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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本王是聋还是瞎?”

齐晟手上的力道再一次加重了几分,一双凤眸中的怒意根本挡不住。

一旁的封灵儿看了看阿兰那边,又看了齐晟这边,又回头瞅了瞅身后的徐婼,忍不住开口道:

“哎呀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徐婼始终缄默地立于封灵儿身后,默默审视着封灵儿和齐晟。

阿兰将徐佳佳的面颊打得肿胀为止,才就此罢手,心满意足。

另一边,齐晟也松开了封云暮的手,双方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徐婼,跟我来。”

封灵儿拉着徐婼上了马车,齐晟倒是懂事地骑着马走在前头,两人坐在马车之内,互相看着对方。

“我知你是故意的,但我还是救了你。”

良久,盯着徐婼手臂上的淤青,封灵儿还是开口说话了,“你这方法行不通的,毕竟有些人没有脑子,你要在有脑子的人面前无声告状,才是最有用的。”

徐婼一阵心虚,低埋着脑袋,垂着眼眸不敢看封灵儿,却没想,这一段话,让她愣住了。

“王妃,你…”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没有任何用处之人。

这些话她自己都说不出口。

孤立无援的她,对眼前人的救助心存疑虑,担忧其中别有目的,却又深恐自身一无是处,如此便无人能施以援手。

矛盾的心绪令她百感交集。

“若你问我为何救你,我想,大概是因我们境遇相似、同病相怜。我只能救你这一次,此后,需你自救。”

女子面上云淡风轻,勾唇浅笑,而那双桃花眸变得格外温柔,根本不似之前疯癫的模样。

徐婼终于抬起脸蛋,望向了封灵儿。

可以想象,今日如果没有这位王妃出现,那她迫不得已脱下衣裳,封云暮偏向于徐佳佳,而徐佳佳更会拿此大做文章。

再往后,自己受到的耻辱,以及挨打的次数也只会越来越多。

“自救…”

喃喃两句,徐婼看向封灵儿,点了点头:“多谢您。”

把人送到了医馆,上了些许药以后,她便自己回去了。

徐婼的自救将会是一场怎样的鏖战,封灵儿无从知晓;唯有那深宅之中,黑暗之处,一棵看似柔弱的小草,仍在顽强地生存。

“你救下徐婼,当真仅仅是因为她与你同病相怜?”

齐晟又一次紧挨着封灵儿坐下,轻声问道。

他知道的,封灵儿并非一开始那个同病相怜的封灵儿,而是后来者的封灵儿。

所以,这中间是否真的有那么大的共鸣,齐晟多多少少是有些不信的。

然,只见眼前的女子瞥了自己一眼,随后坦然道:

“我生来就是善良的,只是在人性面前不得不作恶。”

如果一味的善良不会遭受欺辱与无尽的坏果,她宁愿一直做那个善良之辈;眼前之事,兴许不会带来坏果,所以她选择去做了。

独有在这里,她还能随着自己的性子去做一些事儿,压根不怕得罪人。

“不过,你倒是格外关注这恋爱脑的事儿。”

那棕色的眼眸微微上抬,眼中倒映着齐晟的身影,他凝视着窗外,仿佛仍在深思熟虑着什么。

“我关注的自不是那些,你知道的,封家现在还不能倒下,辽国局势紧张。”

齐晟温声答复道,那双眼睛似乎还在仔细思考着什么。

一听这话,封灵儿就更来劲了,这徐家一家子小家子气,上次他们没有抢到功劳反被参了一本,这么看来,徐家是恨不得报复封家。

现如今封云暮追求徐佳佳闹得人尽皆知,且徐佳佳还去接受其美意,这徐家不着急才怪?

可现在看来,徐家是一点都不着急,甚至还隐隐有些支持其作为的意思。

那可真有意思,封家还未表明态度,想来是没有时间关注在老五身上。

他们的精力全在自己身上了。

“对了,蛊虫的事情,不出几日我便能帮你剔除,彼时,我不会连累于你。”

接下来可是天大的好机会,指不定能够得罪封家,亦能得罪徐家,两方夹击,她就不信自己还不能坐上回家的车。

机不可失,但在此之前,还需要把齐晟的命保住。

他终归是要死在战场上的。

齐晟转过头,与其对视,那双桃花眼中流露出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似带着几分忧郁与惋惜。

“这蛊虫不取走也罢,你且等等我,把该做的事做了…”

“必须取,蛊虫危害大,不只是我能牵连你的命,蛊毒也会渐渐蔓延,现在还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女子的声音强硬了几分。

齐晟一时哑然,随后又笑了,笑得有几分释然:瞧瞧,她分明是担心自己的。

回到王府之后,封灵儿快步跑到了柳姑娘的院子去,也不知还有多久封家能够被徐家暗害,她得抓紧时间才是。

“柳儿。”

“姐姐!今日那封家…”

一听到封灵儿的脚步声,柳儿便快速跑了出来,就连形象都不顾,任由头上发丝乱舞,跑得格外的快。

一会面,便看到柳儿那犹如烟雨的眉眼布着一层水雾,面上担忧得很。

“我没事,若是有事,我不就回不来了。”

封灵儿笑眯眯道,拉着柳儿那纤细的手腕,往院子内走去:

“你可有听过,那封老五恋爱脑,无脑追那徐佳佳…”

两人因着每日都要相处一段时间的缘故,已经变得熟稔起来,偶有闲聊之时,也聊得清欢。

柳儿原以为姐姐不过是想将近日大街小巷的传言讲给自己听,再一同骂一骂那失了智的封家,可她越听越觉得蹊跷。

“姐姐可是说,那徐家与封家有过节?但现在这表现属实怪异。”

柳儿很聪明,能够听出封灵儿的隐隐之言。

封灵儿点头,满脸兴奋:

“你说,这徐家让徐佳佳同封云暮交好,到底是憋什么坏招?”

这些事本就和柳儿没什么关系,所以,封灵儿也只是多了一个八卦对象罢了。

柳儿低眉思索片刻,随后抬眸试探性问道:

“让那徐佳佳找到封家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