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究还是不明白啊!你好好想想,如今你虽已端坐于这至高无上的皇位之上,但你真的心满意足、欢欢喜喜吗?为何你仍旧如此执着地要做这天下之主,甚至还不辞辛劳地为云初铺设前路呢?”顾云初一脸凝重地质问着。
皇上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悠远而深沉:“玉儿,你有所不知。想当年,我不过是个备受冷落、无人疼爱的皇子罢了。自幼便尝尽了世间冷暖,遭受过无数的白眼与冷遇。待到成年之后,我终于得以出宫建府,本以为从此便能过上平淡安稳的日子。谁曾想,命运却在此时悄然安排了一场邂逅——我遇到了云初的娘亲。那一刻,她宛如一道璀璨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我那原本黯淡无光的人生。
自那时起,我的世界有了色彩,有了温暖,有了希望。然而,好景不长,诸位皇兄皇弟们为了争夺皇位,明争暗斗,无所不用其极。最终,他们一个个都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而我,竟意外获得了登上皇位的契机。
起初,我心中满怀憧憬,只想着一旦大权在握,定要肃清这乌烟瘴气的朝堂,然后接云初和晚娘入宫,让她们从此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可叹我还是棋差一招,行动太慢了些。尽管那段与晚娘在乡野间共度的时光充满了欢乐与温馨,但时不时仍会遭到其他皇兄们的百般羞辱。也是从那时起,我深知唯有不断增强自身的实力,才能够真正护得她们周全呐。”
“云初啊,你能否答应朕这最后的一个请求呢?朕已竭尽全力帮你将这朝堂安稳妥当,如今此处再也没有人能够对你造成任何威胁啦!你来坐上这至高无上的皇位吧。”皇上用满含恳求之意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江玉儿,那眼神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江玉儿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她无法代替顾云初做出这样的决定,于是她缓缓地将目光转向了身旁的顾云初,似乎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指示或者答案。
“玉儿,你为何这般看着我?是不是心中有所顾虑呀?”顾云初感受到了江玉儿投来的目光,轻声问道。
只见顾云初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事情已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那便依皇上所言去做吧。虽说咱们现今确实无人胆敢欺凌,但谁也难以保证将来若是换作他人登上皇位,会不会视我们如眼中钉、肉中刺般欲除之而后快。唯有将生死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方可保得一世平安呐。”
听到顾云初这番话,江玉儿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面向皇上,郑重其事地回答道:“好,那我便应下您的请求。”说罢,江玉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给自己鼓劲加油。而此时的皇上,则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云初啊!”皇上微微颤抖着双手,将一份早已拟定好的圣旨递向面前的男子,眼中满含慈爱与期许,缓缓说道:“此乃朕许久之前便已拟好的圣旨,朕这就命人昭告天下。自今日起,你便是当之无愧的太子了。朕深知,此刻的你定然无心即刻登基称帝,无妨,待到玉儿顺利诞下龙子或龙儿,并调养好身子之后,那时你方可安心接掌这万里江山。如此一来,朕也便能毫无牵挂地前往你母亲的陵寝,与她长相厮守,以偿此生之愿了。”言罢,皇上不禁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心头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江玉儿听闻此言,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皇上摇摇欲坠的身躯,宽慰道:“皇上,您且宽心,好生调养身体才是。依我看来,就凭您如今说话的劲头,想来再活上个几年应是不成问题的。”然而,话音未落,皇上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直咳得面色苍白,几近昏厥。
此时,一旁的顾云初看着如今的皇上也是心里担忧,但是他现在身份不会直接表达。待皇上稍稍平复下来,他目光转向眼前这对璧人,微笑着感慨道:“玉儿啊,你的脾性真是与云初愈发相似了,有时就连朕都险些误以为你们乃是同一人呢。”
顾云初柔声回应道:“陛下说笑了,妾身与夫君本就是夫妻一体,自然会有诸多相似之处。”说罢,江玉儿与顾云初相视一笑,那笑容之中饱含着深情与默契,宛如春日里最温暖和煦的阳光,令人心生羡慕。
“你们可要好好相处啊!日后哪怕你空置后宫,朕也绝不会加以干涉。倘若晚娘尚在人世,想必她与朕之间,应当也如你们这般情投意合。”皇上缓缓说道,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
听到这话,顾云初不禁秀眉微蹙,疑惑地问道:“皇上为何如此笃定云初会为了我空置后宫。”
皇上微微一笑,看向身旁的云初,眼中满是赞赏之意,“云初啊,你的心中唯有玉儿一人,其他女子皆难以入你的眼。而玉儿更是端庄大方、聪慧善良之人,与你实乃天作之合。”
此时,江玉儿轻轻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递到皇上面前,柔声说道:“皇上,我带来了一种良药,此药可保您发病之时免受痛苦折磨,更能延续您的性命。还请您每日按时服用一粒。就当作是为了臣妾,再替这天下百姓多管理一段时间这大好河山吧。否则,若是那些大臣们瞧见您龙体欠安,恐生不该有的心思。”说罢,江玉儿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皇上小心翼翼地接过江玉儿递过来的瓷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欣慰地想道:“果然儿子还是关心朕的啊!”此刻,皇上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再多活一些时日。他满心期待着能够亲眼看到孙子的诞生,哪怕只是陪伴孙子玩耍一小会儿,那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云初,你能不能叫我一声父皇,哪怕仅仅一声也好。”皇上用充满恳求的目光紧紧盯着江玉儿,眼中流露出对亲情的渴望。
江玉儿犹豫了片刻,轻声说道:“等来日玉儿生产之后吧。我……我现在实在没有办法叫出口。”说完,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顾云初。
