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梦!
炙烤的感觉,漫天的火光,感铺天盖地窒息感,哭喊声,刀剑相碰的声犹如魔音在耳边久久不散。
那个男人,拿着一把滴血的剑,站在奄奄一息的父亲身边。
父亲的那张脸,以及那最后的话语
“璃儿,活···下去,别···怨恨!!”
六年了,这个梦一直缠绕着她,让她不得安眠。
“不要!”
初璃轰的从梦中惊醒。捂着头坐了起来。
思雁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她梳着双丫髻,一脸担忧的道:
“主子,又做噩梦了?”
初璃稳稳心神,脸色有些苍白,身上全都是冷汗,她哑着嗓子问道:
“什么时辰了?”
思雁拿起手帕,给初璃擦了擦额头的汗,回答:
“卯时刚过!”
初璃:
“汤药可准备好了?”
思雁点了点头:
“都备好了,主子,当真要这么做吗?”
初璃坐直,闭了闭眼睛,睁开后,眼底都是清明,坚定的道:
“必须如此!”
思雁轻轻的叹了口气,帮着初璃洗漱穿衣,朝着外面道:
“思秋,去端药吧!”
初璃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这张不属于她脸,心中蔓延起无边的痛意。
思索间,外间的思秋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盛满的药汁的碗,那浓黑的液体,看起来便非常的苦涩。
思秋看着药汁,眼中写满了心疼看向初璃:
“主子,这药怕是伤身,要不还是算了吧!”
初璃摇了摇头:
“机会不多,这次错过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她的手轻轻的抚上小腹,心中又坚定的一分。
伸手接过药碗,毫不犹豫将药一饮而尽,闭上眼睛,压下外露的痛苦。
这一生,怕是在子女的福份上无缘了。
喝完后,轻轻擦了擦嘴角,思雁忙递上蜜饯,初璃拿起一个放进嘴里,轻轻的咀嚼。
外面天光已经大亮,初璃问:
“药渣处理好了吗?”
思秋点头,眼中全是心疼!
初璃道:
“这药的药效是三个时辰,大昭寺有太医在,只有现在用药,到时候才不会轻易被察觉异样。
看着两个丫鬟担心的模样,初璃弯了弯嘴角,笑着道:
“放心吧,你们家主子不会有事的,快摆膳吧,我都饿了。”
“是。”
两个小丫头应声出去,初璃坐了一会儿。
压下心中的酸涩,也抬步出去。
初璃坐在桌边,刚要用膳,就察觉到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那种凛冽的气息,初璃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言慕凡。
看着一身玄色衣袍的男人,初璃依旧有些失神,他面如冠玉,俊美无俦,身材高大,风度翩翩。
初璃极力压下心中的情绪,这个男人,是杀父仇人,万不可被当年的情谊蛊惑。
初璃站起身,一身浅碧色的软烟罗裙随着她起身轻微的晃动,更衬出绝美的脸上愈发的娇嫩。
药效要三个时辰后才发作,初璃觉察不出任何的不适,扮演小白花,才是她要做的事!
初璃扬起笑脸,甜甜的道:“指挥使大人,你怎么来了?”
言慕凡:
“来陪阿璃吃饭!”
初璃脸上适时的泛起一层红晕,眼中全是喜悦,她娇声开口:
“大人应该去上早朝的,不用特意过来陪阿璃的。”
边说,边拉着言慕凡的袖角,走到桌边。
言慕凡掀起袍子,坐在梨花木八宝圆凳上,开口问:
“阿璃,怎么起的这么早。”
思秋在言慕凡的前面添上一副碗筷,初璃立刻给添上一碗虾仁粥,回答道:
“夫人昨日告知,说今日要带阿璃去大昭寺,夫人盛情难却,恐误了时辰,所以阿璃早早起来。”
初璃这是在告诉言慕凡,不是她不好好在屋里待着,是夫人非得让她去的。
言慕凡皱了皱眉,他看着阿璃的肚子,开口道:
“你怀着身孕,还是别去了,夫人那边,我派人告知!”
说着就要喊侍从。
初璃拉住言慕凡,若今日不去,戏怎么唱下去。
她笑的很甜,开口道:
“大人,不用如此费心,只不过是敬香拜佛而已,阿璃也想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无碍的,阿璃会自己小心。”
“况且,夫人热情的邀请,对阿璃一向很好,阿璃不愿意拂了夫人的好意。”
言慕凡的看了一眼初璃,然后开口道:
“吃饭吧!别饿着你和孩子。”
初璃点头,依旧软软的回答:“好。”
吃完饭,言慕凡又嘱咐了初璃两句便带着侍从离开。
看着言慕凡的衣角消失在院门外,初璃眼中的滔天的恨意和那一丝异样的情愫才慢慢压下,一忍再忍。
她攥紧拳头,暗自坚定,一定要坐到指挥使夫人的位置!
初璃带着思雁到达门口的时候,指挥使夫人苏语晴已经在了,她满脸阴恻恻的感觉,一张姣好的面容,愣是让人看出了可怖的感觉。
发现初璃出现,立刻换上了一副宽和大度的面孔:
“阿璃,你来了,快过来,这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冷,可别着凉了!”
初璃看着苏雨晴虚伪的表情,一改往日那柔弱无辜的模样,讽刺开口:
“夫人何必如此假惺惺,你我在争夺同一个男人,每天装着和睦不累吗?”
苏雨晴一愣,没想到初璃竟然直接撕破脸,不过,她依旧温和的开口:
“初娘子这是哪里的话,你虽然青楼出身,但福气好,一夜之间就有了大人的孩子,你可是府中最金贵的人,本夫人和大人都为你感到高兴呢!”
初璃嘴角一勾:“夫人不必夹枪带棒,今日邀我去大昭寺目的如何,你我都清楚,不过,我就是要看看,究竟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苏雨晴一把攥紧帕子,怒不可遏,可是,她依旧要保持风度:
“既然如此,那就拭目以待了。”
她拿起帕子,点了点鼻尖,隔绝初璃身上这独特的香味。
苏雨晴身边的大丫鬟恶狠狠的盯着初璃,开口教训:
“初璃,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指挥使从外面捡回来的来历不明的女人,不过是个没名分的妾,不就是肚子里多了一块肉么,保得住才算你的本事。
初璃也不生气,脸上浮上笑意,拿起手绢,轻轻掩了一下鼻子,开口便是一把剑扎入苏雨晴的心:
“你家夫人怕是连指挥使的衣角都摸不到,拿什么来嘲笑我?“
她又看向苏雨晴:
“好歹我这是大人的第一个孩子,至于夫人你,不过只有一个名头罢了!”
苏语晴立刻就要发怒,初璃却满不在乎的转身,扶着思雁的手臂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