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依菁瞟了眼,装作不认识。
但是郑依琪却冷笑着直接拆穿:“你连拿针的手法都这么专业,你告诉我你不认识?”
她在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惊慌,可惜转瞬即逝,太难捕捉。
于是她又掏出一堆物品,全是当初在缴杀“沙鹰”时找回的原本属于郑依菁的电子仪器和她遗留在背包内的护照。这回郑依菁连碰都不碰,装作一副很不解的样子问她这是何意。
她随手抓起护照,“除了头像,没一个是真的。”
郑依菁依旧装傻,她索性点透,“请问还有什么是你伪造不出来的?郑、依、菁!”
她极少会叫她姐姐的全名,可见真是气急了。
“郑、依、菁!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郑依菁从容一笑,谎言信口编来,脸不红气不喘,“三姐,你忘了,干妈管我叫郑依雅。”
“你管我叫三姐,你自己不会难受吗?二姐!”郑琪恶狠狠地咬字,突然泪水就涌了上来,“你是在怪我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你来吗?”
郑依菁的唇角抽搐,酝酿半天,愣是没憋出一句话来。
她默默地抽取一张纸巾递过去,刚好被郑依琪逮着机会,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藏在衣袖里的手镯露出来。
郑依琪一脸得意地将自己手部的与她一模一样的手镯亮出:
“你这回要怎么解释?”
郑依菁眼底泛着雾光,却坏笑起来:“咦?情侣手镯耶!小姐,你这是在哪买的?商场促销买一送一吗?”
说完,她还不忘转头看向旁边的安德鲁亲王,“你送人家的定情信物怎么可以这么随便?”
还没等一脸黑线的安德鲁亲王回答,郑依琪也霸气外露地斥笑,“什么情况,我二姐夫换人了吗?”
这回换郑依菁窘了。
郑依琪继续皮笑肉不笑地说,“要不我回去问问我那前二姐夫,听听他是什么意见也好。”
郑依菁举双手,投降了:“好啦好啦!我认输了,不玩了。”
郑依琪看着她,眼泪如断线风筝一般不受控制地滚落。
郑依菁当下慌了神,赶紧又是呵哄又是认输的,最后将妹妹紧紧地拥在怀里:“我错了,还不行吗?唉哟喂!我的琪琪小宝贝哟!我就怕看你哭呀!你这一哭跟有小猫小狗冷不丁挠我一下似的。”
这话可是当初她们的林天daddy最爱说的。
郑依琪抱紧姐姐,只顾着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郑依菁拍抚着妹妹的后背,发觉到身边安德鲁亲王一副看好戏的笑脸,忍不住奉送了他一记超大的白眼,“怎么?你想怜香惜玉吗?不好意思。这个已经名花有主了。你没戏了。”
安德鲁亲王瞪着她,痞气地调笑,“我只对她姐姐感兴趣。”
郑依菁继续安抚着妹妹,“不好意思,我们大姐对你也没兴趣。”
安德鲁亲王危眯着双眼,复杂地看了眼郑依琪,最终盯着一脸“你奈我何”的郑依菁,用非常蹩脚的Z文说道:“你就作吧!”
这话直接逗笑了郑依琪,“英雄所见略同。”
郑依菁不免抗议道:“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
默默看着菁琪两姐妹间的互动。
安德鲁亲王唇角始终衔着一抹高深的微笑。
他炙热的眼神,若即若离,却从未自那谈笑风生的郑依菁脸上移开。
——原来她并非一直如刺猬般难以靠近。
他发现自己想要彻底拥有她的这份心念,越来越强烈了!
不禁,他也想起了昨晚……
安德鲁亲王再度梦见了“她”。
他梦里的妻子——阿格赖雅·萨里。
尽管他想好好地疼爱她,可是当看到她用留恋的眼神望着那个男人,却用防备的眼神看向他时,他再度失控。
他疯狂地“伤害”,只因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她:你是我的!
然而是梦终究会醒!
当他再度从虚幻回归现实,他又是一身的冷汗。
他有多久没做这梦了?
好似,自从她来到他的身边开始!
