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考符箓。
没有灵气的林辰：“……”
符箓需要用灵气催动，是九州参仪录的攻击、防御手段。
有理树怔怔道，“林辰，你最后为啥……”
林辰沉默片刻，叹道，“是我奢求了。”
对于父母，林辰已经很刻意地淡化了他们在自己生活中的存在感。
可试问天下哪个小孩会不希望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小时候的林辰，也曾为父母对自己生活的缺席而感到愤怒和悲伤，可到了现在，那些无用的情绪便被他摒弃了。
林辰知道季二十三来自哪里，必然是四大家族的季家。他在想，会不会是他的父母是意外生下他或者他是私生子啥的，然后被抛弃了。
结果也不是啊。
林辰只不过想知道他们是谁而已。
看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林辰怔怔然盯着前方空白的墙壁几秒，忽然笑了一下，“你们藏得真好，我怎么找也找不到。”
有理树顿了半晌，“林辰……”
林辰摆手：“不说这个了，我就问问而已。”
而有理树清楚地知道，林辰不只是问问而已。
……
北美。
此时已是深夜。
山崖之上，黑袍人依旧静静地坐在那儿，周遭是凛冽的寒风和飘舞的飞雪。
白色丝带下，黑袍人眼眶的位置空无一物。
而其
右脸颊上的血红色十字架，愈发清晰了。
黑袍人悠然地坐着，仿佛在欣赏这漫天的雪景。
“喂。”
少年懒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格外突兀。
而那对铜铃没响。
不远处，有脚踩在厚厚的雪地上的闷响声传来。
来者并非在山崖下的墓园旁，而是径直来到黑袍人身边。
黑袍人周身，黑色锁链缠绕在他的手臂上，他没说话。
“你咋又坐在这儿呢？瞎子眺望远方，毫无意义啊。”少年的声音已经来到身侧。
黑袍人依旧无言。
在黑袍人身旁，一个穿着与黑袍人十分相似的黑色长袍的少年，站在风雪中，他戴着宽大的帽子，帽子下是被黑色口罩遮掩的脸庞。
一阵狂风吹来，少年身形未动，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嘶，好冷啊，你不冷吗？”
黑袍人似乎知道这少年废话连篇，继续沉默着。
“沉舟前辈，”黑袍少年不乐意了，“我好歹穿过了一大片茫茫雪原，为你带来你想听的消息。你这地方鸟不拉屎的，连神物010-镜之门都用不了，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吗？”
黑袍人总算有了反应，朝少年的方向伸出了手。
黑袍少年将一块鹅卵石放在黑袍人手中，感叹着，“沉舟前辈，你说说你，你要等那没问题啊，非要待在这么个地方，我有时候想找你聊聊天，还得跨越一个半球。”
过了一会儿，黑袍少年又自顾自地道，“好吧，我知道你不喜欢说话。”
黑袍人修长手指在鹅卵石上轻轻一点，，一圈蓝色波纹在鹅卵石上荡漾开来。
“欲。”
黑袍人轻轻说了一个字。
黑袍少年笑了起来，“看来，沉舟前辈，你等的那个契机，已经到了。”
风雪依旧激昂，黑袍人平静地坐着。
这时，那个身躯修长的黑袍少年语气突然落寞起来，“如果我也能活这么久，我也愿意在漫长的人生里，等那个人几百年。”
……
放学后，林辰回了家。
最后还是决定卖灵石。
作为灵气第二时代开启的标志，灵石矿脉是各大组织争夺的主要资源，由于华国地大物博，夙夜每年能产出灵石大约在十万颗左右，但在国际市场，灵石一直是散修梦寐以求的东西。
毕竟一颗灵石可以让任意资质的修行者以一等资质的速度修行六小时，在九州参仪录中就是六小时一个小周天。
鹤城初级修行学院的学生每月可以领到一颗灵石，林辰手里已经攒了两颗灵石，夙夜是不允许私自买卖灵石的，但黑市这样的地方永远都不可能消失。
一颗灵石的市场价大约在十二万到十三万之间。
林辰琢磨了半天，最后决定只带一颗灵石，他拿起手机给沈冬发了消息，主要是发生什么意外，至少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毕竟黑市里的人大多都是些亡命之徒，虽然林辰觉得夙夜应该不会不知道黑市的存在，但林辰从来不把自己的命押在别人身上。
49路公交车上。
