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瑞八年,十月二十二。
作为盟国来宾,曹无衍等人被安排住在大乾皇室在坤城北边的度假庄园。
大乾国境内大多以丘陵为主,城池多修建在丘陵之间,山水相依,风景秀丽。而这座属于大乾皇室的度假庄园就坐落在一座小山丘上,名曰“翠岚苑”。
翠岚苑占地约一百九十亩,一共只有十余户农家在此耕作周围的百余亩土地。庄园每年产出的粮食由农户自己管理,代价就是必须在需要时侍奉入住的皇室成员和贵客。
曹昀看向被仆从们簇拥着梳头的雪儿,轻笑道:“后天就是成婚之日了,雪儿,开不开心?”
“当然开心了,”雪儿脸上流出幸福的笑容,“到时候我就是大璃的太子妃了,到时候我就可以永远和阿昀你在一起了。”
“只可惜现在条件太差,咱们只能先借住在大乾的地盘,这里人多眼杂,等新都建成,咱们天天在皇宫快乐,挑战看看我成皇之前能生多少孩子。”曹昀说着,打开纱窗,一只鸟儿被惊得飞了起来。
大雪已经覆盖了南陆,窗外的雪景让人陶醉。
雪儿红着脸,给了曹昀一个白眼:“那么我的太子殿下,你想生多少?”
曹昀愣了一下,看向雪儿因为羞愤而发红的小脸,笑道:“多多益善!”
日月轮转,南陆的冬夜少了些许星芒。
坤城,枫宫。
“鬼神坊最新制品,东风四十六型加长版,五尺长,配备五倍光学镜,可调节。”章曲侯说着,将一个木盒放在地上打开。
盒子里躺着一支长管火铳,闪着寒光,显得异常锐利。
“这种火铳的射击精度极高,有效射程可达百步之外,一击命中,足以致命。”章曲侯看着刘煜,严肃地说道。
刘煜看着地上的长管火铳,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一口唾沫咽下,双手已经抓起火铳。
章曲侯叉着腰,做了个简单的拉伸:“试一下,有些重,使用的时候必须趴在地上,还要用三脚架支撑铳管,这是太子殿下为你准备的特制款,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
刘煜小心翼翼地拿起长管火铳,感受着它的重量和质感,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激动。他端起火铳,对准窗外的一棵大树,深吸一口气,轻轻扣动了扳机。
章曲侯皱了皱眉,提醒道:“还没有装配子弹,我只是把东西拿过来,我们一次准备了六枚子弹,都是特制的。”
刘煜尴尬地笑了笑,放下火铳,拿起散落在盒子里的子弹,塞进弹仓,瞄准一旁的枫树。
“这玩意声音很大,消音也不好做,我觉得你还是别试了。”
“我也不敢开枪,我要是来这一下,太子殿下没准会把我的皮给扒了。”刘煜将子弹退了出来,将火铳放回木盒,“确实很重,估计还得给我准备个护肩,不然我怕打一发子弹手臂就废了。”
“好说,我去库房给你拿就是了,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刘煜合上木盒,看着章曲侯:“再来两支短管,以防万一,还有草皮之类的东西,你们以前教过我的东西,能用的最好都给我准备一下。”
“护具什么的都好说,但是想要短管火铳,你得先和太子殿下报备,鬼神坊给你准备了很多武器,但是需要殿下批字。”
“殿下现在在哪?”
“在陪太子妃殿下,”章曲侯下意识说完,看着刘煜站起身,又立刻说道,“别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太子妃最近心情不好,殿下一直在哄。”
刘煜闻言,笑了笑,道:“那就等明天再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章曲侯点头,感慨道:“哎,现在舞卿也没时间来找我,现在大半夜能陪我喝茶的就剩你小子了。”
刘煜拿起木盒,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我也陪不了你了,太久没回来,魏叔喊我去跟他交接工作,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魏叔年纪大了,有些重要的钥匙好像找不着了。”
“魏叔……估计还是舍不得枫宫吧,”章曲侯长叹一口气,“他老人家在枫宫待了三十年了,比太子殿下待的都久。”
“那我是不是不该那么早回来?”
章曲侯笑着摇摇头:“他也该回去养老了,毕竟到了年纪,估计也快干不动了。”
“让我听听是谁在背后嘀咕老头子我,”两人正说着,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是哪个混小子说我老了的?自己站出来。”
两人回过头,正是魏叔。
章曲侯揉了揉后脑勺,尴尬地笑道:“魏叔,您这毕竟一把年纪了吗,咱这实话实说也不行吗?”