自从那夜,他真的动了心思想她侍寝后,有些念头,便如洪水猛兽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起身前往洗手间,借着凉水反复冲刷着自己混乱的头脑。
看着镜中胡须蓄起的样子,安德鲁亲王有一阵迷茫: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他?哪种人生才是他真正的希冀?
——阿格莱雅·萨里!
她此刻不就以他“侧妃”的身份,住在他的后宫中?
一个鲜活的大活人明明就近在咫尺,他这满腔的欲火又何必隐忍的那么辛苦?
于是!
安德鲁亲王一把抓起旁边的衣袍,如疾风般往殿外走。
当走廊上执夜的侍从们看到他时,后知后觉的众人赶紧跟随而去。
“阿格莱雅王妃在寝殿吗?”
侍众错愕地愣住片刻后赶忙应是。
同时追问殿下是否是准备召阿格莱雅王妃侍寝?
侍、侍寝?!
“是!”
安德鲁亲王加快了行走的步伐,并没有回答身后一众侍从们的疑问。
当他风尘仆仆地终于到达阿格莱雅王妃的寝殿外时,留守的侍从们赶紧向殿下行礼问安,安德鲁亲王及时地阻止了其中一人马上就要喊出声的通报音。
四周顿时乌鸦鸦地跪了一院子的人,诡异的安静中,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地抬眼打量正中央,那忽然裹足不前的安德鲁亲王。
跨过这道宫门的阻隔很容易,可是如何才能真正走进那个女人的内心深处呢?
还有不容他忽视的“善后”问题。
——如今的他,要的起她吗?
踌躇辗转中,他站在宫门前来回踱步。
直到闻讯赶来的邦尼率众匆匆赶来,打破了安静。
安德鲁亲王瞟了眼邦尼身后紧随的那名书记官,才道:“记下,阿格莱雅·萨里王妃于今晚,正式侍寝……留。”
“是!”
“邦尼?”安德鲁亲王转向邦尼,他心领神会地立刻躬身上前,安德鲁亲王压低身子与他低声耳语:“把这个消息散出去,人尽皆知。”
“……遵命。”
最后望向宫门时的安德鲁亲王,英俊的脸上似有一层雾气凝结成冰,却掩盖不住他内心熊熊燃烧的欲火。
也许,先试试水,也不错!
……
后来。
安德鲁亲王以不打扰她们姐妹叙旧为由,识趣地离开。
郑依菁因为昨晚与安德鲁亲王“聊了个通宵”,此刻依旧困的难受。
说起来,昨晚这男人也不知道抽什么疯!
突然带足了人马出现在她的殿门外……
她起初还有些紧张。
可聊来聊去,都是废话!
她开始还配合地应一应。
可是与他精神健砾的状态不同,她差点站着睡过去。
最后见自己也赶不走他。
索性你说你的,我坐着睡我的!
等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躺回到床上去。
而他,就坐在卧室外的沙发上看报,吃早餐!
她正想质问安德鲁亲王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时,再接着便传来妹妹郑依琪非要见她的通报声……
郑依琪见到姐姐疲累的样子,想起先前管家的暗示,一脸八卦地问她“真的侍寝了”?
郑依菁就差没直接蹦起来,“谁告诉你我侍寝了?
这答案一想就明白,不等郑依琪解释,郑依菁自己就说:
“你听那老男人胡扯。让我侍寝,他想的美。”
郑依琪还是觉得这样的姐姐才亲切,忍不住会心一笑,展臂将姐姐整个人圈抱住。
这突如其来的一抱让郑依菁有些错愕:
“什么情况?你是打算给我侍寝吗?妞儿?”
被逗的哭笑不得的郑依琪又是一阵叹息:“姐,我觉得你是在玩火。”
郑依菁立刻明白她指的是安德鲁亲王的事。
可她却故意说道:“玩火?哼,还不够大!回头,最好烧死那个笨蛋才好。”
想到刘彦亨,素来对他很是“拥护”的郑依琪也是一阵叹息。
“也不能全怪姐夫的,毕竟连我们这些与你朝夕相处了几十年的亲人也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你来。”
“他怎么能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郑依菁的话到了嘴边,可见妹妹一脸懵懂的样子,便突然转了话锋:
“总之,他就是与众不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