穿着黑色卫衣的少年戴着鸭舌帽，卫衣的兜帽低低地压在鸭舌帽上，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角落。
公交车上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林辰径直下了车。
早就习惯了。
下车之后，林辰望着“鹤城阳光福利院”的牌匾，有些傻眼。
这黑市居然就在福利院的旁边。
林辰抬头望着“鹤城文玩自由贸易市场”几个大字，再看看进进出出的蒙面人，有些感叹。
这黑市也太特么明显了吧……
还有，这不少进出的都是普通人啊，普通人都知道的黑市，还能叫黑市？！
迟疑了片刻后，林辰走了进去。
里面挤满了人，不少人就在地上摆摊，有少数小贩租了店铺，卖的有很多都是灵气菜品、灵气宠物，还有一些所谓的法器，林辰默默地看着那些五光十色、一看就能蹦迪的法器，忍不住离远了一点。
“老板，”林辰瓮声瓮气地说，“您这KtV生意不错啊。”
老板：“……”
那位戴着面具的老板打量着眼前这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
“您是……修行者？”老板小心翼翼道。
林辰不置可否。
“请证明一下。”老板从房里拿出一个木球放在桌上。
林辰沉思了一会儿，无形的精神力向木球包裹过去，他右手往上一抬，精神力疯狂挤压着木球，突然他右手猛地握紧，“砰”地一声，木球炸成了细屑。
老板眼底闪过惊诧，最终掩下，他将细屑扫干净，笑容满面地端着一个小玉盒从店铺的帘子后钻出来。
“这位小兄弟您别介意，我们这黑市里，只做修行者的生意。”老板一面解释，一面打开小玉盒，里面俨然放着一块蓝色的菱形石头，上面的编号已被刮花。
林辰眉毛一挑，居然是灵石。
“什么价？”
老板一听有戏，当场就开始了：“首先，小兄弟你要知道，这灵石能带给修行者的究竟是什么，没错，就是时间，灵石一出，无论是什么资质都能以一等资质的速度运转灵气六个小时。不知道有多少人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四十八小时用来修行，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啊！时间就是金钱！您这买的哪是灵石啊，这分明就是前途啊！一颗一颗触手可及的前途啊！”
林辰：“……”
有理树：“……”
林辰有些牙疼，“所以你这灵石……”
老板猛地打断：“这是前途！”
林辰：“？？？”
有理树：“？？？”
咋还入戏了呢？！
林辰思索片刻，忽然抬起头，脸上是洋溢不住的欣喜。
有理树：“？？？”
林辰：“没错！这颗前途的价值，又如何能用金钱来衡量？！我又怎能如此自私，去计较个人金钱的得失？！”
有理树：“？？？”
老板：“？？？”
林辰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差点就和老板拜把子结兄弟了……
老板直接给整懵了……
难道这小子真被他洗脑了？
老板看向林辰：“那……十五万？”
林辰斩钉截铁：“不行！”
老板一惊：“高了？要不您讲讲价？”
林辰瞥他一眼：“起码得……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老板直接懵逼了：“二十万？！”
林辰郑重点头：“没错，就是二十万。”
老板：“……”
林辰继续认真地道：“老板，您知道我们现在正在做怎样伟大的事业吗？！我们正在拉动鹤城当地的经济爬升！更何况，我们正在为自己的前途而努力！”
老板看着林辰坚毅的表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林辰眼瞅着时机差不多了，看向老板郑重道：“老板，说起来您可能都不信，我这里也有一颗价值二十万的前途要卖给您……”
老板：“我特么……”
目睹了全程的有理树：“哈哈哈哈……这老小子被你耍了……”
“啊这，”老板硬着头皮道，“其实……这前途也没那么值钱。”
这波打脸简直来的猝不及防……
林辰乐呵呵道：“能好好说话了不？”
老板：“……”
“咱们把话敞开了说吧，”林辰淡淡道，“十三万一颗，要不要？”
老板笑了起来，“小兄弟你得懂行业规矩，我市场价买你一块灵石，我还得卖出去，我图啥呀我？”
林辰沉吟几秒，“图个安享晚年？”
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