听到这话,皇上虽然有些失落,但仍然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好,只要你能当上太子,朕就已经非常高兴了。”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顾云初开口说道:“皇上,您也累了,我和玉儿这便先回去了,以免打扰您休息。若是有什么情况,就让周文前来禀报我们二人即可。”
皇上连连说好,并叮嘱江玉儿道:“玉儿,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千万不要过于劳累了。你腹中怀着的可是朕的第一个孙子呢!”随后,皇上吩咐周文恭恭敬敬地将他们两人送出宫去。
顾云初和江玉儿坐上马车,缓缓向着府邸驶去。一路上,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各自想着心事。
“云初,你真的已经深思熟虑过了吗?要知道,当初你可是明确表示自己不愿意当这个皇帝的呀!”江玉儿目光灼灼地盯着顾云初,满脸关切地询问道。
只见顾云初微微仰头,露出一抹从容的微笑:“玉儿,他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没错,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能力,才能够真正地守护住身边重要的人。而成为皇帝,则意味着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更好地保护你们不受任何伤害。虽说如今这皇位暂时由你坐着,但其实也没有太大差别。因为以后,还得靠你来护我周全呢。”
听到这话,江玉儿不禁皱起眉头,苦着脸抱怨起来:“哎呀,当皇帝可真是太累啦!每天都有成堆的奏折等着去批阅,各种繁杂事务让人应接不暇。要是换成你来坐这个位子,说不定情况会好很多呢。而且也许哪天我们就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把身体再给换回来。说不定到那个时候,真正的皇帝就变成你啦!至于我嘛,只想安安稳稳地做一条自由自在的‘咸鱼’,享受悠闲惬意的生活。”
没过多久,这令人震惊的消息便如疾风般迅速传遍整个朝堂——皇上竟然下令将顾云初册封为太子!一时间,朝堂之上掀起轩然大波。
那几位尚书与丞相倒是显得格外镇定,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他们面色平静,微微颔首,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而那些并不知情的大臣们,则个个瞠目结舌,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但是看皇上日常对顾云初与其余人不同的态度,也能知道一二了。
“难怪皇上要对自己的几个皇子痛下杀手,原来是为了给顾大人……哦不对,如今该称太子殿下铺平道路啊!”众人心中暗自思忖着,但谁也不敢在明面上表露出来。毕竟,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便是掉脑袋的大罪。
与此同时,远在醉风楼中的三皇子也从旁人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哈哈哈哈,原来啊,我们几兄弟不过都是皇上手中的棋子罢了!顾云初才是他一早便选定的继承人!曾经的太子也好,老二也罢,包括我自己,都只是被他利用来彼此争斗、互相削弱势力的工具而已。到最后,我们什么都没有得到!”
三皇子越想越是悲愤,眼中满是绝望之色。他仰头灌下一杯烈酒,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喉咙,却无法平息内心的怒火。“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顾云初?我不服!我不甘心!”他怒吼着,双手紧紧握拳,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然而,无论他如何愤怒不甘,都已无力改变既成的事实。
“够了!你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还不赶紧去伺候客人!竟然敢在这里偷酒喝!”只见一个身材矮小、尖嘴猴腮的小厮怒目圆睁地瞪着顾夜,手中挥舞着一根长长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顾夜瘦弱的身躯上。
顾夜那充满恨意与不甘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小厮,仿佛要用眼神将其千刀万剐一般。然而,小厮看到顾夜这样凶狠的眼神,不仅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愈发恼羞成怒起来。他咬牙切齿地再次扬起手中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无情地朝着顾夜身上招呼过去。
可怜的顾夜自从来到这醉风楼之后,每天都过着非人的生活。他既没有强壮的体魄可以承担繁重的体力劳动,也没有一技之长能够养活自己,唯有那张还算俊美的脸庞能吸引一些有着特殊癖好之人的注意。因此,他不得不依靠出卖色相来换取生存的机会。
终于,小厮打得累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可就在这时,一个浓妆艳抹、风韵犹存的老鸨扭着腰肢走了过来。她斜睨了一眼倒在地上浑身伤痕累累的顾夜,冷冷地对小厮说道:“行了,别打了,给他喂颗药。时候差不多了,也该送他上路了。那位贵人特意交代过,要让他受尽折磨而死。服下这药后,估计他会痛苦整整三日,然后才会一命呜呼。”说罢,老鸨从怀中掏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给小厮。
小厮接过药丸,粗暴地掰开顾夜的嘴巴,将那颗药丸强行塞了进去。随后,他像拖死狗一样拽起顾夜,跟着老鸨一起把他扔进了那个阴暗潮湿、散发着阵阵恶臭的柴房里。
顾夜紧闭双眼,脑海中的画面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往事就像电影片段一般,一幕又一幕地在他眼前不断闪现。那些曾经犯下的过错、错过的机会以及失去的人,此刻都无比清晰地展现在他的意识之中。
回顾自己的一生,顾夜满心懊悔和自责,他觉得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似乎都是错误的选择。从无知冲动,到固执己见,再到如今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发现自己一直在犯错,从未真正找到过正确的道路。
而身体上所承受的痛苦更是让他痛不欲生。整整三天三夜,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仿佛有千万把利刃同时在切割着他的肉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以忍受的煎熬。终于,在这无尽的折磨之下,顾夜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气,结束了他充满悔恨与痛苦的一生。