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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廊的亮眼灯光将所有旖旎的心思都驱走。

沈修沅将池愿放下,扶着人,声音不自觉带着哄人的意味:“密码是多少?”

“唔。”

池愿脑袋快埋在地上,沈修沅架得他难受,忍不住哼哼唧唧。

沈修沅又问了一遍。

池愿继续哼哼唧唧:“不喝了,想吐。”

“还知道想吐。”

沈修沅将池愿抱了一路,揉得皱巴巴的西装拿走,垫在地上,扶池愿坐下去,“撑着点儿,吐外边只能我把你泼醒,让你自己出来收拾了。”

池愿用头蹭他的胸口,“不要。”

沈修沅心快被他蹭化了,语气又柔和了几分,“不要就乖一点,告诉我,密码是多少?”

“不告诉你。”池愿闷闷不乐道。

沈修沅说:“那你只能睡外边了。”

“不要。”池愿吸着鼻子,被抛弃的委屈涌上心头,不吭声地往沈修沅怀里撞,眼泪早就流了下来,“我讨厌你。”

沈修沅蹲着,怀里装着个池愿,一手撑地,一手悬在空中,隔了许久,才随着池愿越来越压抑不住的哭声落下,力道温柔地揉着池愿的后脖颈。

他安安静静让池愿哭,不发一言,等池愿哭得差不多了,沈修沅的腿已经麻得没有知觉。

他提着池愿的衣领,将人从怀里拎出来,不去看池愿挂在下巴上的泪,指腹摸索着擦去那些烫手的湿润痕迹,很轻地“嗯”了一声。

“讨厌我吧。”

池愿哽咽着骂:“混蛋。”

“我是。”沈修沅应了,应得理所应当,问心无愧。

“负心汉。”

“嗯。”等泪擦干了,沈修沅才把视线放在池愿湿润的眼角上,循循善诱道,“还想骂什么,等你把密码说出来,我扶你进去,你继续骂,好不好?”

“密码。”池愿负气说:“不告诉你。”

“好。”沈修沅哄他,“不告诉我,你自己输密码,行吗?”

池愿张开手臂,“抱我。”

沈修沅按住他,正色道:“别耍赖。”

像抓住了大人什么把柄的孩子,池愿有恃无恐说:“不抱我,我就不输密码。”

沈修沅算看出来了,池愿这是赖上他了。

密码一般都是于人而言重要且有意义的数字,沈修沅不再寄希望于池愿,起身自己试了起来。

池愿的生日,密码错误。

池御锦的生日,密码错误。

高考出分的日子,密码错误。

毕业的日子,密码错误。

……

沈修沅耐心快要告罄,揉了下手腕,输入最后一串有可能的数字。

他的生日。

密码错误。

轰隆。

有块看不见的大石头落地。

沈修沅说不出是痛快还是不痛快。

试密码的时间太久,池愿没声没息站在沈修沅身边,扯开他没收回来的手腕。

“你试不出来的。”池愿说。

说这句话池愿和刚才的池愿判若两人。

沈修沅往旁边站了些,让出位置,偏头看了池愿片刻,问:“清醒了?”

“嗯。”

池愿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投射出一道隔绝旁人打量视线的阴影,他输着密码,说:“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没事。”

池愿醒得不彻底,手指还在颤抖,跟着输错了两次密码。

他察觉到沈修沅的观察,攥了下手指,抿了下唇,解释:“喝多了就不听使唤。”

沈修沅没出声。

池愿换成左手,继续输密码。

门锁响了一声,池愿这次没输错。

沈修沅的视线依旧落在他还在颤抖的右手,问:“手是怎么回事?”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池愿突然变得异常烦躁,“我说,喝多了,手就不听使唤。”

沈修沅目光平静,慢慢向上,盯住池愿的眼睛,“你的手,是不是受过伤。”

池愿没回答,嗤笑一声,靠在门框,活动着右手腕,调侃道:“如今你对醉鬼的耐心都比对我多了。”

“伤没伤过,重要吗?”

沈修沅不答反问:“怎么伤的?”

“跟你没关系。”池愿冷了脸,抬脚逼近沈修沅,语气不带起伏,“你连家门的密码都猜不到,有什么资格问我怎么伤的?”

沈修沅不断回忆着一路上池愿的动作,他试图找寻池愿手抖的踪迹。

聚会上,池愿一直端着酒杯,看不出来。

车后座光线太暗,他因为池愿的一个吻自乱阵脚,没时间观察。

上了楼,他一心都在哄池愿说出密码,好让自己早些离开,根本没顾得上观察池愿的手腕。

“别想了。”

池愿看出他的思量,转身走进房间,啪一下按亮玄关的顶灯,“你什么也猜不到的,进来喝杯茶再走吧。”

沈修沅站在原地,猛地抬头,眼底的不可思议久久没能散去。

他抓住池愿手腕的时候没注意,现在仔细一想,池愿的手腕处明显凹凸不平……那是伤痕。

是横跨手腕的,密密麻麻的疤痕。

沈修沅给司机发去一条消息,跟着踏入房门。

他想,短时间之内,他是走不掉了。

池愿头疼得很,就靠招待沈修沅这一件事撑着。

他进厨房洗出两个杯子,才想起来家里没有茶叶。

每次回来都是意外,池愿没打算长住,家里除了必要的洗漱用品,什么也没有。

池愿站了会儿,用水壶接水,撑着洗理台,听水由平静转为沸腾,在咕噜咕噜响的气泡撞出水面的声音中,倒了两杯热水。

沈修沅坐在沙发上,池愿将杯子搁在茶几上,“将就一下,家里没茶叶了。”

沈修沅点头,蹙起眉头开口:“你……”

池愿截住话音,抬眸看向沈修沅,“我喝醉之后脑子不会短路,所以发生的一切我都记得。”

他问:“我又亲了你,对吗?”

沈修沅在事实的压迫下,闭上嘴巴。

沉默也是一种显而易见的答案啊。

池愿笑了一声,明白了沈修沅的抉择。

“你跟当年一样,都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池愿落寞地摇摇头,说:“但我不行。”

他曾经满心满眼就这么一个人,这个人长进了他的骨血,占据了他的每根神经,他于黑暗中窥光,做不到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