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秦姝乘坐马车离开秦氏族中,也无人提及秦府公中财产的事。
没人敢让秦姝喝酒,所有人就将目光全都对准了“准女婿”阜瑥。
阜瑥干脆来者不拒,喝了个酩酊大醉。
直到秦姝说了句,“好了,阿瑥喝得有点多,以后有机会再同大家共饮。”
大家这才停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阜瑥将头歪在秦姝肩上,酒气冲天、醉意浓浓问道:“所以我这丑婿,今日是见过家长了是吗?”
秦姝抿嘴一笑,“嗯。”
阜瑥抚着秦姝的脸,凑过去吻她,“娘子……”
秦姝一巴掌推开他的脸,“好浓的酒味……唔。”
温温凉凉的唇,带着浅浅茶香,还有唇齿间的淡淡酒味。
占据了秦姝整个口腔的舌,灵巧地勾动着秦姝,迫她与自己共舞。
秦姝慢慢地感觉呼吸有些不畅,轻轻推开阜瑥,看着他清亮的眼神,嗔道:“你装醉?”
阜瑥轻笑,“不,我已经醉了。只不过,不是喝酒喝醉的。”
秦姝笑,“那是什么?”
阜瑥低头,再次吻住她,含糊不清道:“你。”
*
回到秦府,又是一番契阔。
刘奶嬷将秦姝拉到身边,不停地摩挲着她,含着眼泪道:“瘦了,也黑了。我的小姐,真是苦了你了。”
秦姝抱着刘奶嬷撒娇,“奶嬷,姝儿好想您啊。奶嬷今晚要抱着姝儿睡。”
将刘奶嬷逗笑了,“好啊,只要小姐不嫌弃老婆子夜里打呼磨牙,老婆子就抱着小姐睡。”
秦姝道:“奶嬷才不打呼。”
春嬷嬷在一旁笑得开怀。
秦姝拉住春嬷嬷的手,道:“春嬷嬷也来。”
春嬷嬷连连摆手,“老身还是算了吧。刘妹妹不打呼,老身可是呼噜震天响的。只怕小姐夜里一刻都睡不安稳。”
刘奶嬷哈哈笑了起来。
秦姝也抿着嘴笑。
以前春嬷嬷跟着她在京城的时候,夜里还偶尔会听到春嬷嬷的呼噜声。
但是没有春嬷嬷说得那么夸张。
小杏也笑着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男子。
刘奶嬷拉过小杏的手,道:“杏儿去年也出嫁了。这是季琛,杏儿的夫婿。”
刘奶嬷颇有些自得道:“是刺史章大人给保的媒。”
季琛?
季琛走到秦姝面前,揖首一礼道:“学生季琛,见过秦大人。”
秦姝打量着他,疑惑问道:“你是?”
季琛笑笑,“季珏是学生的兄长。”
原来是季珏的弟弟!
怪不得看他总觉得有些面熟。
也是一位玉树临风、光风霁月的如玉公子啊!
阜瑥又与季琛见过礼。
两人一见如故,很快就聊得热火朝天。
秦姝偶尔听几句,才发现这季琛可真是个妙人儿。他不止学问好,性情也爽朗大方,与农痴季珏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小杏以前虽在秦府做婢女,可秦家待人宽厚,小杏本人性格又泼辣。
一身气度丝毫不输别的官家小姐。
刘奶嬷和小杏都放了籍,奶兄李佑林如今又是皇上身边的亲卫左郎将,从四品武官。
是京城炙手可热的朝廷新贵。
季家父子一门两进士,季珏更是新科状元。
这门亲事,当真是好上加好!
酒宴过后,刘奶嬷说了要去京城,替李佑林相看亲事的事。
秦姝这才想起,起身从随身带的小箱子里取出一张地契,交给刘奶嬷,“这是我离京之前,给兄长看好的一座宅子。”
“小杏成亲我没能回来喝一杯喜酒,兄长的亲事看来也要遗憾错过。”
“这座宅子,算是我提前送给兄长的一份贺礼吧。”
刘奶嬷执意不肯收,“他自己有宅子,哪能再要你的?这京城的宅子可金贵得很。你去北关,风吹日晒的,还是要多准备些银钱,给自己好好置办一座像样的宅子。”
秦姝将地契塞到刘奶嬷手中,道:“奶嬷放心,姝儿心里有数。”
又让青柳将她提前从空间取出来的一套头面和三千两银票交给小杏,“杏儿成亲我没能回来,这些算是我补给杏儿的贺礼吧。”
小杏大大方方收下,屈膝一礼道:“谢小姐。”
留守秦府的婢女护院也来见过家主。
秦姝问了青桑伤势,知她已经痊愈,身体无碍,便放下心来。
福宝别别扭扭地问道:“小姐是要去北关做官儿吗?这次奴婢能不能跟着小姐一起啊?”
秦姝笑着应了。
她此去北关,应该一时半会回不来,所以秦府这座宅子,得找个妥善的人看着。
正说着话,门外又传来门子通禀声,“回家主,大芹村的秦大爷和秦大奶奶过来了。”
是秦安正和王翠翠。
秦姝连忙迎了出去。
王翠翠一边指挥着自家男人从车上卸东西,一边笑道:“早听说了大妹妹要回来,知道你进了家门,我跟你大堂哥这才急手忙脚的赶过来。”
“这些都是自家地里种的,不值得什么,大妹妹别嫌弃。”
秦姝连忙回道:“怎么会?大嫂快屋里请。柱儿呢,怎么没跟着你一起来?”
又让府里仆从帮着秦安正卸车。
王翠翠道:“今年开春就去族学了,下了学,就住他祖父那里。”
王翠翠性情爽直,无论是上次秦姝回族中、还是这次秦姝回城,王翠翠都一如既往大大方方的。
不因为秦姝势弱就冷眼旁观,也不因为秦姝升官就着意奉承。
在秦氏族人里,唯有在王翠翠面前,秦姝才真正感觉到一份自在。
秦安正两口子刚进屋,外面又有人来报:肖府派人送了礼过来。
来人是肖宬的大伯母,也是勇毅伯府的当家主母。
秦姝不等与她说几句话,刺史章大人又派了人过来。
还有梁王府,也有礼单送到。
接下来,锦州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和富贵之家,都有礼物送过来。
一时间,秦府门前车马填门,挤了个水泄不通。
秦府婢仆自入府,就没见识过如此“盛况”,一时之间竟有些手忙脚乱、频频出错。
最后还是肖大夫人帮忙应对,这才将这一阵忙乱应付过去。
直到夜幕降临,客人陆续离开,秦府才慢慢恢复了清静。
又一辆马车在府门前停下,一个身穿褚褐色直裰的中年男子探头探脑下了马车。
到了府门前,那男子觍着笑,递上一张拜帖,“麻烦哥儿,替小人通报一声,就说小人盛百财,求见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