“哼,想也知道是你这臭小子说的,小煜心思单纯,可不会在背后议论别人。”魏叔瞪了章曲侯一眼,然后笑着拿出一把钥匙递给刘煜,“枫宫所有的备用钥匙,别弄丢了,太子殿下夜闯别院的时候可都是靠这些钥匙摸门的。”
刘煜接过钥匙,笑了笑:“魏叔,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魏叔点头满意地看着刘煜,又转向章曲侯:“老头子我只是卸下职位,可还走不掉,明天开始我就搬到大门那边了。”
“那其实不是成了看大门的了?”刘煜惊讶道,“那哪行啊,要不这枫宫总管的位置还是……”
“别,那你可别,”魏叔伸手挡在面前,“老头子我乐得清闲,反正我刚来的时候就是看大门的,现在过去刚好,就当养老了,还能拿份俸禄。”
“是啊,魏叔你提醒我了,”章曲侯一拍脑门,对着刘煜笑道,“太子殿下给咱们涨俸禄了,要不要哥哥我带你去花月楼转转啊。”
“啊?”
“毕竟你去过,路子肯定更熟啊,到时候咱们哥俩一人点一个花魁,嘿嘿嘿。”章曲侯笑着,拍了拍刘煜的肩膀,“多的不多说,哥们现在有钱了,就冲你想暗杀曹无衍这胆量,哥请客。”
章曲侯正说着,一道清冽的女声在两人身后响起。
“哦?是吗,有钱了啊,花魁啊,那可不可以再多带一个人啊?”
“废话,大爷我有钱,别说一个了,就是多十个都没问题……诶,魏叔不是你说话吗?”
刺骨的寒冷突破的棉衣的保护,这是不冬夜的寒风带来的寒意,很明显,这是杀意。
章曲侯转过头,脖颈坚硬得像机械,不过不用等他完全回过头,秦舞卿的脸就贴了上来。
“哦?是吗,有钱了啊,花魁啊,可以再多带十个人啊?”秦舞卿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冷意……不对,是杀意!
章曲侯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秦舞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咽了口口水,试图缓和尴尬的气氛:“那个……舞卿啊,我们开玩笑的,太子殿下给了我们涨俸禄,我们当然要好好庆祝一下。”
秦舞卿眼神一冷,扫了一眼章曲侯,然后将目光转向刘煜:“书童,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刘煜感到一阵压力,连忙摇头:“不是的,我们只是想找个理由聚一聚,没有别的意思。”
秦舞卿再次贴向章曲侯,笑眯眯地伸出双手:“是吗,我记得我也是花月楼的花魁哦。老板娘还没撤我的职,曲侯你也可以点我这个花魁啊。我很便宜的,一晚上只要一千两哦。”
章曲侯差点跳起来:“哇塞,那是我半个月的俸禄啊,你黑店啊。”
“哥哥这是什么话,妹妹我是正规生意,说人家开黑店,妹妹可是会伤心的。”秦舞卿说着,故意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然而眼神中的寒意却并未消散。
章曲侯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摆手:“舞卿,别误会,我们真的是开玩笑的,没别的意思。”
“可我不是开玩笑的,一千两银子,一晚上哦。”秦舞卿说完,蹦跳着往自己的西房住所走去。
章曲侯看着秦舞卿远去的背影,似乎是想来了什么,开始在身上摸索。
看着章曲侯的动作,刘煜不禁问道:“曲侯兄,你这是在找什么?”
“我记得我出门带了张一千两的银票,今晚我试下看看能不能摸进去。”
“你认真的?”“废话,哥们当然是认真的。”
章曲侯终于找出那张银票,在刘煜面前晃了晃:“今晚哥们就去成长了。”
“成长?”“对,成长!”
章曲侯笑了笑,而后就朝着西房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一夜,枫宫很安静,就是清晨的时候,坤城的街道上被人发现一个男人昏迷在地,全身上下一丝不挂。
十月二十四,辰时。
冬日的冰霜之神在爱神的面前显得是如此无力,本应是大雪的日子,却不见雪花落下。
玄云观的山腰祭坛旧址洒满火红的纸片,一众宾客都在等待着新人的到来。
“各郡守的邀请函,似乎都没有回应啊。”
还是那间小房子,曹无衍和萧何坐着看向祭坛,面色有些难看。
萧何无奈道:“所以朕早就说了,在邀请函加上朕的署名,那些人就必须来了,偏偏你还不信,哎。”
曹无衍摇摇头:“要是他们不想来,曹某还要一味强求,那他们也很难在我儿子的婚礼上摆出好脸色,这样对大家都不好啊。”
“算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只能等待了。”曹无衍叹了口气,看着窗外,“只希望今天的婚礼能顺利进行,别出什么意外。”
萧何看着曹无衍,打趣道:“怎么,在朕大乾的境内,还怕有人敢对你行刺?”
