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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书把姜歌需要人手查账的事说了一下,姜海最后安排了王其一、冯显才、张大河、刘玉强四个过去。

第二天一早,侍书就带着四人入了军营。

姜歌让薛先生带着众人查账,他则去看士兵们的训练。

姜歌到了操场,看到只有士兵们,而且看着也没多少人?就喊来一个士兵问,“这是多少士兵在进行训练?你们的将军呢?”

士兵知道这是刚到军营的冠军大将军姜大将军,行了个军礼回道,“回大将军,现在正在训练的是韩副将手下的士兵,由三名千户长带领,正在进行搏杀训练。”

姜歌听后点点头,然后转身就往军营走去。等姜歌走后,有士兵就议论,“你说这刚来的姜大将军,怎么连个侍卫都没有?就自己一个人?”

“你没听吴副将说吗,这姜大将军原来是个状元郎,谁知道怎么就去参加武林大会了,他那魁首还不知道怎么来的呢?”

“也是!这样的事,在咱们守军里屡见不鲜。那些千户百户还不都是那些权贵人家的子弟,咱们这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只能是当兵的命!”

“你小点声,这话能随便说!”

“说怎么了?现在千户、百户不都是吗?还有那些,军营里各处管事的,不都是关系户!”

“那王千户就不是!”

“是,那王铁牛是凭自己本事上去的,可是一有事,都是他带兵出营。”

“行了,你们俩少说几句,也不怕受罚!”

姜歌走在军营的里,边走边看,也不能说军营纪律不好,但是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姜歌用了一天的时间,把军营走了一遍,终于发现,是人数不对!

驻京守军编制是五万人,整个军营,是五万的配置,但是人数只有四万多,根本就不到五万,剩下的人,都去哪了?还是压根就没有?

姜歌回到了自己的大帐,薛先生见姜歌脸色凝重,就问,“这是发现了什么?”

“人数不对。驻京守军编制五万军力,今天,我转了一整天,算了算,只有四万多,具体数字还不清楚,不知道缺的那些人是另有安排还是压根就不存在!”

“那就先从伙房入手开始查。每天伙房准备的伙食都是按照现有的士兵准备的,几千人的伙食还是相差比较大的,看看,这是长期的,还是短期的,仔细一查就能分析出来。”薛先生想了想说。

姜歌觉得薛先生说的有道理,几千人不是小数,伙房不可能每天多做几千人的食物。这里的数据最能说明问题。

随后几天,姜歌就在自己的军帐里查账,他要先把问题都搞清楚,谁是人谁是鬼,总要分清了才好开展下一步。

琦王每天都能收到有关姜歌的消息,得知现在姜歌一直在查账,就不屑的说,“查吧!让他好好查,看看他能查出什么花来!”

琦王一点都不担心,去年,他把令牌上交后,就安排下属把所有的账目重新做过,真正的账本早就已经销毁了。而且,他的人都已经撤到了安全的地方,也不怕姜歌查。

姜歌和薛先生带着侍书、王其一他们整整查了近半个月,才终于把事情捋出了一个大概。

军营原本的确是有五万人,在去年琦王上交兵权后,军营里逐渐开始减人,各种理由,减少了六千多人。这点抓不住把柄。

账目的确有问题,问题也是出现在琦王上交兵权之后,因为有了六千人的缺口,存在吃空饷问题,这个把柄也落不到琦王身上,琦王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姜歌看着那堆在一边的假账本,就想笑,琦王把账本全部造了假,就是人没换。

薛先生看着姜歌还笑,就说,“有什么可高兴的,都是一些假账册,查了半天,什么问题都没有查出来!”

“谁说没有收获!”姜歌的话信一落,大家都看向他。

姜歌把大家招呼到一块小声说,“这不是人没换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姜歌在说什么?

姜歌又解释道,“我知道这些账册是假的,肯定查不出问题,可是这做账的人没换啊!也就是说,这真账假账都是出自一人之手,这万一有人留了一份真账册呢?”

“不会吧!这么长时间,能销毁的都销毁了,怎么还会留着!傻子才会这样做!”侍书小声说。

“这万一呢!你们不就是这万一吗!”姜歌说。

“我们?怎么我们就是这万一?”刘玉强说。

姜歌拿过来一本账册说,“你们都照着账本给我练字,看看谁模仿的最像。”

众人一听,眼睛都直了,这是让他们造假!

姜歌一挑眉说,“那如果这些账册是假的,那我们最后找出来的账册就是真的,懂?”

