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二十三倏尔抬头，黑衣少年语气里虽是笑意，但在她耳边听着却是一片冰凉，一点温度都没有。
查他？难道是……季二十三在脑海中快速回忆着……对了，那个救了林辰和沈冬的人！
季二十三抬眼，“是你救了林辰和沈冬。”
林辰淡淡道，“想起来了？”
有理树：“卧槽，你这波操作是真的六！”
环环相扣，最终既得到了焰心泉，又完善了那个马甲的身份，这波奥斯卡小金人不是林辰它不看好吗？！
季二十三：“你不惜得罪暴徒？”
林辰挑眉：“那几个杀手任务失败是他们技不如人，暴徒又怎么会找我的麻烦？”
季二十三皱眉，对方对暴徒的运作方式很了解。
“而且我只是见义勇为，季小姐这也要管？”黑衣少年勾起唇角。
季二十三：“？？？”
见义勇为？我信你个鬼！
人们总是会相信自己千辛万苦追寻到的真相。
当初林辰与季二十三极限拉扯了很久，林辰才告诉她所谓的黑衣人，而这个人的报复随之而来，正好能够首尾呼应……
季二十三不能不信了。
“你不知道这个任务的雇主是谁吗？”季二十三抬头。
林辰：“谁？”
季二十三面色凝重，“queen。”
林辰看着季二十三的表情，沉吟了几秒，“哇哦。”
季二十三：“……”
这货特么不会根本不知道queen是谁吧？！
“queen，暴徒组织S级杀手且是暴徒正式成员，她是三品后期，修行界令人闻风丧胆的人，被她杀掉的人，皮肤上会出现一个‘q’，她至今还没有暴露样貌和真实身份。”季二十三认真地解释道。
林辰：“哦。”
季二十三：“……”
事实上，queen的传说，林辰自然是有所了解的。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行了，咱们聊够了，”林辰笑道，“我只是想让季小姐知道，你的秘密也在我手上，所以到此为止了。”
季二十三平静道：“我知道了。”
他是说，她不能再查下去了。
季二十三抬头，望向面前比她高了一截的黑衣少年。是的，对方是没有恶意的，可她已经被完全压制，无论是从那四座天级一元阵法上来看还是从心理博弈上来看。
惊艳。
越与对方交流，她越觉得惊艳。
而且对方明显年龄就不大啊。
季二十三见过四大家族中那些所谓的少年天才，有人年纪轻轻便能接手大量家族事务，有人修行天赋异禀，一早便进入军中获得少校军衔。
可是季二十三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黑衣少年身上。
林辰见季二十三有些愣怔，指尖印法一变，四座天级一元阵法被尽数收回有理树身侧。
“季小姐就不要再想着对我出手了，”林辰笑道，“毕竟都没有用全力。”
有理树：“真能装啊你。”
季二十三忽然抬起头，一双水蓝色的眸子格外明亮。
林辰也晃了神。
此时月光洒下，小巷昏暗，但林辰可以清楚地看见双马尾少女直达眼底的笑意，以及那跳动的水蓝色火焰。
林辰想，还好，鸭舌帽、兜帽和黑色口罩遮住了他的脸。
还好她不知道，他就是林辰。
双马尾少女弯了眉眼，“你叫什么名字啊？”
林辰咽了下口水。
起风了，少女长长的发丝飘扬起来，林辰只觉得这一幕仿佛在时光中不断定格。
夜风轻得要命，把谁的心弦轻轻撩拨了一下。
季二十三伸出纤细的手掌，在林辰面前晃了晃，“说话呀。”
林辰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双马尾少女，她的笑靥依旧是今天初见时的模样，美得不可方物，连月光都为之黯然失色。
少女撇撇嘴，“行走江湖都不留个名吗？”
林辰就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整个人僵住了。
只因少女伸出手臂，搂住了少年的腰，她将脑袋埋进他的胸口，他甚至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轻轻的呼吸声。
林辰有些手足无措，他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只感觉少女身上特有的体香直往他鼻息里钻。
他感觉，他缺氧了。
犹豫了片刻，林辰最终将手放在了她的后背上，往自己的方向轻轻按了下去。
季二十三感受到林辰手臂的收紧，嘴角的弧度不由自主地扩大了一些。
林辰想，少女的怀抱真的很柔软啊。
他承认，他贪恋了。
真可惜，此时的他不是林辰。
季二十三听见，黑衣少年俯下身，凑进她耳侧轻笑，“Legend。”
“你可以叫我Legend。”
少年低沉的嗓音像一阵风掠过耳畔。
季二十三愣了愣，少年已经松开了她，她还没反应过来，少年便已擦肩而过走出了巷子，修长的身影被夜染上了格外浓重的色彩。
季二十三望着黑衣少年消失的背影，忽地嫣然一笑。
Legend。
大概是让她人生轨迹变道的唯一因素了吧。
或许在未来……再也遇不到这么惊艳的人了。
……
夜已经深了。
鹤城初级修行学院的校长办公室里，连夜加班的敬业老校长揉着惺忪的眼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老校长翻了翻日历，默默算着时间，嗯……是时候催林辰那小子交阵图了。
老校长思索片刻，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喂，张老啊。”对面少年的声音还挺清晰的。
老校长挑眉，“这么晚了，还没睡？”
林辰：“嗯……熬夜了熬夜了。”
老校长直接道：“这个星期的阵图，你打算啥时候……”
“哈哈哈哈哈张老，”对面的少年忽地哈哈大笑，“您看今晚的月色真美啊是不是？”
老校长：“……”
老校长：“关于转移话题这件事，你能含蓄点吗？”
林辰：“……”
林辰义正言辞道，“咱们新时代青年，应该好好学习，拼搏进取，为咱们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啊张老！”
“啪”地一声，老校长黑着脸直接挂了电话，特么的跟这小子说话就来气！
老校长没好气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传了一声轻笑，“张老，谁把您气成这样了？”
老校长一愣，眼看着一旁的落地镜开始不断地朦胧、雾化，最终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年从中走出，黑色长袍，兜帽下的面容掩在阴影中，黑色口罩下，少年唇角微勾，“张老，好久不见。”
老校长面色平静下来，“镜，又是你。”
黑袍少年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是我，怎么？张老害怕了吗？”
气氛似乎降到了冰点。
下一秒，老校长一拍桌子，“你今天死定了！”
镜想了想，“可是我有神物010-镜之门诶，我可以跑。”
老校长冷冷瞥他一眼，“你要是再敢赢了我就跑，我就再也不和你下棋了！”
镜：“……张老，您别赌气啊。”
于是老校长与镜在茶几前对坐，一枚棋子在镜的修长手指间翻转，“啧啧，张老，我快要赢了。”
老校长：“石头剪刀布，你赢了就赢，你输了就输。”
镜：“？？？”
神经病吧！如果是这样，那特么直接石头剪刀布不就好了，还下个屁啊！
镜黑着脸，“张老您还真是童心未泯啊。”
老校长向镜手掌一摊，“情报。”
镜挑挑眉毛，“谁的？”
老校长平静道，“随便你吧。”
镜唇角的笑容扩大，“queen来了鹤城，就今天。如果夙夜要抓人，这是最好的时机，因为暴徒之主不在国内，不过queen本身，一点儿也不好对付。”
老校长皱眉，“因为她能杀二品？”
镜听了站起身，拿出手机来，以手机屏为镜面，撑开了神物010-镜之门。
“因为我会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