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依菁没回答,安德鲁亲王又追问:“老实说,普尔德的心还没细腻到足以陪你玩‘猜谜游戏’。”
“你能闭会嘴,让我清静一下吗?”
安德鲁亲王看了看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果真安静了下来。
郑依菁闭目养神了一段时间,车队即将返回安德鲁亲王宫邸时,她突然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看来我得在这里多待些时日了。索菲亚呢?我要去找她。”
“找她做什么?”
“我这张脸从昨晚起就隐隐作痛,只怕药效该过了。我还不能走,更不能恢复原样。我找她再续点药,另外,我还有事要问她。”
安德鲁亲王眸光一亮,压抑着内心狂跳的悸动,“那药,本王现在也有。”
“真的?”
“本王从不失信于女人!”
真这样那倒省事了。
“可是我还有事要问她!”
“关于那个冒牌货的?”
郑依菁很满意他的反应,索性也不隐瞒,“索菲亚公主在听闻那冒牌货被擒后主动来了王都,一连失踪几天,今天突然出现在宴会现场,不可能是巧合。我想她一定是来亲自查探究竟的。其实我也掌握了一些冒牌货的信息,我想再听听她的意见。”
安德鲁亲王快速地在心底整理了一下这些事的来龙去脉,才道:“本王倒认为,王妹潜伏几日都未必有你今晚几个小时收获多。”
“怎么可能?”
安德鲁亲王看向郑依菁,深邃的目光隐藏的信息量却很大。“那冒牌货与普尔德几乎日夜腻在一起,莫说王妹,就连端茶送水的侍女仆人们,又能有什么机会与他们对话?反倒没有你与她几分钟间说的话多。”
明知他也只是就事论事,可这话听在郑依菁耳中,就是极为讽刺。
也是,刘彦亨浑成这样,既做的出,就不能怕周遭人背后议论。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妈先前那么不客气了。如果照洪雁所说她几乎第一眼就认出那个女儿是假的。那自己的女婿与别的女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下作事,她能忍住?
“倒是说了半天,你也没告诉本王,你与那冒牌货都打探出什么来了?”
郑依菁支吾了一下,正不知该如何说起时,他们的车刚好停在寝宫,话题暂告一个段落。
门口聚集了不少迎接王驾的人,除了那些必要的侍卫随从,就属那壮观的后妃们了。
郑依菁一脸的幸灾乐祸,安德鲁亲王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只问了一句话便让郑依菁服服贴贴地继续陪他演下去。
他问:“还想不想要药了?”
前一刻郑依菁还一脸鄙视他外加画圈圈诅咒的小表情,下一刻立刻化身娇美俏娘子,乖乖巧巧地任安德鲁亲王领回了寝殿。身后又是一道道女人们羡慕嫉妒加恨毒了的目光。郑依菁躲在安德鲁亲王的怀里,默默地掰起手指头,向他比划了一个数字三,安德鲁亲王纯心逗她,一脸邪魅地问:“爱妃今晚要被满足三次?”
郑依菁奉送超大白眼的同时解释说:“这是今天第三次,你拿我挡桃花。你就作吧,早晚引得那些妒妇们阉了你。反正她们也用不着,谁都别用了。”
安德鲁亲王突然俯下身吻了郑依菁的额头,引来她一阵错愕加惊惧,他又趁机占她便宜?
“你的意思是,今晚你要用本王了?”
GUN……
在外人看来今晚又是阿格莱雅王妃侍寝的安德鲁亲王,正一脸痛苦地不断抚摸着被郑依菁伤了好几处伤痕的胳膊。
看他委屈巴巴的小样,郑依菁气消了,倒对他产生了几分疼惜。
但其实……
郑依菁由起初对他不理不睬到后来亲自替他按摩伤处,安德鲁亲王并没费太多“演技”。
他发现每接近她一分,就能发掘出她身上不止十分的优点。
她看似粗鲁野蛮,但其实下手很有分寸,只让他内伤,毫无外伤。
这也是她聪明之处,绝不给机会落人口实。
还有她一直表现的拒人以千里,实则一旦令她放松了戒备,又是十分亲切也平易近人。而且她极重情义,一旦被她视作自己人,那绝对是掏心掏肺、真诚以待。同时她也是非常特别,对待敌人该杀该剐,冷血冷艳,毫不留情。
如果她是一本书,那她就有几百种不同的“读法”,全看走近她的人,如何看待。
安德鲁亲王发现自己的目光已经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
那青葱兰花的纤纤玉指,力度刚好地为他隐隐作痛的伤处做着按摩,不知是真的有效还是精神作用,他真的觉得,痛并快乐着。
他佯装着委屈地抗议:“早知这样,你当初下手就不能轻点?”
郑依菁嗔他一眼,心想就这么“揍”你,你都不老实!谁让你总占我便宜的!
“活该!”
安德鲁亲王转身在沙发边上的几案下取了一方药盒,默默在递到她面前。郑依菁条件反射地质问:“这是什么?”
“你不是要‘破茧’吗?”
郑依菁满脸的不信,“那药,你就随手放在这?”
“不然呢?本王还得找个香案给它供起来?”
郑依菁还是半信半疑,安德鲁亲王随手将药盒丢在一旁,一副你爱吃不吃的表情。这反倒让郑依菁的顾虑打消了几分。
“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毒药?”
安德鲁亲王存心逗她,他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将她一把拉到了自己的怀里。郑依菁一时没反应过来,重心不稳跌进了他的怀中。他坏笑着挑起郑依菁的小脸,“爱妃,毒药本王怎舍得给你?倒是该当心,没准是迷药!”
她直接用六国语言飙了几句脏话,安德鲁亲王反倒十分开心,哈哈大笑:“你就说,你敢不敢用这药呢?”
郑依菁从他怀里挣脱开,反复惦量着那药丸,还不忘嗅闻几下。那种带了薄荷青草的香气确实与先前服用的很像。
而且从“利益”出发,他没必要“得罪”她!
她将药收进了随身的小口袋,倒也不急着吃。
安德鲁亲王不露声色地看着,唇边挂着“你还是害怕”的讥讽的笑意。
郑依菁也懒得跟他多解释,转身优雅地坐在安德鲁亲王的正对面,气场十足,焉然与当年她身为苍狼少主与他“谈判”时的架势一样。
“今晚我与那冒牌货聊过后,我有了些新计划。”
“愿闻其详。”
“在说这些计划以前,我倒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这王位,你到底想不想要?”
她语气平淡的就好像在问他要不要买棵白菜一样。
安德鲁亲王思虑片刻:
“想!”
简单,清脆。
根本无需任何赘言,一个字,足矣。
郑依菁勾起那仿佛染上了醉海棠般迷粉妩媚的嫣唇:“那好!殿下,您今后,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