上我,oK,老子也不稀罕。我就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过朋友。”

“解雇我?沈修沅,你这是在我脸上扇巴掌。”许若说的每一句话都从喉咙里挤出来,“你羞辱我?”

能站在沈修沅身边的,除了天才还是天才。

许若心气高,从小到大顺风顺水,除了沈修沅,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也许,现在该加上个傅昇。

这样完美的人,不会允许履历上留下不光彩的经历。

被开除?

不,天才只能自我放弃,不能被人放弃。

望着随着风摇晃的满地月季,沈修沅听见许若愈发明显的喘气声,指腹很短促地磨了下。

他给许若几秒的冷静时间,语气不变,只是问:“你找池愿的时候,还记得我们是朋友吗?”

许若吼道:“我害他了吗?”

立场不同,谈不到一起。

沈修沅不愿再和许若谈感情,他公事公办问:“你没签保密协议么?”

签了。

参与池愿有关事件的所有人都签了。

签之后就没人再提起过合同,许若都快忘了,他和沈修沅之间谈得最多的其实是工作。

沈修沅公私分明,他从来讨不到任何私心。

“许若,根据协议,我解雇你,是最留情面的处理方式。”

怒火骤然抽离。

“除了绑架案,你还和池愿说了什么?”

撑住桌角维持力气,许若破罐子破摔,全交代了:“除了子然,我知道的都说了。”

瞬间,沈修沅语气冷漠如寒潭:“包括海城的机密网?”

“是。”

指甲扣住桌角发出咔咔咔的刺耳声,许若说:“筹码不多,怎么谈个好价钱?”

“是么?”

仿佛总在被背叛,拍下他和池愿的照片发给池曦的公司员工,许若,这么久来合作时不断遇上的绊子和阻碍……

也许真的年纪大了,沈修沅忽然觉得无力。

怀恋房间的温暖,不想再浪费时间,沈修沅轻声说:“祝你如愿。”

许若听得汗毛倒立,没来得及问沈修沅到底什么意思,通话就被沈修沅单方面切断。

月季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沈修沅弯腰,收着力道,轻轻扶起一株,花瓣扫过指尖,沈修沅想起触摸池愿脸颊时的柔软。

池愿的花和池愿一样惹人喜欢。

回到客厅,依旧没开灯,借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的光,沈修沅看见背对他赤脚站在地板上的池愿。

“乖宝?”

池愿脑袋偏着,在看空荡荡的沙发。

没回头,池愿问:“去哪儿了?”

“接电话。”沈修沅简单解释,“怕吵到你,出去站了会儿。”

沈修沅看见池愿的肩膀因为放松沉下去一小段距离。

接电话时没有时间概念,但许若咋咋呼呼的时间应该不短,沈修沅上前,手背碰碰池愿的脸颊,没意外地碰到一手冰凉。

揽着池愿坐下,将被子堆在池愿身上,视线向下看见池愿光着的脚,沈修沅皱眉:“不穿鞋是坏习惯,小池能改掉么?”

点点头,池愿一反常态,钻进沈修沅怀里,手臂缠紧沈修沅的腰,闷声说:“我做了个梦。”

“噩梦?”

池愿再次点点头。

不知道怎么就被沈修沅哄着躺下,池愿半边身子压在沈修沅身上,后背抵着沙发背,前胸贴近沈修沅的胸膛。

空调被遮住狭窄的空间,把两个人都包裹起来,温暖渐渐蔓延全身。

额头被人很快地亲了一下,沈修沅的嗓音有蛊惑人心的力量:“跟我说说?”

池愿张张唇,沈修沅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池愿开口,只有一颗圆润的脑袋不断往他怀里拱。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就是梦见沈修沅和他大吵了一架,沈修沅质问他为什么要往沈父的公司安排人,潜伏那么多年到底有什么目的。

说话连逻辑都没有,池愿着急地跟他解释,只是怕池曦对沈父不利,没有别的意思。

可沈修沅只是冷冷看着他,问他,池愿,我是傻子么?

池愿醒时出了满头的汗。

他知道沈修沅就睡在客厅,没有质问也没有抗拒,沈修沅一如从前,对他很好。

可还是害怕,池愿无声无息离开床,按下门把手,朝着沙发的方向走,却只看见了空空荡荡的被窝。

一摸,被窝早就冷了。

池愿甚至以为还在梦境中。

他掐了自己一把,感受到了疼痛。

不是梦。

几乎以为沈修沅又离开了,却在下一刻,听到那人喊他乖宝。

扎进肉里的刺如果不拔出来,就会一直扎得人疼。

他们隐瞒对方太多,被挖出来的一颗颗地雷只会炸得两败俱伤。

池愿意识到,无论沈修沅是何想法,无论沈修沅问不问,他都不该逃避,他该给沈修沅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