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宝跑回内院,缠着赵宣宣,撒娇,气呼呼地问:“为什么爹爹和姐姐不带我去?”
赵宣宣被她摇来摇去,只能暂停写字,另辟蹊径地回答:“他们出去干啥?也没带我去。”
巧宝把小脸紧贴赵宣宣的胳膊,忽然觉得自己有同盟,不孤单,又告状:“姐姐捂我耳朵,不让我听。”
在潜意识里,她也很想尽快长大,参与大人干的大事,不想再当小孩子。
可是,家里其他人暂时不给她当大人的机会。
心仿佛被关在鸟笼里,饱受束缚,越挣扎,越受伤、难受,憋屈。
赵宣宣抚摸她的耳垂,说个善意的谎言:“娘亲和你一样,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出去干什么……”
“反正,各忙各的,咱们先忙自己的事,对不对?”
说完,她把一本医书塞巧宝手里,让巧宝帮忙查找风寒病的记载。
医书很枯燥乏味,赵宣宣本来忙得焦头烂额。把其中一部分任务分配给巧宝之后,她感觉自己变轻松一点。
巧宝翻医书翻得头晕眼花,但不忍心拒绝赵宣宣,于是忙忙碌碌。
内院书房很快变得安静下来,赵宣宣继续写字。
— —
堂屋门口,王玉娥正和唐母一起聊天,吃果。
她说:“今天幸好乖宝机灵,否则孩子爷爷就被别人骗了。”
唐母问:“骗啥?”
王玉娥说:“骗银票,骗子没得逞。”
唐母叹气,面色忧虑,道:“外面的骗子太多。”
王玉娥点头赞同,道:“好几张大额银票,如果真被骗子骗走,哭都没地方哭。”
“有时候,连官府的人都不能随便信。”
唐母愁眉苦脸,问:“官府又咋了?”
王玉娥摆手,道:“不能随便说,反正你别担心,那是别人的事,咱家好好的。”
她暗忖:官府里有内奸,与外面的骗子里应外合,防不胜防啊。
石夫人和晨晨也过来聊天,人多热闹。
石夫人说:“刚才,风年把肖白和旺财都叫走了,估计又是为了什么案子。”
晨晨右手拿果子吃,左手贴在隆起的肚皮上,暗忖:肖白天天训狗,立功的机会反而变少了。有案子才好,有立功的机会。
成亲之后,她每月通过私塾赚的银子是肖白的十几倍。
算账时,肖白总有些自卑。当时,晨晨就安慰他,说锦衣卫是个体面差事,至少有面子,赚少点也正常,毕竟这世上很少有两全其美。
当时,肖白回答说,想立功。在锦衣卫内部,立功多,就赏钱多、升官快。
但是,大部分时候,立功就像天上掉馅饼,那么多人争抢,哪那么容易抢到?
此时此刻,王玉娥接话:“你们放心,是骗钱的案子,不危险。”
她特意说给晨晨听,因为晨晨肚子里怀着娃娃,如果提心吊胆,容易动胎气。
晨晨微笑道:“唐师兄带肖白去办事,不管办什么事,我都挺放心的。”
这份信任,与具体的差事无关,关键是人。
王玉娥笑道:“这样想就好,安安心心的。”
她又看一眼晨晨的大肚子,暗忖:大人安心,腹中的娃娃也跟着安心。再过几个月,等娃娃出生,家里更热闹。
晨晨话风一转,转头看向书房,问:“姐姐在忙什么?这几天都不来与我们聊天。”
王玉娥说:“她要帮张太医夫妇代笔,写医书,说可能要写一两年,因为太难。”
“宣宣平时聪明,但写医书时就变成笨蛋了,一副看书都看不懂的样子。”
晨晨捂嘴偷笑,道:“算了,我不去打扰她,因为我更笨。”
她本来想去找赵宣宣聊天,暂时只能作罢。
石夫人感叹道:“晨晨爹以前说过,这世间三百六十行,学医最难。”
“有时候,连内行都看不明白,外行更是稀里糊涂。”
王玉娥和唐母都点头赞同。
王玉娥道:“正好宣宣闲得无聊,让她多学学医术,挺好。”
“将来,等我们老了,自家就能开药,不用天天请好几趟大夫。”
石夫人笑而不语,没接这话茬,毕竟不能诅咒自家人将来生病,无病无灾才最好。
晨晨眉眼一动,道:“上次听姐姐说,张夫人会接生,我想去张家拜访,送些礼物,提前处好关系。”
她第一次生孩子,不免害怕、担心,所以她打算到时候多请几个稳婆来接生,而且要请最好的稳婆,多花些银子都值得,毕竟小命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