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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秦逸说话中用的是扔这个字,还是因为当时看到的场景。

那个时间点,其实大部分人都在前面的两个院子里,而顾朝夕他们这边也都在休息,按理说,没有人会突然从屋子里面走出去。

至于秦逸为什么会看到,是因为当时他正在秦老爷的房间里。

秦老爷死后,这是秦逸第一次进入秦老爷的房间。

对于自己父亲的惨死,秦逸自然是悲痛的,可他不知道父亲的死是谁做的,除了悲痛,就只能想着自己能不能找点线索。

所以,他在秦老爷的房间里待着,妄图找到一点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

可房间处理的太干净了。

加上寺里的和尚们将秦老爷的尸体埋葬之后,就将房间里的血迹粗略地打扫了一遍,如今剩下的东西就更少了。

不过就算房间已经是粗略打扫过的,还是掩不住之前的血腥味。

秦逸在里面待久了,难免整个人都有些难受,不得不想着开门出来透会儿气。

也就是这一拉门的瞬间,让秦逸看见了尾随赵夫人身后出去的罗钰。

且不说这两个人一个是赵家的,一个是罗家的,根本谈不上多熟。

更何况,一位是赵家的当家夫人,一位是罗家不受宠的庶子。

秦逸虽然觉得这两人不该有什么关系,可是在自己父亲死后,可能对于唯一稍微认识的长辈,总是带着一点眷念。

所以,在莫名其妙的认知驱使下,秦逸决定跟出去看看这两人是要做什么。

就算是误会一场,也好过这时候再有人出事。

结果这一跟,倒是让秦逸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了。

赵夫人那时候,其实知道自己出来的时候,罗钰跟在自己的身后。

她走到水井旁边,弯腰从里面打了一桶水出来,然后用手舀着水一下一下地抹着脸。

“小钰,你总是跟着我也没有什么用的。”

“当初那件事情,大家都有错不是吗?”

赵夫人说着,抬眼看着面前的罗钰。

他眼里有明晃晃的恨意,还有浓浓的不甘心。

秦逸还想再听些什么,可是这两人并没有聊到话语里所说的当初那件事情。

罗钰愤恨地看着眼前的赵夫人,一口牙都快要咬碎了。

“你现在说这些根本什么用都没有,你们也就一贯会说这样的话来哄人了。”

“不过也不打紧,反正我会自己报复回来的。”

他说着,双手环胸看着眼前坐在井边大石块上面的赵夫人,嘴角抻出一抹笑。

赵夫人忽然一僵,朝着罗钰看过去。

可是眼前却忽然模糊起来,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了。

“小钰,你......”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看见罗钰朝着前面迈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刚才喝的水里面,我下了药,你知道是什么药的。”

赵夫人的脸色巨变,显然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喝了掺了东西的水,抬手想要去扣自己的嗓子眼。

可是这药效来的快,很快赵夫人就彻底地失去了力气,朝着一边倒了下去。

看到这里,秦逸下意识地朝后退了身子,将自己隐藏在墙后面。

他默默地等了一会儿,听到外面又有摩挲声传来,小心翼翼地再次探出头去看,就看见罗钰将赵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大概是扶着还是不太行,索性罗钰干脆弯下身子,将赵夫人整个抗在自己的肩上。

赵夫人虽然倒地了,却只是没有力气而已,并没有昏过去。

此时罗钰将她扛起来,她也慌了神,晃着手想去抓罗钰,声音都柔下去了。

“罗钰!你这是做什么!”她说着,努力地抬头。

罗钰却只是一个转身,将她整个人都悬在了井口的上面。

望着里面黝黑的水面,说不害怕都是假的,可是如今却真的没有力气去反抗。

罗钰到底是个狠人,也没再跟她说话,只是掂量了两下,就将赵夫人整个抛了下去。

“噗通!”

是落水的声音。

秦逸此时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震惊了,在这个寺庙里有这么多人的情况下,罗钰居然敢杀人。

他朝后退了几步,实在是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匆匆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而罗钰,就像是个冷面阎王一样,只是站在水井的旁边,冷眼看着在井里痛苦挣扎的赵夫人。

实际上,赵夫人都没有挣扎太久。

她本就中了药,力气不多,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井水涌入鼻腔的窒息感。

而最后,她的眼里只剩下那个俯瞰着她的罗钰的面孔。

在那之后不久,躺在房间里的秦逸就听到了楼下开关门的声音。

大概是精神过于紧绷,在听到开关门的声音之后,秦逸骤然放松下来,竟然陷入了昏睡。

还是秦墨拍门的声音将他叫醒的。

“既然你看见了,为何昨天不说呢?”

顾朝夕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就将秦逸堵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裴宴也是冷眼瞧着。

是啊,既然看见了,为何昨天不说出来了?

为什么在今天又突然要告诉他们真相是这样的呢?

顾朝夕轻笑:“所以,秦大公子的话,又有几分是可信的呢?”

她坐着,微微抬眸之间,眼里的戏谑丝毫不落地掉进秦逸的眼里。

他一时沉默,抬了抬手,竟也只是抚了一下眉间,像是在问他自己那般。

“是啊,为何昨日我不说呢?”

他凄零地笑了笑,面上带无奈,叹了口气,竟然在原地踱起步来。

“沈大小姐是不信我?”

“我也想信秦大公子所说的话,可秦大公子不能让我信服,我又怎么去信呢?”

“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为何你昨日不说,偏偏要今日选择告诉我?”

她说完,抬手拨弄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垂下眸子。

秦微也有些无奈地支起下巴,只是垂眸看着沈尧搭在膝盖上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好半晌,秦逸才停止了踱步。

他皱着眉头,像是终于决定将自己隐藏的事情说出来。

“我昨日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安抚湘湘,我不想她太难过,所以一直在陪她。”

突然从他嘴里说出赵湘湘的名字,大家就好像是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都朝着秦逸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