“那如果这些账册是真的呢?”冯显才说,

“那就要详细调查了,需要证明哪个账册才是真的,到时候,如何查,就是皇上的事了!”姜歌说。

“如果要做,往哪个方向去?”薛先生问,

“那六千人。不到一年的时间,消失了六千人,这六千人就是琦王养的私兵,把这帽子扣在琦王头上。你们先回去练字,然后想想,如何做账目让朝廷追查六千人的去向。还有,粮草上做做文章,贪污军饷这事也坐实了。再有,动动脑筋,怎么把账本做旧,这样更真实一些!而且时间不能太长,还要抓紧时间。”

众人一听,好嘛,他们现在也开始学习栽赃陷害了。不过,既然是少爷吩咐的,做就是了。

侍书把刘玉强、冯显才四人送回了姜府,刘玉强和冯显才四人每人拿了两本不同的账册,回姜府练字。姜海他们知道了姜歌的计划,全都开始练,看看谁模仿的最像。

薛先生和侍书就比较累了,还要配合姜歌做出查账的样子,实际上在编写账册内容。借着那些假账册,再编写假账册。

薛先生一边写一边摇头,他是真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做出造假这样的事。

姜歌每天东看看,西问问,没事和那些副将、管账的说几句话,甚至还买些酒菜晚上还和他们喝几杯。

姜歌最后选定的方向是粮草,因为养私兵需要粮草,这样,只要有粮草偷运出去,就坐实了罪名!

薛先生和侍书没做过假账,可是愁坏了。最后,还是侍书豁出去了,天马行空的写了一通,让薛先生修改。薛先生一边修改一边擦汗,这天太热了!

侍书拿着编写好的账册回了姜府,冯显才接过了账册开始抄写,他仿写的最像。侍书看到冯显才的字体,连连称赞,写的简直和账本上的字,一模一样。

冯显才抄好了一本,又开始抄第二本。有了经验,越抄越顺手。

姜海他们已经拿着别的书本反复尝试过如何做旧,好在账本做旧的要求不高,只要不是新的就行了,简单做一下就可以了。

三天后,侍书拿着做旧的账本回了军营,剩下的就看姜歌如何操作了。

姜歌看着做旧的账本,很满意!人才,都是人才,这才几天,就已经做的像模像样了。

姜歌去了掌管粮草的管事那里,在粮库里转了转,找了一个能藏账本的隐蔽的地方,又把位置做成藏过账册的样子,然后,找了几个士兵,把账本装箱,抬着账本去了皇宫。

侍书看着姜歌就这样揣着假账本带着账本就去了皇宫,不禁有些担心,对薛先生说,“先生,这样行吗?我怎么觉得有些不靠谱呢?”

薛先生也有些担心,毕竟是假的,心里也没底。

姜歌到了御书房,和皇上汇报了这段时间的工作,让士兵把账册抬了上来。然后,又从怀里拿出假账册,对皇上说,“启禀皇上,我查了驻京守军的账本,没有问题。但是,臣在巡查粮库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这个。臣感觉此事重大,特意把所有的账册都抬进宫,请皇上核查!”

皇上看了一眼姜歌,从来喜公公手中接过姜歌递上来的账册,看了看,勃然大怒,对着来喜说,“去,把羽林卫统领叫过来!”

来喜都无语了,想说,皇上你能不能再看两眼,就这几眼,你就看明白了?

羽林卫统领到了御书房,皇上对着羽林卫统领说,“你带领五百人,去把驻京守军管理粮库的所有人员全部缉拿,严加审问,一定要让他们如实交待!”

羽林卫统领领旨,点齐人马去缉拿驻京守军粮库的所有人员。

姜歌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四周,皇上会意,让周围的小太监们都退了下去。

姜歌这才开口对皇上说,“皇上,账册里显示,驻京守军五万人,但是琦王上交兵权后,少了近六千人,但是粮草还是按五万人入库,但是六千人的粮草却不知去向!”

皇上一听,懂了。原本,他就觉得驻京守军可能藏了人,现在有了铁证,他倒要看看,琦王如何能自证清白。

姜歌抬着账本进宫,琦王不以为意,但是,羽林卫到驻京守军将掌管粮库的所有人缉拿,这把琦王给吓到了,难道,姜歌找到了把柄?

琦王把心腹叫来问,“你确定都已经把账册销毁了!”

“王爷,属下亲自动的手,绝无遗漏!”

“那姜歌入宫后,羽林卫为何拿人?”

心腹一听也有些傻眼,疑惑着说,“会不会是有人留了后手,私藏了账册,被姜歌发现了?”

“该死!这群王八蛋,亏我一直信任他们,他们还居然留了后手!”琦王拍桌子大骂。

羽林卫统领许志明也是头疼,这要抓回来就是近百人,这要怎么审?可是不审还不行。他们羽林卫打杀还可以,审讯不是他们强项啊!

来喜公公趁着送姜歌的时候问了一句,“姜大将军,这羽林卫要是审不出来怎么办?”

姜歌一挑眉,对着来喜公公说,“怎么可能?把人分开审问,谁也见不到谁,对一个人说别人都招了,你还要死扛吗?对另外一个说,别人都招了,就你骨头硬,上大刑。怎么会有人不招呢!只要撕开一个口子,不就成了!”

