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柏尧至今还躺在医院里,虽说已经醒来,但肺部呛进了太多的浓烟,造成了肺部功能性损伤,怕以后也很难恢复如初了。
叶家四人,就病倒三个,那些个鬼怪她是一次也没有遇到过,说什么她也不信那些闹鬼的说法,心中疑惑,只怕是有人故意要搞叶家。
说到叶家最大的仇人,叶静舒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江淮洲,可听说现在人还躺在医院没醒来,又犹豫着把这个猜想给否定了。
别说他还没醒过来,就算他醒来了,以他目前的处境,怕也只是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找她麻烦。
思来想去,叶静舒心中更是狐疑:难不成真闹鬼了?
一夜之间,江家易了主,华城也变了天。
众人虽说觉得奇怪,但江家新主也是名正言顺的江家人,大家也就暗地里各种猜测,明面上也不敢有任何表露。
江家老宅。
江华海看着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江又驰,嘴中哼道:“你现在不是已经达到目的了,还来这儿干什么?”
江又驰双手搭在沙发上,成一字打开,慵懒随意:“来看看老人家和你。以前你不是总会嫌我不爱回家吗?怎么,现在又不愿看到我了?”
“哼。”江华海鼻子出声,“这里不是你的家。”
“得,那我看一眼老爷子就走。”
江又驰说着起身,往江老爷子房间走去,却被江华海伸手拦住。
“爷爷他身体不好,你能不能不要去他面前刺激他?”
江华海说完对上江又驰一双玩味的眼睛,语气低了下来,“虽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扪心自问,爷爷和我对你不差吧?哪怕是一个陌生人,也不用赶尽杀绝吧?况且……江家现在也在你手中了,你能不能……”
江又驰下巴微抬,以不解的口吻说道:“不念旧情,你们还能看见每天的太阳?在这儿跟我说话?”
江华海嘴角绷直,心中明白,他哪是念旧情,摆明就是怕做的太过,难以服众,所以才留下他们的命。
“我知道,你重感情,跟你妈妈一样。不然也不会派这么多人来“保护”我们。”
江华海自然知道那群人都是软禁监视他们的人,可他还是想故意这样说,出一口气。
江又驰嗤笑一声,“保护你们是应该的,不客气。”
“你还真是可怜,老的病秧子,小的昏迷不醒。”
他说完笑了两声,转身离去。
江华海盯着他的背影,嘴中正小声咒骂时,背影的主人突然转身,吓得他僵在原处,手足无措。
“怎……怎么了?”
江又驰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眼神空洞:“别在我面前提我妈。”
江华海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江又驰走远,才猛然发现视线早已迷糊不清。
不管你在世人眼中是如何不堪,却总有一些人视你如珍宝。
*
江淮洲在昏睡第九天醒来,当时,顾逍尘正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盯着他。
对于江淮洲沉睡这几天,顾逍尘想了很多办法,寻访了各处有名的西医中医,结果还是不见起色。
顾逍尘没办法,甚至开始了求神拜佛。
这天,他正盯着闭眼躺在病床上的江淮洲,心中胡乱祈求祷告着,希望上天能保佑江淮洲醒来,他愿意这辈子都不去夜店这种地方了,甚至可以不近女色,吃斋念佛当和尚。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求,病床上的人先是眼珠在眼皮底下转了转,手指微动,一旁的顾逍尘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抬手揉了揉眼睛。
直到江淮洲睁开眼时,顾逍尘才极其缓慢地站了起来,忍住想喊叫的冲动,怕吓到他似的,慢慢走到病床前,轻声喊道:“淮洲,你……真的……醒了?”
没等江淮洲吭声,顾逍尘果断地按了呼叫铃。
不多时,医生和护士便进入病房,此时的江淮洲仍然双眼盯着天花板,没有过多反应。
“不应该呀。”医生检查了一番,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知道自己是谁吗?”医生拍了拍江淮洲的肩膀。
“想死?再拍一下试试?”
医生的手愣住片刻,便往回收了回去,护士偷眼看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大概也是没想到如此俊朗的脸竟说出这种话来。
“淮洲,你别生气,医生检查一下,我们才放心。”顾逍尘在一旁打圆场。
病床上的人戾气退了好些,医生这才小心翼翼地继续检查下去。
一通检查后,医生把顾逍尘单独叫到了旁边,语气中满是不安和疑惑。
“按理说,病人并没有太重的外伤和内伤,因为受了很大刺激,当初我们预判大概率会出现失忆的情况,可如今眼睛失明了,这……”
“失明?”顾逍尘吼了出来,随即又压低声音,“你检查仔细了吗?!”
“病人对光源没有过多反应,也不会有追光的动作……”
“什么原因造成的?”顾逍尘莫名烦躁,着急问道。
医生双手插进白大褂衣兜,斟酌道:“如果排除外因,那只有另一种解释了,心理。”
“心理?这也会失明?”顾逍尘紧皱眉头,“那什么时候能恢复?是不是需要看心理医生?”
医生叹了口气,“心理医生一定程度能帮他,至于恢复时间……说不准。”
说不准……这就是说可能短期恢复,也可能长时间才能恢复,也不排除……永远不会恢复。
怀疑医生的医术不精,顾逍尘没好气地瞪了医生一眼,骂骂咧咧地回病房去了。
不知道陈宇什么时候来的,顾逍尘尽量收起刚才的情绪,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话问出口,他便反应过来,门口警察可不算少,他随时都能得到消息。
陈宇不答反问:“他眼睛怎么了?”
顾逍尘瞄了一眼病床上似乎睡着的人,小声道:“暂时的。”
陈宇盯着顾逍尘看了一会儿,顾逍尘微微侧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皱眉收回目光,陈宇起身往外走,“听说黄友德兄弟的事了吗?”
顾逍尘点头,暗骂兄弟俩罪有应得,面上却依旧平静,“谁干的?”
陈宇住了脚步,为难道:“作案手法挺高明的,还没有线索。”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排除黑吃黑。”
这俩人与江又驰走得极近,以江又驰的风格,过河拆桥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一路走到电梯口,陈宇盯着上升的楼层,抿唇道:“他,还记得……她吗?”
“嗯?”顾逍尘挑眉看向陈宇,反应过来他口中说的她是指谁后,心中苦涩多了几分,“没人敢提,他也没问。”
一时间,苏子沐这个名字仿佛成了某种禁忌,也是大家的默契,不能提。
电梯到了,陈宇双手插进裤兜,“走了。”
进电梯的瞬间,一个紫色短发女人与他擦肩而过,陈宇忍不住多瞧了两眼,莫名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