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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砚清有些懵。

自己前脚才闭上眼死去,怎么这么会又睁开眼了?

他没死成?

还是已经到了地府?

褚砚清懵懵起身,却被一女人紧紧抱住,心肝宝贝地一通叫。

褚砚清吓了一跳,涨红了脸死命挣扎,却被搂得更紧。

女人的语气里满是心疼,“娘知道你看不上盛家那个小懒汉,觉得他好吃懒做没有出息,我一会就去回绝了那个婚约!乖儿子,你别再做傻事了……”

褚砚清越听越一头雾水。

他什么时候多了个娘?

他的皮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光滑了?好像恢复到了以前的年轻模样。

婚约又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他来不及思考太多,满脑子都是女人说的“盛家小懒汉”。

他心里隐隐有了一种想法,这个念头险些让他热泪盈眶。

“那人叫什么名字?”

女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了句什么。

褚砚清的声音急切不已,“同我有婚约的那人叫什么?!”

女人不知他怎么会那么问,明明经常直呼那人的名字,明里暗里地嘲讽。

虽然疑惑,她还是下意识说了,“盛南知……”

最后一个字才落下,床上的人就跳下床往外面飞奔而去。

路上,不属于自己记忆一股脑地袭来。

或许是神仙听见了他临终的愿望,他变作了另一个人——清河镇的富商公子,也叫褚砚清。

盛家的小公子同他定下了娃娃亲,他却因听了些传闻,百般不愿。

大庭广众之下,他羞辱了盛南知一通,然后失足掉下了小池塘淹死了。

再次醒来,自己就来了。

褚砚清的心跳剧烈得几乎要跳出来:这是上天见他可怜,特地重来一世,让他同吱吱续前缘吧。

这一世的他不再是大靖的将军,身上再也没有任何责任可以束缚他,他终于可以做一回自己了!

他会紧紧抓着吱吱的手,再也不放开!

他疯狂跑去前厅,被落了面子的盛家人正要离开。

走在后面委委屈屈掉眼泪的人正是盛南知。

他看着比前世初见时还要小一些,但是褚砚清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他再也抑制不住汹涌的思念,一个箭步上前。

盛南知才被褚砚清骂过,以为他还是过来羞辱自己的,一边抽噎一边放狠话。

“你不要我,我还不愿意同你成亲呢!若不是父母之命,我怎会与你这样蠢笨的人……”

他小嘴叭叭着,突然,褚砚清将他紧紧拥进了怀里。

盛南知愣了一下,一股干净的清香萦绕鼻尖。

他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气的。

这人刚刚还在羞辱自己,现在又来抱自己……

他使劲推搡褚砚清,嘴里小声骂人,正打算上脚踹,却听褚砚清轻声说了句。

“吱吱别动,让我抱抱,一会儿就好……我好想你。”

他的语气实在太可怜太苍凉了,盛南知的心一颤,挣扎的动作下意识停了下来。

直到双方爹娘将几乎黏在一起的两人分开。

盛父脸色难看,“褚老爷,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故意拿我儿子开涮是吧?”

褚父还未开口,褚砚清便直挺挺跪在了地上。

“伯父,都是我不对,是我瞎了眼才那么说吱吱!方才去小池塘泡了一会儿,我脑子清楚了,也看清了自己的心意!我心悦吱吱,我同意这门亲事!”

他掷地有声的话语将所有人镇住了,盛南知的脸瞬间红成了虾子,骂他。

“不要脸!”

那之后,他日日都去盛家报到。

给盛南知带好吃的,好玩的,带着他去游湖踏青,喝茶听曲……前世未做的事情他全想做一遍。

爱意更是毫不吝啬地说出口,盛南知从一开始的羞涩躲避到后来的习以为常。

他的态度逐渐软化了——除了褚砚清对他很好之外,他总觉得对方很熟悉,不自觉地想要亲近他。

但是因为之前被褚砚清羞辱过,他总有顾虑。

直到那次游湖,盛南知被一大官的公子看上,动手动脚不说,还想要将他强占。

盛南知眼中的褚砚清温柔脾气好,却在那日动了怒,险些将人打死。

盛南知哭着拦下对方,朦胧的感情在这一刻生根发芽,野蛮生长。

从那之后,褚家便遭了殃,日益衰落。

褚砚清想起了前世的事:宋家没落后,盛家立马解了婚约……所以他也做好了吱吱离开的准备。

他并不怨恨对方。

等自己重新变得有钱,他再去将吱吱追回来。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盛南知并没有解除亲事的意思,还在褚砚清让他走时狠狠骂了对方。

“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样不堪的人?!”

褚砚清心痛不已,赶紧将人哄了又哄,才哄好。

盛南知说,“我不走,我不会离开你。”

褚砚清是知道吱吱有多爱财的……可是如今却甘愿同他在一起受苦。

从那之后,褚砚清像打了鸡血一样,每日忙得要死:他学着做生意东山再起,他开始拉拢那个大官的政敌,一同整治那个大官。

终于,大官倒了,褚家再次复兴。

那一日,褚砚清向盛南知求了亲。

“我将自己名下所有的银子和铺子都给你,吱吱,我们成亲好不好?”

盛南知早就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不仅是为了财,更是为了褚砚清这个人。

他傲娇点头,“好啊。”

成亲当日,褚砚清再次说了自己永远说不腻的话。

“吱吱,我爱你,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每次沉默以对的盛南知这次终于回应了他。

“我也是。”

短短三个字,胜过千言万语。

褚砚清突然就泣不成声了,这一刻,他等了两辈子。

如今,他总算如愿以偿了。

就在他迫不及待地抱住盛南知,打算为爱鼓掌时,盛南知却推开了他。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块搓衣板,放在地上。

他可是没忘记初见那日,自己被褚砚清贬低时的难过心情。

“跪满一炷香的时间,我就原谅你。”

洗衣板的棱角已经被磨得平了不少——吱吱还是那么嘴硬心软。

褚砚清哭笑不得,又无法解释那日的人不是自己,只好答应。

毕竟这是自己求了两辈子才得来的媳妇,能怎么着,宠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