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气氛也异常紧张。
皇后作为六宫之主,有掌管后宫的职责。
这份职责,干得好,就是权力。如果干得不好,那就要背黑锅。
如今,后宫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而且死的都是坤宁宫的人,不免让别人怀疑:能干的皇后沦落成无能的废物皇后吗?
重新立规矩,势在必行。
同时,她还要配合锦衣卫,安排彻查皇宫的计划。
她很累,很累,心累,头脑累,身体也累。
她忍不住打个盹,皱纹悄悄爬上额头,白发与黑发在进行无声的战争。
贴身大宫女梅玉心疼她,同时忍不住对别人生气。
当锦衣卫来调查小良子和飞月生前的情况时,大宫女梅玉狐假虎威,阴阳怪气地感叹:“哎哟,锦衣卫现在办事可真快啊。”
“以前,陆大人做锦衣卫指挥使的时候,从来没发生这种事。”
“有些人啊,德不配位,借着裙带关系往上爬,连差事也办不好。”
锦衣卫小喽啰们面面相觑,聪明地听出来,这个宫女在嘲讽现任锦衣卫指挥使欧阳大人,真是好大的狗胆。
不过,打狗还需看主人,背后的主人是皇后,所以锦衣卫小喽啰们不敢反驳她的嘲讽。
等调查情况的锦衣卫离开之后,梅玉回到皇后身边,帮皇后捏肩膀,说:“娘娘,连续死两人,是不是荣华宫的人干的?”
“查案的锦衣卫指挥使欧阳凯偏偏跟荣华宫是一伙的,做贼的人,又负责抓贼,恐怕对坤宁宫不利。”
皇后睁一下眼眸,又闭上,继续假寐,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抱怨了?咱们多提防即可。”
梅玉连忙闭嘴,自己也暗暗反思:是我变了吗?
哎!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这些年,她们身在坤宁宫,眼看荣华宫那边的苏贵妃得宠,孩子一个接一个生,哪里还能保持淡定?
梅玉暗忖:就算我变了,也是被苏贵妃那贱人给逼的。
皇后慵懒地说:“听说皇上让欧阳凯立下军令状,只给他三天时间。”
“如果他查不清楚,就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从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滚下去。”
梅玉小声说:“等他滚了,新任锦衣卫指挥使必须换成咱们的人才行,这个位置太重要了。”
皇后点头认可,在心里谋划,嘴上懒得多说。
与此同时,坤宁宫的小宫女、小太监作为小喽啰,正人心惶惶。
某个小太监问:“你知道飞月是怎么死的吗?”
旁边的小宫女拿着抹布擦灰尘,老老实实地摇头,一脸胆怯。
以前他们觉得,进坤宁宫当差是最好的,相当于捧铁饭碗。主子有面子,奴才也跟着长脸。
哪晓得,这次死于非命的两个奴才都是出自坤宁宫。
小太监用手掩嘴,偷笑一下,故意使坏,小声说:“飞月被凶手用刀子划开肚皮……”
“哎哟,肠子都流出来了。”
小宫女吓得尖叫,用双手捂住耳朵,表情十分痛苦。
小太监嘿嘿笑。
这时,另一个宫女走过来,抬起手,在使坏的太监头上拍一下,小声警告:“不许议论此事,否则打板子。”
“主子的吩咐,你敢当耳边风?”
小太监吓得不寒而栗,连忙作揖求饶:“好姐姐,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 —
藏尸的假山虽然有个大口,但此时格外沉默。
宫女飞月的尸体已经被移走,被送去给仵作解剖。
但是,不久之后,有个年轻的太监却用小篮子提着香烛贡品走过来,东张西望,鬼鬼祟祟,避人耳目,然后双腿跪地,泪如雨下。
他把贡品摆放到假山的山洞里,在旁边插几根线香,点燃,然后磕头,哭泣,嘴巴嘀嘀咕咕。
“都怪我,是我没用……”
“是我不好……”
燃烧的线香,散发白色的烟。
他太伤心,没发现有外人靠近。
不久之后,他被锦衣卫抓走,关进诏狱,严加审问。
“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太监小桂子一边流泪,流鼻涕,一边摇头,说:“不是,我没有,我怎么舍得杀飞月?”
锦衣卫冷哼,给他来一鞭子,又逼问:“你跑去藏尸的山洞做什么?你看见凶手没?”
小桂子神情痛苦,喘着气,说:“我去祭拜,我和飞月是对食。”
“如果我看见凶手,一定替她报仇!”
锦衣卫小喽啰立马把他的口供禀报给欧阳凯。
欧阳凯如今压力很大,因为他只剩三天时间去破解两桩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