“毕竟有两个家伙没有亲手干掉,我心难安啊,”曹无衍捂着胸口,目光透露着担忧。
“谁还能威胁到你啊,况且现在山上山下都是朕的护卫,除非是带着请帖,否则谁都进不来。”萧何笑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红纸,“连我自己都得带着,不然那些护卫真的连我都会拦下来。”
曹无衍接过红纸,看着上面的字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如此一来,应该万无一失了。”
两人正说着,萧竹踏进屋内:“二位,新人已经到山脚了,辰时七刻一到,二人就该开始登阶了。”
“那我该去准备了,”曹无衍站起身,苦笑道,“说来还真是麻烦,又当司仪又当高堂的,偏偏还只能我自己来,哪个位置别人都代替不了。”
萧竹戏谑地笑道:“要是令堂或新娘的父母还健在,恐怕曹教主就不用那么累了吧。”
话音刚落,萧何就猛地一拍靠手:“阿竹,这种日子就不要提这个了,做好你的事情!”
“是,父皇!”萧竹笑了笑,而后便退了出去。
看着萧竹出了房门,萧何长叹一口气:“无衍,真是抱歉,这孩子……怎么就是学不会放下呢。”
“没关系,令郎也只是接我的话罢了,”曹无衍踏出房门,看着满地红纸,“今天是吾儿大喜的日子,萧兄,您可别一直愁眉苦脸的啊。”
此时正是辰时六刻。
曹无衍站在祭坛正中,几名玄教徒已经为他换上礼服。
还有一刻钟,婚礼正式开始,然而围坐在祭坛四周的宾客似乎并没有喜庆之色。
这次来到会场的宾客主要以大乾萧氏皇族为主,此外便是玄教内部的人。
各郡守的位置被安排在东南方向,此时那边空无一人,只有几张桌子在那摆着食物。
曹无衍目光扫过四周,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这个时候,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紧张的情绪。祭坛上的火红纸片被微风卷起,围着曹无衍打转。
站了足足一刻钟,婚礼开始的锣声响彻云霄。
“新郎新娘,开始登阶!”
鼓声随之响起,众宾客齐声望向台阶的方向,期待着新人的到来。
台阶之下,曹昀和独孤雪儿身着盛装,手挽手走上前来。
玄教成员的婚服与一般人有些不同,形制上沿用大汉时期的宫廷服饰,而不是常规的凤冠霞披和锦衣玉袍。且玄教讲究两两结合必须阴阳平衡。由此,新郎新娘的婚服必然是一黑一白,且背后用细线绣出双鱼图案。
曹昀与独孤雪儿缓缓登阶,台阶之上,一百零八级台阶,走完,便再无回头路。
看着身旁盖着盖头的雪儿,曹昀很难控制自己的笑意。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爱吧,可是……
万千思绪在他脑海中浮现,曹昀最后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再让自己去想。
只是他没注意到,一滴泪水从雪儿的脸颊滑落,滴在石阶上炸开。
他们走得很慢,足足一刻钟过后,才出现在祭坛上众人的眼中。
终于,他们来到了祭坛前,曹无衍面带微笑,看着这对新人,心中满是欣慰。尤其看着自己儿子时,一股自豪不禁涌上心头。
“今日,吾儿曹昀与独孤雪儿结为夫妻,愿你们相互扶持,白头偕老。”曹无衍声音洪亮,穿透寒冷的空气,传遍整个祭坛。
“一拜天地!”随着曹无衍的喝声,曹昀与独孤雪儿一同拜向天地。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们身上,仿佛天地都在为他们祝福。
“二拜高堂!”曹昀与独孤雪儿转向曹无衍,再次跪拜。曹无衍看着眼前的新人,眼中闪过一丝感慨,心中暗暗祝愿他们的人生如同这阳光一般,充满希望与喜悦。
“夫妻对拜!”曹昀与独孤雪儿相对而立,轻轻一拜,礼成。
三拜结束,两碗酒被端到两位新人面前。
交杯之酒,饮下之后,便是正式结为夫妻,而后便是那最重要的时刻。
“请新郎官掀起盖头!”
曹昀亲自掀起雪儿那雪白的盖头,第一眼就发现那两道泪痕。
“雪儿,你……”曹昀看着泪痕,愣住了。
“我没事,我只是太开心了,”雪儿抬手抚摸着曹昀的脸庞,细润的青葱玉指带着淡淡的冰凉,她微笑着说:“能够嫁给你就已经是我的福气,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与你一同面对。”
曹昀看着雪儿,心中感动不已,他紧紧握住雪儿的手,两人四目相对,深深的爱意在眼中流淌。
“请新郎新娘随我宣誓!”
