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弱小的机械身子颤了颤:“我……”
秦淮垂下了眼眸,晦涩的目光被额间零碎的发所遮挡。他幽幽的注视着老八,语气冰冷的吐出了一句话。
“凡入时空者,皆无亲朋、负血仇、且肉体残破不可修补也。”
“别忘了你是因为谁才沦落到时空局的。”
老八的机械手猛然一收紧,整个机械身子都紧绷了起来,身体内部甚至还能听见零件‘嘎吱、嘎吱’的碰撞声。
江笙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她快走两步到了秦淮的身边,脸色严肃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秦淮淡淡的看她一眼:“字面上的意思。”
话罢,也不管江笙作何反应了,他直接就对着乔安然的头顶抬手一挥,一道蓝色的光便慢悠悠的从这具身体中飘了出来。
秦淮眼疾手快的抓住那道蓝光,紧接着将乔安然的魂魄一把扯了出来。
失去灵魂的躯体立刻就瘫软了下来,江笙伸手一揽,这才没让她精心制作的身体摔了下去。
抓到灵魂后,秦淮将其拎到自己的面前,又是细细研究了一番。
他越研究眉头便皱的越深:“真是奇怪,你的灵魂上明明有另一个人的灵魂痕迹,但我却没有在你的身体里找到她。”
“真正的乔安然到底藏在哪了呢?”
乔安然的灵魂被秦淮死死捏在手里,幽蓝色的魂光在黑夜中荧荧闪动着,这是来自灵魂的颤栗。
江笙上前摁了他的手腕,脸色略微发沉。
“把她的灵魂放回去吧,长期灵体出窍容易损失元神。”
秦淮闻言,倒是有些意外的挑眉看她。
“你居然还会关心一个臭名昭着的穿越者?”
“难道你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些时空裂缝中的蛀虫存在,才使得我们的工作难度加大吗?”
“呵,我看这个小蛀虫还带着三分意志,这就说明她恐怕不止穿越了一次时空。”
“说不定世界男主意志觉醒一事,就是受了她的影响导致的。”
江笙仍是不为所动,她语气平静的说:“她对我还有用,所以暂时不能死。”
秦淮盯着她看了良久,最终还是拗不过江笙,妥协的叹了一口气。
他嫌弃的瞥了眼手上的灵魂,另一只手则是飞快的结了一个法印打入乔安然的魂魄内。
事情都做完后他才松手将乔安然抛回了那具躯体。
他一边从怀中掏出手帕优雅的擦了擦触碰过乔安然灵体的手,一边漫不经心的提醒道。
“我可以暂时不将她收押回局里,但是她必须得保证自己的行为不能损害到世界的利益。”
“刚刚我在她的灵魂里刻下了一个印记,只要她有任何不利世界的事,这道法印就会立即发作,让她神形俱灭!”
乔安然疲软着身躯不能动弹,这是灵魂出窍的后遗症,她只能一脸惊恐的看着秦淮一步一步的慢慢逼近,但却无法驱使着身体逃离。
秦淮走至她的身前,然后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别以为我现在放过你就能高枕无忧了,我会好好调查你穿越的这几次的所做所为,等到事情全部结束,我们再来秋、后、算、账!”
话音刚落,他抬手看了看时间。
“时间不早了,我也要下班了,接下来有事都别找我啊,全部等到明早八点再说。”
宣布完这件事情后,他大摇大摆的走向江笙:“今晚我住哪啊?”
江笙抽了抽嘴角:“你今晚要住下来?”
秦淮双手抱胸,神情倨傲的俯视她:“你不愿意?”
江笙拿他没办法,只好认命的领着他上楼寻找空房间。
……
清晨,江家客厅内。
江笙等人正准备吃早餐,门外却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佣人出门查看,发现陆鹤年正西装革履的站在门外等候着。
江笙木着脸听完佣人的禀报,即使她心里真的很想装作听不见,但门外的铃声不绝于耳,突兀的在这栋房子内来回传绕,最终她还是无奈的摆摆手,示意开门让人进来了。
陆鹤年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径直的走了进去。
“阿笙,我来接你一起上班……”
“笙笙呐~这个男人是谁啊?”
陆鹤年的预警雷达疯狂的开始响动,他瞪着双眼,几乎是一瞬间就锁定了声音源头的方位。
看清了说话那人的样貌后,陆鹤年的心底突然就涌入了一股巨大的危机感。
楼梯上的貌美青年笑盈盈的与他对视,一身单薄的白色浴袍勾勒出诱人的弧度,松垮的衣领之下是精致的锁骨。一双笔直修长的大长腿随着行走间衣摆的幅动而若隐若现。
整个人看上去矜贵而慵懒,像只貌美而高傲的波斯猫。
陆鹤年眼睁睁的看着男人闲庭信步的在别墅里行走着,一双细白修长的手臂自然而然的搭在江笙的肩头上。
秦淮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猩红着双眼,凶狠的盯着自己的陆鹤年,他微微凑近江笙的耳边,小声的询问道。
“这个男人就是这个世界的气运者吧,他看上去怎么这么凶呢?”
“呀~他还瞪我。”
秦淮有些惊讶于陆鹤年对自己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恶意。
见陆鹤年眼中的凶狠之色更甚,他假装瑟缩的又贴近了江笙几分,眼神却是玩味的打量着陆鹤年。
以为他真的被吓到的江笙侧头安慰道:“你不必管他,他经常这样发疯,你先去吃饭吧。”
陆鹤年当然没错过秦淮那道意味不明的目光,见他在看见自己的眼神警告后,不仅不收敛,甚至还挑衅一般的侧身贴近他的心上人。
即使是修养再好的他也差点就忍不住上前打人了。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平静了心底的躁动之后,这才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继续微笑示人。
“阿笙,他是你的朋友吗?怎么也不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呢,这样我也好提前招待一下啊。”
“这位朋友,我见你衣裳单薄,这春寒料峭,万一感冒了可就不好了。”
陆鹤年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秦淮露出的雪白肌肤,眼底的怒意差点没溢出来。
穿成这样,故意的吧?
衣不蔽体、搔首弄姿的,他这是想勾引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