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的手臂和小腿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手背上的针头十分显眼。
“对了……我要找江笙。”迷茫的双眼睛逐渐染上了一层焦急。
他挣扎着起身,一阵眩晕袭来却使他差点摔倒在地。
路过的护士急忙扶住他:“你还在挂水,不要乱动。”
楚辞心急如焚,二话不说就扯下了手背上的针头。
“你在做什么!”护士惊呼出声。
楚辞不管不顾的推开护士:“让开,我要去找我的朋友。”
护士拦不住他,情急之下只能摁下了呼叫器。
拖着一身伤的楚辞没走几步路,就被护士赶来的医护人员拦下了。
楚辞红着眼睛,目光凶狠的盯着周围的医护人员,一字一顿道:“我要去找江笙,不要拦着我!”
医护人员们互相对视一眼,直接动手擒拿!
受了伤的楚辞怎么会是三四个成年男性的对手?他的脚刚向前踏出一步,下一秒直接就被摁下了。
“放开我!放开我啊!!!”
楚辞被死死的摁住了两只胳膊,一路拖回了病房里。
他眼睁睁的看着越来越近的病房,不甘心的大叫道:“我要找江笙,我要找江笙——”
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他的胳膊无力的垂放着,身子也因为巨大的情绪波动而轻颤着。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见他……难道他真的、真的已经……”
突然,楚辞猛的抬起头看向一个方向。
原本无力垂挂着的手臂开始疯狂的挥舞挣扎起来!
“江韵白、江韵白!”
他死死盯着从楼道出去的江韵白,仿佛沙漠中濒死的人,终于找到了一片水源。
他的眼中焕发出了新的希望。
江韵白平日里与江笙最为要好,所以他极有可能知道江笙的下落!
这么一想,楚辞顿时叫喊的更大声了。
“江韵白!江大少!你知道江笙在哪里的对吧?你一定知道的是不是!”
“快告诉我啊!”
“江、大、炮!!!”
原本已经走远的老八听见这么一句话,立马调头冲了过来!
“不许喊我的外号!”
老八喘着粗气冲到楚辞的面前,掐着楚辞的嘴,凶狠的瞪他。
“大庭广众之下……你故意的吧!”
楚辞被迫撅着嘴,含糊不清道:“偶要见江笙……哝一定知道他在哪里的,系不系?”
老八嫌弃的松开了手:“不知道!”
楚辞急了:“江大炮你——”
“闭嘴!都说了不要再喊这个外号了!”
老八再次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齿的低声暗骂道:“这里是医院你不知道吗?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楚辞猛的挣脱了束缚,抓紧了老八的手。
“韵白你听我说……当时卡车向我撞过来的时候,我、我看见江笙了。当时,他……推开了我。”
老八闻言,眉头不可抑制的紧皱。
楚辞沉浸在悲伤中,语气艰涩而哽咽:“那么大的一辆卡车……他竟然为了救我就这么冲了上来……我真的不敢想……”
“我想见他,哪怕他真的……”
想到某种可能,楚辞的呼吸都停滞了几秒,他的眼底充满了悲戚与绝望,泪水顺流而下。
他紧闭双目,嗓音暗哑道。
“求你了……韵白。”
老八表情复杂。
很显然,他根本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他面无表情的一根一根的掰开楚辞的手指,语气僵硬道。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
老八无视了楚辞瞬间黯淡无光的目光,心情沉重的离开了。
——
某病房内,一位浑身缠绕着纱布,形似木乃伊的重症患者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老八提着果篮走了进来,路过在椅子上睡着了的乔安然时,冷漠的踹了一脚。
“额、嗯?”
乔安然擦了把嘴角的口水,迷糊的睁开了眼。
“哦,老八你来了啊。”
她打了个哈欠。
“医生刚刚过来查房了,说是手术很成功,阿笙的体质异于常人,恢复的很快。”
“他还说自己从来没见过阿笙这样的患者,多处内脏都受损严重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日渐好转起来,简直就是医学奇迹。”
老八摆放水果的动作一顿,表情很是复杂。
许久,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倒希望她恢复的慢一些……如果可以的话,维持着半死不活的状态就更好了。”
闻言,乔安然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老八?!你——”
老八狠狠的刮了她一眼。
“别胡思乱想啊,我的意思是阿笙恢复的太快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他拧着眉,心事重重道:“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见楚辞了。”
“他因为阿笙舍命救他这件事,愧疚极了。自己的伤都还没好全,就哭着喊着要见阿笙最后一面。”
“那悲戚绝望的表情,似乎认定了阿笙命不久矣。”
乔安然托腮思考状:“可阿笙不是一般人啊,放在平常人身上重则殒命的大型车祸对于她而言,不过就是受了点轻伤……”
老八:“可除了我们,大家都不知道她的特殊。”
他低头思考了一阵。
突然,他眼睛一亮,言辞恳切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或许我们可以让阿笙‘不小心’的摔一跤,让她的伤更严重一些?”
床上的木乃伊:“……我没睡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