“我等自此结为夫妻,执手偕老,共度余生,同餐共饮,同寝共眠,喜怒哀乐,不离不弃,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天长地久,生死相依,永生永世,至死不渝!此誓立下,天地为证,日月为鉴!”
待二位新人宣誓完毕,曹无衍对着宾客大喊道:“至此,婚礼结束!诸位宾客请享受婚宴。”
锣鼓琵琶的声音响彻云霄,婚礼的气氛在这一刻达到顶点,宾客之中发出第一道鼓掌声。
第一个鼓掌的人——是萧竹。
见他鼓掌,周围的宾客才抬起自己的手,一时间,掌声雷动,整个会场都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中。萧何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也跟着鼓掌,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太子殿下,该开始了吧,”借助掌声掩护,章曲侯在萧竹耳边小声道,“刘煜已经到点了,随时可以行动。”
萧竹还在鼓掌,目不转睛道:“这件事是你们的自发行动,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所以不必过问我,明白吗?”
“明白吗?”“明白!”
婚礼结束,曹昀带着雪儿绕到后方,赶紧钻进马车。
“呼,虽说没下雪,但冬天就是冷啊。”曹昀对着手心哈了一口气,趁着热量还在,赶紧捂着雪儿细嫩的小手。
婚服从里到外只有三层,为了美观,都是用的轻质材料,没有保暖的能力。
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方才的酒,雪儿的脸红得发烫,她将脸凑向曹昀,蹭了蹭对方的脸颊。
“我不冷,咱们先回去吧。”
曹昀点点头,将雪儿拥入怀中,马车缓缓启动,驶向翠岚苑。
曹无衍还在山上与众宾客碰杯,这是南陆的规矩:子成婚,父饮酒。
目送着曹昀和独孤雪儿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之外,树后的秦舞卿走了出来,用力踢向脚尖前的线,
“轰!”“注意!注意!保护陛下!”“有刺客!戒备!”
爆炸声在山脚下响起,祭坛之上顿时乱作一团。
曹无衍前一瞬还沉浸在与宾客碰杯的欢喜之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众护卫扑倒。
萧何一直坐在祭坛边缘的小屋里,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景象,还没反应过来,一众护卫就层层包围住小屋。
“保护太子殿下!”
萧何被护卫们护在中间,他环顾四周,只见祭坛之上已经乱作一团,宾客们四处奔逃,曹无衍也被护卫们护住,情况十分危急。
“刺客!有刺客!”“爆炸声是在东边响起的,派一队护卫给我盯着那边!”“护送二位陛下和太子离开这里,快!”
章曲侯站在人群中,冷静地指挥着一众护卫。
来这里担任护卫的是萧竹的私兵,为数一千人的精锐——竹林军!
在竹林军的掩护下,曹无衍和萧何聚在一起,走向下山的台阶。
萧竹紧随其后,紧盯着曹无衍。
“曲侯,你去护送我父皇,我来护送曹教主!”“是!”
山脚下,玄教的教徒和大乾皇仪部已经准备好马车,两位皇帝登上各自的马车,萧竹和章曲侯也已经下来。
萧竹单膝跪地,对着萧何说道:“父皇,宾客已经保护起来了,目前还没有发现刺客,他们应该只是在山脚下布置了炸药,估计是看到我的人在山腰挡着,不敢上山。”
说罢,他又对一旁的章曲侯说道:“曲侯,你去护送曹教主。”
“属下明白!”章曲侯立刻答应,走向曹无衍的马车,“曹教主,接下来就由我来保护您的安全。”
“等一下,”在前面的萧何突然开口道,“阿竹,你去护送曹教主。”
“太子殿下,这……”章曲侯看着萧竹,又看了看萧何的马车,面露难色。
“父皇的命令就是大乾境内的最高旨意,你去护送父皇,”萧竹说着,将章曲侯一把扯过来,走向曹无衍的马车,“曹教主,您信得过在下吗?”
曹无衍看着萧竹,看到对方眼中的光芒,他点了点头:“上来吧,到我的马车上来。”
“是!”萧竹大声道,而后在护着马车的一众玄教徒的注视下,登上了马车。
马车内部空间不算宽敞,两人只能并排而坐,萧竹盯着车窗外,警惕着周围。
护卫马车的众人翻身上马,马车开始前进,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
周围只剩下马蹄的声音,曹无衍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着萧竹笑道:“萧竹小友,上次咱俩那么近,好像还是为你占卜的时候。”
“是啊,曹教主,”萧竹笑道,“说实话,若不是父皇的要求,我还真不想这样。”
“哈哈,不过既然如此,不如趁这次机会,就当给我这个父亲一个机会,你和昀儿的恩怨,干脆就让它……”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