来喜一听,服了!恭敬的把姜歌送到了宫门口。往回走的时候,去了趟羽林卫所,把刚才姜歌说的话,对着羽林卫统领说了一遍,就回了御书房。

羽林卫统领一听,立马开始布置场地,等着副统领把人抓回来,就开始审问。

有了来喜公公的提点,羽林卫们也打开了思路,想了各种方式方法,就等人到开始实践。

姜歌骑着马往城外走,就看到羽林卫押着一百多士兵往皇宫走。姜歌觉得羽林卫速度还挺快的,就是不知道能挖出多少有用的信息出来。

姜歌回到驻京守军营地,见自己的大帐外,彭将军和五名副将都一脸焦急的在等候自己。

彭远志现在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琦王那边已经派人催了好几遍,他必须马上给个回复。

见到姜歌走过来,就上前一步问,“姜大将军,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羽林卫把粮库的士兵全部押走?”

姜歌没有回答,而是大步走进了大帐,薛先生和侍书见彭将军和五名副将随着姜歌进入大帐,俩人就退了出去。

姜歌坐下之后,看着彭将军说,“我以为彭将军知道发生了何事,没想到彭将军反过来问我?”

彭将军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面色不禁难看起来。

五名副将听完姜歌说的话,也互相对望一眼,低下头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歌看了看彭将军,又看了看五名副将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一切都要等皇上查问完,才能知道。想来,皇上这样做,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拿到了什么,不然,不会这样大张旗鼓的拿人。事情发生在军营,想来事情应该不小。我毕竟是才到军营,具体情况我不甚清楚,想来各位在军营待的时间长久,具体是因为什么事,各位比我清楚。彭将军,你不如和我说说,这军营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事会让皇上大动肝火?”

彭将军一听,愣住了!发生什么?发生的事多了,能说吗?不能说啊!就对姜歌拱手行礼说,“是彭某心急了!军营里都是按照规矩办事,能出什么事?姜大将军想必已经累了,彭某告辞!”说完,彭将军就转身出了大帐。

五名副将什么也没说,对着姜歌行了个军礼,也退了出去。

看到彭将军和五名副将退出大帐离开,薛先生和侍书走了进来,见姜歌正悠闲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就问,“事成了?皇上没起疑?”

姜歌看了薛先生一眼说,“先生慎言!我乃楚国的冠军大将军,一心为皇上,忠心耿耿,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定要如实禀报,至于真相,自由皇上判定,我等尽职则可!”

侍书看着姜歌,先生服不服他不知道,他是服了!看看,这姜大少爷说的如此大义凛然,忠心赤胆,要不是他是参与者,他都信了!

薛先生觉得自己可能是老了,是真的沉不住气。看看姜歌,喝着茶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他是服了。

羽林卫把驻京守军的士兵押到羽林卫大牢,就把人分别关押在五间牢房。一切准备就绪后,把一间牢房的提出来,关在不同的房间,开始审讯。

这些士兵大多都是底层士兵,经不住羽林卫的恐吓,很快就有人招了。羽林卫拿着供词,又来回的在各个审讯室诈被审讯的士兵,很快的,供词越来越多,内容也越来越丰富。

拿着这些供词,羽林卫又开始审讯下一批,一环套一环,一批套一批。逐渐的,供词上的内容开始牵扯出了拾长、百户、千户、副将,直到最后,扯出来了彭远志彭将军。

皇上看到来喜捧着的供词,足足有一尺多厚,不禁皱起眉头说,“就不能筛检一下,这么多,要看到什么时候?”

“回皇上,这是羽林卫统领已经反复筛检过的,都是重要的供词,里面牵扯到了驻京守军里相关的重要人员,有百户、千户,副将和彭将军!”

皇上一听,就拿起了最上面的供词看了起来。这是粮库账房的供词。供词上写明,副将张飞远持彭将军手令从库房调取粮草,不知押运到了何处,时间从琦王上交兵权开始,基本上每三个月调取一次。负责押运的也是张副将手下的千户。

皇上又看了其他口供,基本上都是关于粮草去向的。也有关于军饷的,因为驻军守军少了六千多人,就存在了吃空饷的问题。

皇上越看越生气,他都不敢想,他遇到杀手的时候,发的救援信号就是给驻京守军,这要是驻京守军造反,他是不是就活不到今天了?

皇上觉得他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把军权交给了姜歌。如果,没有姜歌,他是不是就如同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皇上沉着脸说,“把这些供词上提到人都抓来严审,不能放过一丝一毫!”

“可是,现在牢房都已经满了,再抓,就没处关押了!”来喜公公为难的说。

“把一些无关紧要的先押回驻京守军那里,让姜大将军派人看押!”皇上想了想,对来喜说。

来喜一听,这办法不错,一去一来,羽林卫不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